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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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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有梦摊摊手:“可是我还没弄完。”手上都是颜料,说完把画册扔给沈堪眠,弯腰在地上捡了支笔,利索地盘起黏腻在脖子上的头发。

手臂扬起,一截腰从背带裤里的白色吊带中露出来,那里也被染了色,健康的皮肤和绚烂色彩融合。

感谢老天,她盘头发的速度够快。

沈堪眠低头,翻动带着喷墨气息的画册。

“是比风眠的工作更有意义。”他不可否认,苏有梦的设计出乎意料。

“我很喜欢去风眠啊,可是也想做一些不一样的事。”她继续画,耳后的汗流到锁骨上,像钻石一样亮。

“这里好热,你去车上等我吧。”

苏有梦说完半天没听见动静,回头沈堪眠已经在水桶里拿出笔,瞄了眼画册,走到她身边。

“干嘛?”苏有梦问。

“饿了,快点画。”

沈堪眠嘴角扬起,卷起袖子,开始填色。

苏有梦不需要再踩着板凳,位置高的地方全部由他代劳。

沾颜料的笔偶尔碰在一起,一前一后画同一面的时候,彼此的呼吸就在咫尺之间。

苏有梦没想过这样的场景。

她和沈堪眠的所有交集。

都源于一次狼狈的遇见。

现在,她无比珍视那场狼狈。

他恰好出现在每一个她需要的时刻,让所有好运,来得相当随意。

好像她天生就是幸运的人。

沈堪眠低头去倒丙烯,问:“是想画画,还是想挣钱?”

“都想,”苏有梦又想了想,“不过对钱没什么大追求。”

沈堪眠问:“为什么?”

“对钱一直没什么概念,以前爸爸做工程,家里也不缺钱。后来他们开始弄P2P,钱是越来越多了,但是并不快乐。”想起那些终日无人的家,晚餐永远只有她和爷爷两个人。

“什么会让你觉得快乐?”沈堪眠看她。

“做喜欢的事,还有,自由吧。”

他点头:“挺好。”

厚重的颜料流向银色铁盘,沈堪眠又说:“想起十几岁的时候,好像我也说过一样的话。”

沈康山反复质问他,一定要画画吗,有那么多更好的优质选择放在眼前。

他头也没抬地回——

“是的,画画是为数不多让我觉得自由的事。”

很快他的画架被沈康山掀落在地。

苏有梦捡起旁边那瓶半倒的颜料,半蹲在他面前。

“你知道我画一个平方多少钱吗?”

他望着她狡黠的眼睛,回:“不知道。”

苏有梦竖起三根手指,说:“才300哎,所以如果主办方知道这些画有你的手笔,会不会笑发财了。”说完蹲在地上咯咯笑。

沈堪眠挽过她垂落的一缕发丝,带到她耳边。

两人四目相对,苏有梦咬了咬唇思索几秒,终于开口。

“哥,要不要跟我和好。”

沈堪眠怔了怔,拉她起来,微笑回道。

“不然呢。”

僵持的日子就在两句话中打破,谁也没再提要不要上A班,后面留在南城是对是错。她默认只需要遵从内心选择,沈堪眠不再强求她做任何违心决定。

临近收尾,苏有梦敞着腿坐在乳胶漆桶上。

沈堪眠靠在柱子上,两人都不说话,看着今天完成的一块。

“招招,画的很好。”

她挥了挥手:“哥哥教的好。”

“还要画很多天,会很辛苦。”

“没关系啊,很值得,而且也可以攒攒大学学费嘛。”

沈堪眠起身走到她身边:“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苏有梦知道他的意思,沈堪眠从来不让她为了钱担心。

而她却有一个小本子,明明白白记录好自己的花费,并不想成为一味索取的人,不管她和沈堪眠是什么关系。

“亲爱的哥哥,你很好,但是你也不能管我一辈子啊。”

“试试?”

......

她仰头去看他。

人们总说我爱你三个字无法分割,它代表了一种状态。

苏有梦第一次感觉得一辈子或许是一个形容词,它不仅代表时间的长度,还包含着某种决心的程度。

这个词太重,她不会说。

==

洗完澡苏有梦隐隐觉得头痛。

可能是今天热的中暑,也可能是月经要造访。去找止疼药,发现药箱里一颗没有。

想起沈堪眠之前下的最后通牒。

——家里所有止疼药全部没收,需要的时候要跟他说清楚,按需发放。

她躺在床上忍了一会儿,终于在第二次呕吐时候扛不住。敲了好一会儿门,沈堪眠才应,头发还在滴水。

“哥,你在洗澡啊......”苏有梦有气无力,闻到一阵酒味,“喝酒了?”

沈堪眠把灯打开,回:“嗯,刚喝了一点,哪里不舒服吗?”

