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妮塔的藤蔓刺穿了玛蒂尔达的机械心脏。

翡翠色的营养液喷溅在荆棘王座上，凝结成细小的齿轮结晶。维尔汀没有动——她看着玛蒂尔达的机械手指最后一次抚过自己的脸颊，植物纤维与金属零件在崩解中开出橙花。

"这是您教我的......"小叶妮塔歪着头，藤蔓上浮现出与玛蒂尔达同款的翡翠纹路，"优胜劣汰。"

十四行诗的剑光劈开空气，却在触及少女的瞬间被时空涟漪吞噬。整个王座厅开始坍缩，砖石与时间一同碎成粉末。维尔汀的怀表悬浮在空中，七个齿轮投射出七重光幕——每一幕都是玛蒂尔达的死亡场景：

在第七实验室被藤蔓绞杀

为保护维尔汀挡下深海巨兽的利爪

将自毁程序植入自己的机械心脏

最刺眼的是此刻——她化作齿轮花的养料，眼窝里最后一点翡翠光正被小叶妮塔的藤蔓吸收。

"您明明知道的......"玛蒂尔达的残骸发出电流声，"她不是......孩子......是您的......"

藤蔓猛然收紧，遗言碎在虚空里。

星锑的鱼尾缠住维尔汀的腰，带她跃入坍缩形成的时空漩涡。

"抓紧！"人鱼的声带因深海化而沙哑，"下面是......"

"1999年的圣洛夫基金会遗址。"斯奈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踩着飞溅的齿轮碎片滑行，匕首在虚空中刻出血色航道，"也是播种者计划的老巢。"

维尔汀的瞳孔倒映着废墟——那座本该被时空抹除的白色建筑，此刻正被无数藤蔓包裹成巨大的茧。小叶妮塔站在茧顶，发梢的铃兰结晶发出召唤暴雨的次声波。

"她在重建箱庭......"十四行诗的藤蔓刺入建筑残骸，"用更'完美'的方式。"

槲寄生的结晶躯体从地底升起，胸腔内的齿轮疯狂旋转："完美？不过是把我们都变成她的根须。"

废墟突然震颤，维尔汀看到难以置信的画面——无数个自己的复制体从茧中走出，每个都牵着不同版本的后宫成员：机械化的十四行诗、深海化的星锑、甚至完全植物化的斯奈德。

"欢迎回家，母亲。"小叶妮塔张开双臂，"来挑选您最满意的作品吧。"

维尔汀的怀表突然炸裂。

齿轮碎片刺入她的掌心，鲜血在虚空中绘出古老的阵法。十四行诗立刻认出那是第22次轮回的婚约誓词，藤蔓不受控地缠住维尔汀的手腕："您又要......牺牲自己？"

"不。"维尔汀反手握住藤蔓，"这次我要改写规则。"

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最近的复制体上。被血沾染的"斯奈德"突然惨叫，皮肤下浮现出玛蒂尔达的机械纹路——这些克隆体竟是吞噬历代轮回残骸的聚合体。

"真是敏锐~"小叶妮塔鼓掌，发梢的铃兰结晶射出激光，"但您舍得摧毁'她们'吗？"

星锑的鱼尾横扫击碎激光，深海胚胎在她体内发出共鸣："别被迷惑！这些都是......"

"都是我们。"槲寄生的结晶手指插入地面，"被剥离的'劣质品'。"

废墟突然升起无数透明棺材，每个都封存着残缺的后宫成员：只有一半机械化的十四行诗、鱼尾腐烂的星锑、心脏外露的斯奈德......最中央的棺柩里，躺着与小叶妮塔容貌相同的少女，胸口插着维尔汀的旧怀表。

"第零号实验体。"小叶妮塔的藤蔓抚过棺盖，"我的......原初。"

维尔汀的记忆在暴走。

她看到七岁的自己站在实验室里，将怀表齿轮植入昏迷的少女心脏。那少女的翡翠瞳孔逐渐染上机械冷光，胸口生长出铃兰状结晶——正是小叶妮塔的原型。

"你篡改了......"维尔汀按住剧痛的头颅，"所有轮回的记忆......"

"是优化。"小叶妮塔的藤蔓刺穿复制体，吸收她们的能量，"您总是心软，舍不得淘汰残次品......"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玛蒂尔达的语调："所以我帮您做了选择。"

十四行诗的剑突然调转方向，藤蔓暴长缠住维尔汀："小心！她在同步我们的意识！"

但为时已晚。维尔汀的视野开始分裂——她同时看到星锑在深海产卵、槲寄生在培养舱挣扎、以及十四行诗在婚礼教堂被自己贯穿心脏。最可怕的是，她竟在小叶妮塔的意识深处......

看到了微笑的自己。

"惊讶吗？"小叶妮塔的嘴唇贴上她的耳垂，"是您亲自设计的进化程序......让我吃掉'失败品'，成为最完美的播种者......"

当怀表齿轮重新拼合时，维尔汀握住了小叶妮塔的心脏。

那枚机械与植物融合的器官上，刻着所有后宫成员的名字。暴雨在她们周围静止，复制体们化作光粒融入地底。

"你要的永恒......"维尔汀的手指陷入跳动的血肉，"我亲手给你。"

小叶妮塔的笑容凝固了。她的藤蔓开始结晶化，发梢的铃兰碎裂成玛蒂尔达的脸："为什么......您能抗拒......"

"因为我的时间......"维尔汀吻住她开裂的嘴唇，"早就分给她们了......"

废墟轰然崩塌，真正的1999年阳光穿透云层。维尔汀在坠落中被无数手臂接住——十四行诗的藤蔓、星锑的鱼尾、斯奈德的染血绷带、甚至槲寄生的结晶碎片。

小叶妮塔的残骸在空中飘散，最后一片结晶映出维尔汀的倒影：

那分明是另一个时空的玛蒂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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