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庆帝:“江昭隐,平叛反军,你的功劳最大,想要什么奖赏?”
柳昭隐真心实意地申请道:“银子行吗?臣欠了好多钱……”
好懂事啊,康庆帝简直开心坏了,他赏了柳昭隐白银万两,和两百亩田庄。其他皇子也很开心,柳昭隐没有得到有实权的职位,也就意味着萧鹤川的势力没有扩大。
柳昭隐的心情却很复杂,得了奖赏应该开心,但他还是纠结这场战争的伤亡,但也是时候给萧鹤川道歉了,他还想去看看襄王,他急忙往宫外去,却被萧鸿意拦住了。
柳昭隐:“微臣参见楚王殿下。”
萧鸿意笑笑地说:“江公子蛰伏多年,一出手便震惊朝野啊。”
因为萧鸿意坑过江柏麟,所以柳昭隐对萧鸿意的印象很好,他恭敬道:“忠君护国是臣的本分。”
萧鸿意:“你在江府隐忍多年,怎么才刚得意,就变得这么张扬?你的性子,与襄王很是不同。”
柳昭隐:……
襄王也忍了很多年。
柳昭隐:“臣不敢与皇子相比。”
萧鸿意凑近柳昭隐,说:“你很强,但见不惯血腥,所以战场和立储之争都不合适你,如果不能坚定地站队,就不要瞎掺和,我五弟很少信任别人,你可不要害了他。”
柳昭隐:……
萧鸿意:“襄王从来没有让你进过刑讯室吧?你如果感兴趣,可以来找我,能心无波澜地出来,才证明你有参与立储之争的资格。”
萧鸿意看穿了柳昭隐的弱点,所以他想让柳昭隐知难而退。
萧司明凑了过来:“江公子明明立了功,你怎么说的好像他犯了错一样,要不是江公子,我们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江公子是我们的恩人,你不要这样吓唬他。”
萧鸿意对柳昭隐说:“捧杀局的味道,你应该很熟了,别理他。”
萧司明:“江公子的战绩,京城上下有目共睹,楚王说我捧杀他,是想往自己身上揽点功劳吗?”
萧鸿意:“父皇嘉奖你的时候,你也没说自己只是走个过场啊,太子放出来了,快去巴结吧。”
萧司明:“太子复位,楚王心里就这么难受?要不要宣太医啊?”
萧鸿意:“死了九万人,九万个家庭在哭呢,太子自己都不敢咧着嘴说话,贤王倒是笑得很灿烂。”
萧司明:“战争不是我挑起的,戚叔铎的鹰扬军突然疯了,是因为他死在江公子的刀下,楚王如此悲悯,不如去给他们上柱香吧。”
萧鸿意:……
搞了半天,萧司明是想刺激江昭隐,算了,让五弟自己哄去吧。
柳昭隐却笑哈哈地说:“两位殿下的关系原来这么好啊,只有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才会这样拌嘴呢,两位殿下兄友弟恭,亲密无间,堪为全天下兄弟相处的典范呢。”
萧司明/萧鸿意:……
一番话把他们两个全都恶心到了。
柳昭隐拍了拍了他们两个的肩膀,撇下他们先走了,但他没走几步就被陆安邦缠住了,陆安邦和副将张知,非让他去京卫营里帮忙练兵。
张知笑呵呵道:“江公子,你让流矢飞回去的那招是怎么使出来的?好多人没看到,都觉得可惜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营里再展示一次,好让他们开开眼界!”
陆安邦:……
问什么问啊,直接拉走。
“我看,小昭隐现在就有时间,小昭隐,跟我一道回营里吧,”陆安邦揽着柳昭隐的肩膀,走向自己的马,他热情地说着:
“今日多亏了你!京城才没有失守,百姓才没有遭受战火的荼毒!你的英雄事迹,营里早就传开了,大家都想见你呢,我计划跟陛下请旨,让你操练我的兵,不知小昭隐意下如何?”
柳昭隐:……
小昭隐?