眼前人眉心拧在一起,脸色难看,可怜巴巴:“头好疼噢,前来求药。”

苏有梦窝在沙发里,头靠在扶手边轻轻磕着边缘,有气无力冲他嚷嚷:“疼死了,快快快。”

沈堪眠用手捂住沙发角,那颗脑袋就往他手背上砸:“不许用头撞沙发,我去拿。”

苏有梦顺着他路径悄悄观察。

沈堪眠竟然拿了钥匙去那间法式隔断储存室。

“有必要藏这么深吗?”

“我这画室,除了上锁的这间,对你还有秘密吗?”

她乖乖闭嘴,秘密空间首次在她面前被打开,但是她竟然迈不开腿跟去看看。

该死的头疼,真是误事。

白色药丸被他捏着递到嘴边,苏有梦咬住,就着温水吞下去。

收回手,指尖还有她嘴唇的温热。

“好点了吗?”沈堪眠拿毛巾擦头发,几下动作,甩出一点水珠。

苏有梦心中悸动,却是无福消受,只恨自己不争气没好声儿地回他:“你是华佗啊,才吃两分钟。”

她靠在沙发里,脑仁里有两条筋,突突突像电钻在凿,余光瞄到桌上半杯琥珀色液体,凑过去闻了闻。

不好闻,涩涩的。

“平常也没看你喝酒啊,睡不着吗?”她用手揉头。

“管好自己,疼成那样还有心思烦别人。”

“噢。”苏有梦轻哼一声,扶着沙发起身,一阵恶心袭来,捂着嘴往洗手间冲。

真是吐干净了,第三次吐。

除了水就是药......

“你把窗户打开。”苏有梦坚持。

沈堪眠嘴角带笑,语气像在哄小朋友:“没事,漂亮的人吐得都是香的。”

她头发被沈堪眠眼疾手快拎在手里,浴室还有刚沐浴完的湿热气息,和他身上一样好闻。

不知道是不是刚吐过,闻到这股薄荷香气,舒服多了,“要不,”她叉着腰,“再去拿一颗给我?刚都吐没了。”

被呕吐支配的眼眶泛着红色血丝,又圆又大的眼睛惨兮兮凝着他。睫毛上叮叮当当都是眼泪花,在浴室灯光下如同点点碎钻。

“吃糖呢?一颗又一颗的,等会再吐,准备把一板全嗑完?”

“啊啊啊,疼死算了。”

她又滚回沙发里撞扶手,沈堪眠哭笑不得,过去扶她:“坐好别动,我给你按。”

勉强直起身子,有力的手掌托住她后背,沈堪眠轻声问道:“哪儿疼?”

说话间他的呼吸从颈子划过,苏有梦左右一笔画回:“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疼......”

“还没到月经时间,怎么突然头疼。”

“是没到啊......”苏有梦一下呆滞。

天啊,沈堪眠还记得她的月经时间?

他手机里不会还有个APP 吧?

后面人又问:“怎么会头疼,今天累的?”他好像完全没有觉得不妥,还在替她认真思考头疼原因。

一阵酸痛再次袭击她的神经,眼睛酸胀,头也要炸了。她可不敢说是因为在展览中心太热,干脆不再作答。

沈堪眠的指腹揉过发际,揉过眉骨,揉过太阳穴,力道合适,跳动的神经暂时被压制。

他侧脸去看,苏有梦生无可恋地闭着眼睛,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紧皱,疼起来就咬着自己嘴唇不出声儿。心软了几分,让步说:“实在不行,过一会再吃药。不知道刚才吐掉多少,不能连着吃。”

“嗯,按得挺好的,暂时不吃也行。”

苏有梦昏昏沉沉,前后晃动的身体控制不住要往后栽。画室精油香气弥漫,配上身后沈堪眠的沐浴气味。

她要困死了。

沈堪眠也要死了。

她的头发被捋到一边,露出光洁的后脖子,打哈欠时候,伸开的手臂带动白色睡裙。沈堪眠两个手都在她头上,根本无法控制她不断向后倒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残余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头痛持续减缓,就是这个坐姿,实在是为难人。腰挺得笔直,跟打坐似的。

她软声:“沈堪眠,能不能靠你身上啊,坐得这么直,好累噢。”柔柔的身子说话间就要往后倒。

猛地被沈堪眠一把扶住。

“不行,别动。”

室内灯光昏暗,她轻轻侧身,沈堪眠微微愣在那里,手上动作僵硬又拒绝。按在她后背的掌心又大又热,温度节节飙升,覆的那块皮肤快要烧起来。

苏有梦歪头,过近的距离能够清楚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弥散。

很醉人,带有一点烈性的侵略感。

她再次靠近,眼睛游走在他的耳廓。

“沈堪眠,你脸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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