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狗仔队的推送如同一颗□□击穿了沈氏集团摇摇欲坠的舆情防线。
三段经过剪辑的录音文件以裂变式传播,每段音频都像淬毒的匕首,精准捅向公众对沈墨霄仅存的信任。
会所 VIP 室的真皮沙发沁着寒意,沈墨霄蜷缩在角落,指尖将手机捏得发出轻响,屏幕上的热评区正以每秒百条的速度刷新:
【5月16 日书房录音】
背景音是键盘敲击的咔嗒声,沈墨霄的声音冷得像冰:“哭什么?林予白,你以为装可怜就能让我忘了你原生家庭那堆烂事?再哭就把你爸欠债的合同发给媒体。”
音频下方附着时间戳截图 —— 同日,林予白发微博 “今天也要努力呀”,配图是片场角落蜷缩的背影,袖口露出的淤青与录音中 “原生家庭创伤” 形成残酷互文。粉丝考古发现,那处淤青与林予白父亲家暴的医疗记录时间吻合。
【6月3日保姆车录音】
车门关闭的闷响后,是沈墨霄压抑的嫌恶:“离我远点,你身上有祁寒的香水味。真恶心,别把廉价香水沾到我的座椅上。”
狗仔随即放出当日跟拍视频:林予白从祁寒车上下来时,确实佩戴着同品牌香水小样,但采访中他却笑着说 “最期待沈总来看片”。
【首映礼后台录音】
电流杂音中,沈墨霄的声音带着不耐:“这场戏演完就离婚,别耽误我回家。”
“渣男急着摆脱妻子” 的叙事瞬间固化。
没错,这都是沈墨霄让系统准备好的录音,如果林予白不离婚,那么最后一条的沈墨霄打脸这件事总得完成吧?
微博热搜在半小时内完成屠榜,# 沈墨霄 PUA 实锤 #、# 林予白隐婚冷暴力 #、# 沈氏集团资本霸凌 #的词条以血红 “爆” 字置顶。
粉丝后援会组织的 “抵制沈氏” 运动如野火燎原,线下门店被泼红漆,线上商城的差评潮水般涌来,客服系统直接宕机。
沈氏集团股价开盘即触发熔断机制,从前日收盘价 18.7 元暴跌至 7.2 元,市值蒸发超 120 亿。
交易所大屏上,绿色的跌幅曲线如同一道狰狞的伤口,股民维权群从第 7 个裂变至第 34 个,“罢免沈墨霄” 的联名信在两小时内集齐十万电子签名。
特助推开门时,脸色比地毯还白:“沈总,城西科技园的合作方全部撤资了!程氏集团......正在二级市场疯狂扫货!”
沈墨霄盯着手机里程煜的最新动态——
凌晨五点,程氏集团官方账号发布公告:“基于对沈氏科技板块长期价值的认可,即日起增持 15% 股份。”
配图是程煜在交易所大厅举着交割单的照片,背景是沈氏股价暴跌的绿色屏幕,配文 “优质资产不应被舆论低估”。
沈墨霄没有理会特助的惊慌失措,只是平静的吩咐现在对方可以离职了,还给林特助了5倍补偿款。
现在他还要去找一个人——
沈墨霄站在祁寒私人工作室的门口,指尖捏着那份被林予白撕毁后又重新打印的离婚协议。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门开了。
祁寒穿着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刚结束一场戏的排练,额前的碎发微湿,眼神里还带着未褪尽的冷冽感。
看到沈墨霄,他眉梢微挑,既没惊讶,也没客套,只是侧身让出一条路。
“进来吧。”
沈墨霄走进去,工作室里光线昏暗,墙上贴满了《暗夜行者》的分镜图和剧本批注,桌上散落着几杯喝了一半的咖啡。
祁寒随手关上门,靠在桌沿,双臂抱胸,目光平静地审视着他。
“有事?”
沈墨霄没废话,直接把离婚协议甩在桌上。
“祁寒,你不是一直想和他在一起吗?”他声音冷硬,像在谈一笔交易。
祁寒低头扫了一眼文件,没急着拿,反而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莫名带着讽刺。他伸手翻了两页,目光在那些苛刻的条款上停留片刻,随后抬眸,眼底的冷意让沈墨霄微微一怔。
“沈总以为我是收破烂的?”
沈墨霄皱眉:“......什么意思?”
祁寒突然直起身,逼近一步。他比沈墨霄高出小半个头,阴影笼罩下来的瞬间,沈墨霄下意识绷紧了脊背。
“他眼里只有你。”祁寒一字一顿,嗓音低沉,带着某种压抑的怒意,“你却想把他推给我?”
沈墨霄愣住。
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原著里的祁寒,明明对林予白痴心一片,甚至愿意为他放弃影帝的光环,可现在......
“你不是喜欢他吗?”沈墨霄声音微冷,“《暗夜行者》里你加了多少亲密戏,别以为我不知道。”
祁寒嗤笑一声,转身走向窗边,背对着他点燃一支烟。
烟雾缭绕间,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
“沈墨霄,你到底是真迟钝,还是装傻?”
沈墨霄没说话。
祁寒吐出一口烟,侧头看他,眼神锐利如刀:“我加戏,是因为导演要求。我接近他,是因为......”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我想看看,能让你这样的人失控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沈墨霄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结果呢?”祁寒低笑,“我发现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疯。”
他走回桌前,指尖点了点离婚协议,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你知道他每次拍完戏,第一件事是什么吗?是看手机,看有没有你的消息。”
“你知道他为什么接《暗夜行者》吗?因为你说过喜欢悬疑片。”
“你知道他为什么对吻戏那么较真吗?”祁寒盯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因为他怕演不好,你会觉得他没用。”
沈墨霄呼吸微滞。
祁寒忽然俯身,逼近他的脸,声音压得极低:“沈墨霄,你把他驯养成这样,现在又想随手丢掉?”
沈墨霄猛地后退一步,后腰撞上桌沿。
“我没想过驯养他。”他咬牙,“这婚姻本来就是......”
“一场戏?”祁寒冷笑,“那你呢?你在这场戏里,真的没入过戏吗?”
沈墨霄沉默。
祁寒直起身,将烟摁灭,语气恢复冷淡:“这协议我不会碰,你也别想借我的手甩开他。”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了沈墨霄一眼,“因为现在的林予白......根本不会放你走。”
沈墨霄攥紧拳头,胸口莫名发闷。
祁寒转身走向门口,拉开门的瞬间,夜风灌进来,吹散了室内的烟味。
“沈墨霄。”他背对着他,声音很轻,“如果你真的想逃,最好跑快点。”
“否则......”
他侧头,最后看了沈墨霄一眼,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你可能永远都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