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赵恺出院,庄希文本来要和曾绍一起去接人,不巧被会议临时拖住,他就让曾绍先行,各种手续办下来可能也差不多能赶上。谁知等会议结束庄希文马上赶到医院,却发现早已人去床空。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就连赵恺原先住的地方都不见人影。
“找到人没?”许应荣刚下手术台,得知消息都来不及喝口水就要赶过来。
“没有,”庄希文匆匆下楼,坐上车后报了个地址,“我查了他的定位,在城北潮山上的废钢厂。”
许应荣一愣,“潮山,是那间废钢厂吗?”
也就是黑森林老巢。
轿车启动,庄希文心跳同时加速,他来不及多说,“警方那边你来联系,我先带人过去。”
“你别冲动!”许应荣吼了一声,喘着粗气劝道:“现在他们还没联系你,不一定是曾绍的身份被泄露!”
庄希文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廖队,垂眸只说:“你知道的,就算他的身份遭泄露,绑匪也不一定会马上联系我!”
两人心知肚明,当年的绑架案就是庄夫人先受刑,然后才发视频给庄建淮索要赎金,可庄希文着急,许应荣只比他更急,他道:“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话音未落,庄希文已经挂了电话。
车子上了绕城高速,不断被后面超车,后视镜里廖队看向庄希文,只见他问:“小庄总,咱们真的不等警方一起?”
“不能等,”庄希文盯着前方喃喃:“他们先到才更麻烦。”
当时许应荣搜集的资料如果属实,曾绍手上沾了血,那么直接打击黑森林,即便事后他做污点证人也不能完全免刑。来日曾绍再恢复庄氏继承人的身份,这更会成为他一生的黑点。
就差一点,庄希文神色凝重,警方已经掌握黑森林的下一个交易内幕,原本庄希文想借机做局,让曾绍金蝉脱壳,从此换个身份。没想到他们这么迫不及待,刚过完年就要先下手。
见状廖队心里也打鼓,他支支吾吾道:“可咱们不知道对方的情况,贸然出手,也可能会伤及无辜吧。”
“我知道他们的换班时间。”片刻,庄希文道。
这就是势在必行了,廖队收回视线,前方大货车同时打了右转向灯,他一个油门超车疾驰,直往潮山而去。
几人上山已是傍晚,廖队带人埋伏到钢厂附近,转身对庄希文道:“小庄总,待会儿我进去救人,您请外面稍候。”
庄希文摇头,“我也去。”
刚才车里廖队也听了一耳朵,他不知道曾绍究竟还有什么身份,他只知道小庄总现在是什么身份,“恕我多嘴一句,您是集团少总,真没必要为一个小情人舍生忘死。”
“他不是。”黑暗中的庄希文斩钉截铁。
廖队和几个保镖一惊:“什么?”
“他才是少总,”庄希文盯着廖队,一字一顿,犹如在交代后事,“待会儿有任何问题,务必要以曾绍的安全为重!”
少总,另一个身份,曾绍?廖队串联前后,紧接着一副惊呆了神情,然后庄希文又催促道:“听我的!”
时间紧迫,交班在即,廖队没再追问,带着庄希文和几个保镖继续深入。一行人按庄希文手里的定位进到一个车间,靠墙角的位置果真有个被绑着的人,他垂着脑袋,脸上挂彩模糊不清,庄希文见状心下一沉,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冲过去解绳索。
“醒醒!”
绳索解开,庄希文开口的同时,那人抬头猛一记反扣。而且他像是知道庄希文有些身手,接触的第一时间先卸了庄希文的胳膊让他无法动弹。车间内惨叫声此起彼伏,是廖队和几个保镖见状要拔枪,又被门口的几人打伤在地。大门,窗洞,所有出入口全被黑森林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在钢厂外接应的保镖也全部都被抓了进来。
关心则乱,他们中计了!
“小庄总,幸会!”
门口的打手退开一条小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走进来道。
“你就是黑森林的老大吧,”庄希文额角冷汗,他双手脱臼痛得要死,却始终抬头挺胸,一副有商有量,“他们不过是底下人,有什么条件直接跟我谈,还请别难为他们。”
“小庄总还真是体恤下属,您放心,我确实有话想要问您,带下去!”老大咧着嘴一挥手,立即有人上前架着庄希文往外走。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庄希文扫了一眼周围,很快确定这里并不是昨晚的钢厂。这个黑森林老大抓到他们的第一时间不是拷问,而是连夜转移地点,前因后果一串联,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蹊跷。
“我以为您会先上一杯热茶。”庄希文强撑着笑道。
“然后等警察来抓?”老大手靠椅背敞开了坐着,他知道庄希文的怀疑,索性坦诚以告:“小庄总,我原来还以为您多高深莫测,没成想您也不过是个恋爱脑。曾绍把您的底裤都脱给我瞧了,您竟然还傻乎乎地想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