柳昭隐:“陆将军,这事得问襄王,那个,您的铠甲硌着我脖子了。”
“呦,破皮了,这事怪我,我得负责,”陆安邦拎小鸡似的把柳昭隐扔到了马上:“正好叫军医瞧瞧。”
陆安邦正要拍马屁股,让他的马先把柳昭隐带回京卫营,萧承泽却突然出现,并把柳昭隐拽了下来。
萧承泽:“昭隐!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切磋武艺的吗?我府中的练兵场都空出来了,兵器随便你挑。”
柳昭隐:……
这是谁啊?
陆安邦拉着柳昭隐的左胳膊:“七殿下一起去营里切磋吧。”
萧承泽拉着柳昭隐的右胳膊:“舅舅怎么跟小孩儿抢人呢?”
陆安邦:“你已经十九了。”
萧承泽:“你已经三十九了!”
萧靖安一把推开了萧承泽和陆安邦,把柳昭隐护在自己身后:“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我五哥身边就这么一个可心的人,你们怎么好意思跟他抢?要不要脸?”
萧承泽:“乌龟不缩头的时候,叫声这么响亮?快点多叫几声!”
萧靖安:“刚立了点儿战功,就不知道自己排行老几了是吧?”
柳昭隐:……
他不想听小学生吵架。
这时,萧鹤川的护卫杜易终于赶到:“晋王殿下,七殿下,陆将军,襄王命卑职接江公子回府。”
柳昭隐恨不能传送进马车。
柳昭隐:“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杜易:“殿下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太子正在府中,所以殿下命卑职先把公子送回东石街。”
柳昭隐:“有劳了。”
柳昭隐有些烦,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马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杜易回襄王府了,说晚些时候来接他。
萧鹤川的后脑勺破了块皮,流了点血,赵奇已经给他处理过了,柳昭隐用消除笔,让伤口痊愈了。
柳昭隐的脸上写着愧疚,说:“我没用术法,只用了武功,早知道就不打你了,对不起啊,还疼吗?”
萧鹤川扶着头,假装头在晕:“晕得很,连勺子都拿不稳了。”
柳昭隐连忙端着碗,喂萧鹤川喝汤,萧鹤川还不能擦嘴,柳昭隐便给他擦了嘴,萧鹤川还不能洗手,柳昭隐便给他洗了手,再擦干。
萧鹤川照了照镜子,说:“赵奇束发的手艺,是越来越差了。”
柳昭隐给萧鹤川梳了半天头发,才想起来他也不会绑,他一直是用系统里的美发功能调整发型的。
柳昭隐突发奇想,点了一款拉美卷给萧鹤川,不行,太狂野,换了一款麻花辫,还加了个空气刘海,太可爱了,也不合适,柳昭隐又换了一款大波浪,但是太温婉了。
萧鹤川:“你是不是在玩我?”
柳昭隐:“你坐好,别转头。”
柳昭隐本是真心实意地,想给萧鹤川挑选一款既别致又适合的发型的,但是突然起了玩兴,直到一款杀马特的发型出现在萧鹤川的头上,柳昭隐终于憋不住笑了。
萧鹤川:……
杀意都从眼睛里冒出来了。
柳昭隐:“好了好了,不闹了。”
萧鹤川的形象总算保住了。
柳昭隐站在萧鹤川身后,垂着眼睛说:“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萧鹤川看着镜子里的柳昭隐,笑了笑,说:“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柳昭隐:……
他怎么这么好?
柳昭隐:“我对你是不是太凶了?”
萧鹤川:“你才知道?”
柳昭隐:“那我以后对你好点儿。”
两个人说着话,柳小安突然来报,说襄王派了人,来接柳昭隐。
柳昭隐对萧鹤川说:“殿下受伤了,你想不想去看看殿下?”
萧鹤川:“我?”
柳昭隐:“你不是殿下的嫡长闺吗?一点都不担心他?”
萧鹤川眯着眼睛,说:“你是不是担心襄王责怪你?”
