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七在上一回魔教比武大会上,故意输给白敛,被前一场输给武当掌门而无处发泄怒气的九天童姥暴打了一顿。
九天童姥气出了之后,想金七既然如此不想拜她为师,便真的将金七逐出了师门,金七的老娘知道之后,恨铁不成钢,气得又把金七暴打了一顿。
金七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高大魁梧的身板,乖乖地承受着他老娘打下来的板子,金七自小便没了爹,都是他娘将他一手拉扯大的,他虽然脾气倔了点,对他这个娘倒是极为孝顺。
在金七小的时候,常常跟着他娘去迷林之中打猎,某一日,他娘背着他在追赶一只三角兽的途中,俩人恰巧遇上一头刚刚睡醒出来觅食的朱厌。
朱厌体型庞大,猴脸猿身,白头红脚,十分凶恶,只要它一出现,周围的小兽都会立刻躲藏起来。
朱厌虽喜食野果不食肉,但极不喜自己进食之时,有外人打扰,否则一律将其视为要与它抢食的敌者,攻击对方。
在逃避朱厌攻击的过程中,金七不慎从他娘的背上摔落下来,那头朱厌见状,转头就选择先去攻击只是个孩童的金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正好被来此采集制香药草的九天童姥碰上,随手从朱厌的巨爪之下救下金七,降服了朱厌。
金七他娘为感谢九天童姥救了自己儿子一命,便要金七拜九天童姥为师,随时伺候在其左右,九天童姥那时还未曾收过一个徒弟,于是想这孩子也算与自己有缘,也就随手收下了。
事后,九天童姥对这个她随手救下,又随手收下的徒弟一直不满意,觉得自己过于草率,早知道还不如收一个天资更好的人来做徒弟,但徒弟已经收下,也不能放着不管,只得先留在身边,高兴了便偶尔教金七几下招式,省得别人说她九天童姥收了徒弟,却什么武功都舍不得教人家。
后来日子长了,九天童姥对身旁多了金七这么一个徒弟也习惯了,甚至有时还觉得挺不错,吃饭的时候有人给她做饭,洗澡的时候有人给她备好洗澡水,睡觉的时候有人给她铺床……
于是九天童姥被金七伺候舒服了,又再多教了金七几招,甚至某一日兴起,她还把自己的独门绝技移象功传授给了金七。
因为九天童姥教的断断续续,金七便一直也学得断断续续,虽然他勤加练习,资质其实也是不错,但是移象功却始终突破不了。
九天童姥没想过这金七突破不了移象功的责任,其实大部分在她这个师父身上,反倒是埋怨自己当初没有认真收个资质更好的徒弟,只认为是金七本身资质太差的缘故。
金七脾气倔起来就跟头牛似的,被他老娘用棍子打得后背皮开肉绽,腿也差点打折了,就是不愿再回去求九天童姥,让她重新收自己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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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敛手中的那把名为“嚣”的剑,犹如一只灵活的飞鸟,每一剑都刺向金七的弱点,将金七逼得只能一再防守躲避攻来的剑招,而无法主动回击。
金七额头渐渐渗出汗珠,他没想到白敛如此厉害,上一回魔教比武大会上他为了摆脱师父九天童姥,故意让白敛得手轻易赢了比试,因而未能真正与白敛过过招,而之后在第二轮白敛与他人的比试那场,他也未有去看。
“金七!你又打算故意输给白敛啊!”白雪霜见金七落了下风,故意在场外高喊道。
谁想输给他!金七在心内哼声,没看到我打得如此辛苦吗?这白敛怎么这般厉害?平日里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这使出的剑气却是如此气势汹汹!怪不得清风说他是一只蛇精!
“金七!小心他使诈!我那时候和陆英在迷林初试的时候,就是摆了他的道!”白雪霜继续对着场内高喊。
“白姑娘何必如此记仇!”白敛一边攻向金七,一边无奈笑道。
白雪霜见白敛还有空嘲她笑,气得牙痒,握紧拳头对金七狮吼道:“金七!快使出你师父教你的移象功啊!把白敛这家伙给我宰了!”
“金七!其实九天童姥的移象功,据说是同广陵散人的化仙步一起!同时想出来的!”这边玉清风突然高声对着金七道。
什么?!师父的移象功是同广陵散人的化仙步一块儿想出来的!金七闻言,脑中灵光一闪,化仙步我会啊!那移象功没道理我攻不破啊!
金七脑中回想着陆英教他化仙步时的情景,体味着自己使出化仙步时的感觉,那原先久攻不破的移象功,竟然真得被他使了出来!
