刻就把凌彦月从地上扶起来了。
四周的人跟着紧张,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却想明白一个理:总不就是身体出现问题了,管他大病还是小病,通通很惨就对了。
于是,忧心忡忡的对话往人群里扩散开。像往装满白开水的杯里滴入一点有色颜料,整杯水就产生了些许变化,不仅仅只是颜色变了,更为重要的是——这杯水不能喝了。
“说晕倒就晕倒,太吓人了!”
“瞧你这话说的。也没有要晕倒的人还提前打招呼的。”
“杠精!麻烦这种时候就不要杠了!”
“呃,可能凌彦月的脑袋里装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就……”
“人们常说知识就是力量。看来装多了,一样要出问题的!可怜的凌彦月,咱们的大神,摔地上时竟然是脸朝地的!”
“淡定点!他好歹长那么高,会逢凶化吉的!”
“长得高有什么用,重心高,脸离地远,摔地上去了绝壁比小矮子严重得多。”
“别老脸不脸的,男人又不是靠脸说话的。”
“那靠什么?”
“当然是人格魅力。”
“脸都没有魅力,你还能挖掘出他的人格魅力?”
“……我不想跟你说了。”
栗嘉就盯着刚才凌彦月摔倒的那地,久久不能回神。然后,前排的夏梦容回头安慰她:“别难过了,估计只是低血糖。他有可能早上没吃东西就赶来学校了。”
栗嘉问:“你觉得凌彦月会是这种人吗?”
“啊?谁都有起晚的时候,堵车什么的在所难免的。”
“高中三年来,他从未迟到过。”
“你怎么知道的。你经常迟到来着,比你来得早不一定就是没迟到!”
栗嘉俨然自信地说:“他不仅不会起晚,更不会早上不吃早餐就来学校。”
“算了,你就直说,在想什么呢。”
栗嘉笃定地说:“他就是生病了。”
“那你说说是什么病?”
“那我……哪知道啊……”
“废话一堆!”
栗嘉回神,重新对向主席台而站。前方领操的学生仍旧跟着音乐整齐地做操,仿佛突发事故与他们无关。
早操结束,人群散开。天色未曾有变,人心则动乱万分。此事发生在一个敏感的时间点上。无由来,未收尾。猜测全是,断断续续的“我觉得”。
——凌彦月应该是病了。
栗嘉不得不想起这段时间他打过的喷嚏。再往前追溯,那之前站在窗户边,有位女生曾对她说的只言片语也飘忽入耳,与实际情况达成关联。
——希望不是糟糕的病。
栗嘉默默祈祷着。
教室里,多出一个空位,好巧不巧在正中间。学生们不太能适应就算了,连老师都来回张望着这个空缺。
少了一个人。
少了凌彦月。
显然,凌彦月的存在感是高于“普通学生”的。
老师爱莫能助,只是说了一句:“你们别到处八卦了。”
为了缓和气氛,班里人开玩笑:“上次对着电风扇吹,果然还是被病菌逮住了机会呀。”惹来笑声不断。
“笑声”融化了短暂的“尴尬”,却在过后,将气氛推向更加微妙的局势。
闭而不答,并非化解问题的方式。刘老师脸上的郁郁不化,更说明情况有多糟糕。他连自己的情绪都难以控制好。那么事情是否存在隐情?答案显而易见了。
凌彦月回来的时候,是上午的第四节课。他比老师来得早点,铃声刚响,就进班了。
同学们一看见他,都来劲了。念念叨叨地挤在一处,害得他得站在讲台上解释清楚。
现在的凌彦月精神饱满,看不出来是生病了。
他说:“没事,早上头有点晕而已。可能是……最近的空气质量有所下降吧。”
王弈让开路,凌彦月走下讲台,围住的人往后退。
王弈问:“你还对空气过敏啊?”继而大大咧咧地笑出来。
凌彦月:“我对你也过敏。”
等到下午,这事就烟消云散了。
关心是关心,总不能当事人都说了“没事”,还巴不得别人有事。
关于运动会的事,重新回到了备受关注的事件的行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