柳昭隐:“不是~,你就跟我一起去嘛。”
襄王府。
萧·东方裕·鹤川见到萧鹤川的第一句话就是:“怕你怪他私自行动,激怒敌军,叫我过来求情,他才十六岁,能知道什么?你别怪他。”
柳昭隐:“我没有,你别乱说。”
萧鹤川:“再怎么说,你也救了我,在你心里,我是恩将仇报,死板教条,小肚鸡肠的人吗?”
柳昭隐急道:“不是不是!殿下临危不乱,沉着冷静,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也给了我方向。”
萧·东方裕·鹤川阴阳怪气道:“看来是我的心思狭隘了。”
柳昭隐小声道:“好啦,谢谢你替我说话,别闹别扭啊。”
萧鹤川:“你叫东方裕来,真的是怕我训斥你?你立了大功,陛下都赏了你,还怕我训斥?”
柳昭隐:“一码归一码么,我不知道鹰扬军对殿下的敌意这么大,是我害得殿下陷入险境。”
萧鹤川中了五支箭,身上还有和戚砚姜敖打斗时留下的刀伤。
萧·东方裕·鹤川:“你把我打晕,就是为了去救你的殿下?”
柳昭隐:“东方裕~,对不起嘛,我们的意见一时半会儿统一不了,我怕耽误事儿,所以才……”
萧鹤川:“叫你待在府里的时候,怎么不说战术?不跟本王商议战术,却跟江湖人士商议。”
萧·东方裕·鹤川:“幸好没跟你商议,不然打得就是你了。”
萧鹤川假装惊讶道:“他胆子这么大,还敢打皇子?”
萧·东方裕.鹤川:“他天不怕地不怕,管你是谁呢。”
柳昭隐:……
柳昭隐:“我都快烦死了,你们两个还欺负我,就你们两个关系最好,我多余了,行了吧?!”
柳昭隐气哼哼地走到窗户旁边,低着头玩自己衣服上的带子,终于把人搞生气了,萧鹤川好开心啊。
东方裕拽了一下柳昭隐,没拽动,便说:“殿下走到今天,每一步都很艰难,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所以殿下更喜欢稳妥一些的方式,顾虑也总是很多,殿下在六岁那年,差点被贤王下毒害死。”
柳昭隐:……
那么小就……
东方裕:“更别说皇权斗争如此激烈的今天了,所以殿下对人心,确实很悲观,殿下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是怕你被有心之人嫉恨。”
柳昭隐看了看襄王,萧鹤川的主身受伤了,正在卧床休养。
萧鹤川:“过来。”
柳昭隐:“殿下。”
萧鹤川:“战争是安王挑起的,父皇推动的,怎么都算不到你,真叫戚仲威和戚叔铎打起来,死的人只会更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东方裕:“战场上有牺牲是必然的,他们是军人,军人就是要冲锋陷阵的,他们为了朝廷而牺牲,不是为了你,不要把责任划给自己。”
柳昭隐:……
萧鹤川:“你是为了救我,实在想怪的话,就怪我吧,把从那场攻击里活下来的人,全都怪一遍。”
柳昭隐不满道:“殿下~”
东方裕:“朝廷会给他们的家人发放抚恤金,他们的孩子参加科考,可以在放榜以后,往前排十名。”
柳昭隐:“真的?”
萧鹤川:“当然是真的,朝廷明文规定的,还能骗你不成?”
东方裕:“一直想着死去的人,你看到的便只有绝望,多想想活下来的人,你看到的便是希望。”
萧鹤川:“京城没有一砖一瓦遭到破坏,没有一位百姓惶恐不安,便是我们打赢这场战争的意义。”
东方裕:“不许再钻牛角尖了。”
柳昭隐:……
柳昭隐点了点头:“嗯。”
萧鹤川:“哭唧唧的大功臣,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史官可得好好记。”
东方裕歪着头看他:“真哭啦?”
柳昭隐不满道:“我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