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沾王玉儒一点就跟突然戒了荤的野和尚一样。
“可是项目那边,”王玉儒抬手给翟悉擦擦嘴角,“我还得——”
“啊!你先忙,”翟悉后退两步,把衣服往前拉了拉挡住,“我自己熄火。”
“要不还是我帮你吧,”王玉儒看了眼时间,“十分钟能行吗?”
翟悉踹了他一脚:“限时训练啊?那就没意思了。”
“时间是有点紧。”王玉儒说。
“那还不赶紧回学校搞你的去!”翟悉又蹬他一脚,“别管我了!”
王玉儒笑了笑,起身离了墙:“那我先回去了。”
翟悉这会儿又开始笑骂他哥是个只管惹火不管灭的渣男,跟了两步出去,突然大叫一声:“哦对了,哥,这个,”他卸下书包,歘一下把花从里面拔出来,“锵锵锵锵——给你的。”
王玉儒怔住,看了看花,又笑着看向翟悉:“怎么想起来买花了?”
“就是想了,哪那么多理由,我当时在花店门口一看这颜色就感觉特别适合你,”翟悉拨了拨天蓝色的花瓣,猛吸一口,再把它塞到了王玉儒手里,“呐,正好你捎去放在电脑桌上。”
王玉儒低头看着花,迟了几秒:“明天再拿过去吧。”
“为什么,”翟悉不解,“你不是这就要回学校,不正好顺路吗?”
王玉儒抬抬眼皮,看了一眼翟悉。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收到花也并没特别惊喜的样子,但也不像是局促或负担,更像是是一种盛大而荒败的迟钝。
“我今天跟他们说了是来接你,”王玉儒声音轻轻的,停了好久才接上,“回去拿着花,容易让人多想。”
翟悉脑子里蹿泥鳅似地呲溜一下顿悟了,他伸手把花拿回来,莫名地感觉身体像生鸡蛋清一样粘稠地流淌着,这种黏腻的触感都有点让他要萎。
“哦……”他慢慢地垂下来攥着花的手,也不太敢直视王玉儒,眼神胡乱地左右漂移,“那这样我就先放前台了,明天你记得捎回去。”
“嗯。”王玉儒推门出去,骑上了电动车。
翟悉一直愣着神看他,眼见这才到手没热乎够又要分开,他忽然“哎”了一声把人叫住。
王玉儒把头盔摘下来,好方便听他讲话。
翟悉只好找话说:“你讨论完就能回来吗?”
“嗯,”王玉儒说,“但回来也还得再写会儿程序。”
“那你就回来写,”翟悉撑在车筐上看着他,“我不打扰你,你干你的我学我的,就想跟你在一块儿。”
“那我尽量早点结束。”王玉儒戴上了头盔。
“越早越好,路上注意安全啊,”翟悉在王玉儒肩膀上推了一把,“记得给我买点好吃的。”
王玉儒应声说好,歪头对翟悉笑了笑,摆摆手说走了却没动,好像在贪图什么似的,等翟悉又撵了两遍才骑车而去。
目送王玉儒离开,翟悉捏着花回到屋里。
他找了个前画室遗留的笔筒,盛上点水,把花摆在里面。
坐在花前,他跟魂逃了似的发了会儿怔,眼睛也不怎么眨地盯着波浪样式的花瓣看。手没摸到衣服里,欲望还在,但他有点同情这束生不逢时的花,就不怎么想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