白敛也未曾料到,金七竟是真得在这短短一瞬之间练成了移象功,突然变幻莫测的招式将还未曾反应过来的他,就被打出了场外。
“金七!你什么时候练成移象功的!?”白雪霜还当是金七早就已经练成,高兴地挥舞着双手,向从比武擂台上走下来的金七招手。
“这不是你让我使出来!我就使出来了嘛!”金七得意道。
“上回在魔教的比武大会上你不是还不会吗?!”白雪霜笑着拍上金七的肩侧道,“看来咱们的金七也一直在努力啊!”
“那是!”金七又是一阵得意,“那次比武大会之后!我回去可是整日苦思冥想!勤学苦练的!”
其他人也向金七这边围拢了过来,不经意间,金七向一旁的玉清风挤了挤眼,两人一幅心照不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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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风转身离开喧哗的比武场,正巧颜华龙也从乐清那里回了来。
“你的好徒儿呢?”玉清风故意往颜华龙的身后望了望,笑问。
“我教了他几招,估摸着他不练成,是不会休息的。”颜华龙淡淡一笑道,“赢了?”像是早有所料般地问道。
“自然!陆英只教他一遍,他便在短短半日之内学会了化仙步,不过是一直膈应着他的那位师父,心里上抗拒着,我随口那么一瞎说,让他误会移象功其实是广陵散人想出来的,他就果真上当了!”玉清风摇头笑。
“白敛武功天资虽是武林后辈之中难得的奇才,但金七既然能做魔教四圣的徒弟,又岂会是泛泛之辈。”颜华龙点头道。
“即便他们师徒二人看着仿佛一直不太合,但九天童姥不会因为一般人求她收个徒弟,就这么轻易随便地收了下来。”玉清风哈哈笑起,“金七也并非真那么讨厌九天童姥,恐怕只是因为烦躁他身边一直有他娘和他这位师父,这么两个女人围着他。”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女人也是一面锣了!”颜华龙接话道。
“我家‘娘子’何时变得这般幽默了?嗯?”玉清风一手搂过颜华龙腰身,一手抬起颜华龙的下颚,摆出一副新郎官调戏自家刚娶进门来的小娘子的姿态。
“谁是你娘子!”被玉清风这么突然搂抱在怀中,颜华龙面上立刻一惊一红,正要将人推开,却想起四下无人,便由着玉清风抱着,只略微地偏过了些头,逃开了玉清风眼中的戏谑。
见颜华龙这般情态,玉清风嘴角不由失笑,心道:“他家这‘小娘子’可是在那你来我往之时,生猛的很呐!到现在还未能让他拨乱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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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主白慕瞳与妻子玉婉儿婚后十二年,才得了白雪霜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在心中万分疼惜,白慕瞳想狠下心来教女儿武功,可玉婉儿每回见了又舍不得女儿舞刀弄枪,最终被闲来无事,带着自家前辈来串门的白慕容收做了徒弟。
白雪霜在父母身边自然有些大小姐脾气,但在白慕容面前却是从不敢发作,白慕容平日在魔教里做着他的魔教总教主,对上对下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笑脸相迎的样子,但知道的人都知道,这位教主可以笑着将他做皇帝的弟弟整得死去活来,可以一边轻摇着手里的素面白扇,一边弹指一挥间杀净百余叛教之徒,仿佛不过是拂去一朵花上的露珠。
白雪霜比玉清风只小两岁,过去住在自己家里的时候,就眼馋着隔壁人家有个哥哥给自己的妹妹买各种好吃好玩的,于是玉清风一从迷林禁地里出来,白雪霜必定像只跟屁虫似得跟在玉清风身后,玉清风也乐得身边多了这么一个白净漂亮的妹妹。
就这样白雪霜跟着玉清风玩遍魔教各处,之后身边又多了陆英和金七他们两个,而玉清风倒也算是个上心的哥哥,时不时会试探一下白雪霜的武功,看看她在干爹白慕容那里学的如何,顺带着指点几招。
白雪霜这么多年来都生活在身边这么多高手云集,能人异士辈出的环境之中,成长自然也是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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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风是五岁的时候被他爹娘送上昆仑山的,他爹娘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早早出嫁了,他在家里排行第四。
那两年遇到灾荒,家里剩下的五口人吃不饱饭,他爹娘便决定把他送到昆仑山上去学艺,让他学点本事,也能减轻家中负担。
刚上山的时候,因为云子风极为瘦小,常常遭受到比他年长的孩子欺负,他也不吭声,每次被打得鼻青脸肿,好心的师兄弟见了问起来,他也只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得。
后来有一次被掌门虚极子撞见,几个孩子吓得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边,云子风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还在流血的鼻子和嘴角,嘿笑着对虚极子说:“我正在同他们几个切磋武艺,可惜武艺不精,输得有点惨!”
虚极子闻言,摸着他那一把白胡子,点了点头对云子风道:“学艺不精,就要多下功夫!”
再后来,云子风渐渐长大,同门师兄弟里再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之后虚极子又将本门宝剑疾风,传授给了云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