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远对着监控挥手，很快，平台就降了下来。

顾声的视线随意的扫过那些监控，然后走向平台。

明清远用枪推了一下迟迟没有动的夜老师。

夜老师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走近的顾声，说道：“你不应该来。”他这局棋已经是死局，就算要来也应该等他这盘棋下完。

顾声看了看棋盘。

那些棋子看着奇怪，完全不像他见过的所有棋类游戏，看着看着，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词“秘仪战旗”，关于这种战旗的规则也一并出现在顾声脑海。

没有用的只是又增加了。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游戏，现代已经很少有人会玩，玩的好的就更少了。

不过“我”明显是一个异类，只一眼，顾声脑海中就浮现了破局之法。

顾声对夜老师笑了笑，说道：“老师先去休息一会吧。”

夜老师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走下平台，顾声走上平台。

众人看着平台再次缓缓升起。

顾声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还有点害怕，平台也不是很稳，稍微动一下，整个平台就会开始摇晃。

顾声坐好后就不再动了。

上面的视野比下面好多了，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庭院。

之前顾声也从网上看到过方尖碑庭院的照片，不过这个角度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眼前的景色，顾声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审美，这庭院建的真好看。

看着看着，顾声发现了异常，在庭院边缘位置的那十二座雕像中的三个似乎被人动过。

这些雕像很高大，如果不是在平台上，顾声都发现不了。

那些雕像并不是整个被人动过，而是只有某些不起眼的部位被动过。

比如某个雕像的手指被移动成了反方向。

更奇怪的是，被动过的雕像并没有损坏。

也就是说，这些雕像本身就可以移动。

顾声想起了那个关于首代牧首与密室的传说。

难道……

明清远并不知道顾声在想什么，他看着心不在焉的顾声说道：“该你了，”他轻笑了一声，“我要提醒你，经过夜老师的努力，你马上就要输了。”

顾声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似随意的挪动了一下棋子。

一直在关注上面的夜老师忍不住皱眉，虽然他看不清顾声具体走了怎样的一步棋，但是看顾声的样子就不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不过他也能理解顾声这么做的原因，毕竟这盘棋结果已定。

夜老师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祈祷着，希望有奇迹出现，希望有人能发现这里，希望顾声能多坚持一会。

在顾声走出那一步棋后，明清远挑了下眉，他看了一眼棋盘，完全看不出顾声这一步棋的意义。

在他看来，顾声这是放弃挣扎了。

明清远稍加思索，挪动了棋子。

让他没想到的，顾声依旧是看都没看，直接拿起棋子放下，走出了下一步。

明清远微微皱眉。

顾声将视线从雕像上收回，然后看向周围的监控，他随手把玩着已经被弃掉的棋子，说道：“那些监控，是不是在盯着我们？”这个我们指顾声和明清远两人。

明清远下棋的速度慢了些，他没有想明白顾声这一步棋的用意，看起来就是随意的下在角落里。

明清远击中精神在棋盘上，走出下一步，吃掉了顾声的一颗棋。

他露出一个笑容，确信顾声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

顾声并不在意失去到了那颗棋子，他再次快速移动棋子，走出下一步。

明清远刚刚露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低头看着棋盘，依旧看不出顾声这一步的用意，但是他莫名的感觉有些烦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失去控制。

明清远少见的开口道：“你确定要下在这里？”

顾声点了点头，他对棋局没兴趣，而是说道：“你在房顶上安排了几个狙击手。”

明清远看着棋盘说道：“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棋局上，你马上就要输了。”

说着他看向顾声，“我改变主意了。”

他突然站起身，整个平台随着他的动作开始大幅度晃动：“我不要让你和我一起上天堂了，我要让你下地狱，如果你输了，我就杀了你。”说着将枪顶在顾声眉心。

顾声的视线没有分出哪怕一分给眉心的手枪，他在看周围的房顶。

平台上的视野是比下面后，顾声能看到很多在下面看不到的东西。

顾声看着在房顶的围墙里毫不起眼，一闪而过的黑影，说道：“三个，一共有三个狙击手，”他看向明清远，“我说对了吗？”

顾声随意的态度惹恼了明清远。

轻微的“咔嚓”声响起。

明清远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顾声情绪依旧非常稳定，面对明清远一副随时要开枪表情，说道：“该你了。”

明清远一脸戾气：“不玩了，不好玩。我要杀了你，然后再杀了那两个垃圾。”他说的那两个垃圾，指的是仅剩的两位大主教。

下面传来抽气声，虽然没人感觉明清远会真的履行诺言，在他们赢了之后放过他们。

但是也没人想到他会突然变卦，本来还能拖一拖时间，说不定还有救，现在如果

顾声轻轻的握住明清远拿枪的手，明清远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说话。

顾声笑着说道：“你怕输？”

下面的人可以听到上面的谈话，周明心看着顾声，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疯了，说这种话刺激发癫的明清远。

明清远听到顾声的话瞬间瞪大眼睛，然后出乎周明心意料的是，他突然大笑起来。

明清远一边笑一边收起枪，说道：“我怕输？你知道你敬爱的夜老师给你留的是什么样的烂摊子吗？我会输？”

夜老师在下面脸色变了变，然后闭上眼继续念诵祷词。

明清远表情猛的一变，变的一脸冷漠：“让你多活几分钟。”说完移动棋子，再次吃掉顾声一个棋子。

顾声依旧没有任何迟疑，移动棋子，然后对明清远说道：“到你了。”

明清远面无表情的看向顾声，顾声指了指棋盘又说了一遍：“该你了。”

明清远低头看向棋盘，移动棋子，然后再次看向顾声说道：“你就这么急着去死吗？”

顾声一秒走完自己的那一步棋，说道：“当然不是。”

顾声手里的那枚棋子，看似随意，又极为有规律的在他指间快速移动。

他继续说道：“那些狙击手也在看着这边，他们在等你的命令吗？”

明清远眯起眼睛看着顾声，充满恶意的说道：“对啊，他们在等我下达杀死你的指令。”

顾声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他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明清远没有马上走出下一步棋，因为这看似已经明了的棋局，似乎隐藏着什么他看不透的东西。

明清远皱着眉盯着棋局思考着。

顾声也没说话，他眼神放空，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经历的一切。

随着顾声的回忆，一些与他经历过的，看到过的相关的知识开始出现在他脑海。

整个P市老城区在他眼前展开，顾声感觉自己似乎站在上帝视角看着整个城市。

顾声将城市分解，然后重组。

然后他感觉依旧有一些地方想不通。

顾声再次将城市分解，然后在里面添加了些东西，接着再次重组，这次，他似乎想通了一切。

雕像，庭院，密室，传说，城市，五芒星，广场，大主教，牧首，仪式，死亡，天堂……

一切的一切，开始在顾声的脑海里串联起来，那些他以前从未涉及的知识，在他脑海中展开。

明清远在一阵思索后，几次拿起棋，又放下，来回几次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将棋子移位。

“啪”

“啪”

在明清远将棋子方向的瞬间，顾声也方向了一直打完的那颗棋子。

顾声放的很用力，放下时发出的声音在庭院里回响。

庭院是经过特别设计的，在地面不管发出多大的声音，都传不出去，但是在上面就不一样了，这里发出的声音会在整个庭院里回响。

三个狙击手不约而同的揉了下耳朵，那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刺的他们耳朵疼。

顾声在放下棋子的瞬间说道：“我想明白了。”

明清远看着顾声，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是想明白了自己必死无疑了吗？”

顾声说道：“不是，”他看向明清远，“我想明白了你做这一切的原因。”

明清远看着顾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眼神复杂，带着莫名的缱绻。

突然，明清远露出一个有些恍惚的笑，他说道：“不，你不知道。”虽然他曾将顾声当做自己的导师，朋友，领路人，他曾相信顾声知道一切他不知道的知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早就不是曾经的他。

现在，他们的身份颠倒了。

他直到的更多，看到的更多，经历的更多，他不会再被顾声“没有神”的发言所动摇。

他会证明给顾声看，他会让顾声相信，神是存在的，从过去到未来，都会一直存在。

顾声并不在意明清远的话，他突然站起身附身靠近明清远。

两人的额头几乎贴在一起。

顾声说道：“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你要先睡一会了。”说着在明清远反应过来前，一个手刀将他打晕。

失去意识前，明清远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声，他还想伸手拿手枪，可惜顾声比他快。

看到顾声做了什么后，下面的人瞬间屏息，有人害怕的躲了起来。

然而他们以为的爆炸和枪林弹雨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