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进门的声音在况野耳边作响,门被打开,燥热的风温被带了进来。
况野依旧躺在沙发上,炫酷蓝的墨镜下眼眶微微湿润。
好久没有梦到曾经的事情了。
温煦快速上楼拿完衣服洗了个澡,他不敢去看沙发上的况野,早晨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昨晚没有睡好,导致今天一天的工作都有点漫不经心的。
冷水冲刷着温煦的身体,早晨的一幕幕不断的在他脑海中闪过,况野的低语在他耳边回响:“正常的生理需求,难道你没有吗。”
温煦微眯着眼睛,伸手调试着花洒的水温,即便在凉了水也冲散不了他内心的燥热。
这个澡洗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温煦才穿好换洗的衣服,撑着洗手台看着深邃的眸子镜中的自己,乌黑的头发湿漉漉在脑门上顶着,他深呼吸的调整着自己气息。
偏偏好巧不巧,况野的睡衣在镜中显露,他的心跳乱了一拍。
温煦定定的看了许久,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触碰挂在玻璃门上的那件睡衣,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衣服的时候,理智将他拉了回来。
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变态。
明明都已经化解的事了,温煦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挂着的睡衣因震动微微摆动着。
阿姨将饭菜做好,况野依旧在原来的位置坐着等着他。
温煦不自然的走了过去,他此刻无比庆幸况野看不到他的窘迫。
日常的吃饭,不知为何温煦感觉空气中多出了一丝异样但的感觉,他目光偷偷看向旁边的况野,从容淡定,是自己多想了。
晚饭后,电视屏幕闪烁着,发出柔和的光,可对于况野来说,这画面只是一片黑暗,他只能靠听来感知剧情。
温煦在厨房忙活一阵后,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了出来。
他穿着宽松的老头背心,搭配一条休闲黑长裤,赤着脚,步伐轻快地走到况野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问道:“我切了点苹果,吃吗?”
况野闻声没有说话,却突然乖巧地张开了嘴巴,“啊。”模样像极了讨要糖果的小朋友。
温煦微微一愣,旋即拿起叉子,叉起一块苹果,轻轻放在况野的嘴里。
放下叉子后,他顺势在沙发上坐下,还没等他坐稳,况野突然俯身压了过来,将他圈在了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温煦的心猛地一颤,手中的果盘瞬间倾斜,苹果散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况野温热的气息轻轻扑在温煦的耳道边,伴随着助听器里传来的声音,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你是在讨好我吗?”
温煦瞪大了眼睛,被这暧昧又近距离的接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回道:“不…不啊。”
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脸颊也渐渐泛起一抹红晕。
耳边传来况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轻笑声,这笑声像是带着某种蛊惑的力量,让温煦的呼吸愈发急促。
“苹果很甜,下次再买点,我的手要换药了。”
况野说话时,嘴唇几乎贴着温煦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撩动着他的发丝。
温煦还沉浸在这暧昧的氛围中,大脑一片空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况野已经直起身。
温煦依旧半躺在沙发上,电视的声音还在一旁响着,可此刻的温煦仿佛周围被安装了隔音器一样,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况野,以及那颗因慌乱和心动而剧烈跳动的心 。
半晌他才道:“我…我去个厕所。”
温煦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话一出口他便像逃离某种危险般,匆匆起身,脚步急促地朝着厕所奔去。
进了厕所,他迅速关上身后的门,背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缓了缓神,他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哗哗”地流出来。
他双手捧起清水,用力地扑在脸颊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从下巴滴到地上,洇湿了一小片地砖。
他微微仰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有些凌乱,脸颊因为刚才的慌乱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神里满是迷茫与不知所措。
况野是故意的吗!还有自己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温煦回到客厅,发现况野已经不在沙发上了,只剩沙发上残留的些许褶皱,目光所及,桌边还散落着之前掉落的苹果,果皮已经微微氧化,颜色变得有些暗沉。
他走过去,俯身将苹果一个个捡起,放入果盘。
收拾好一切,温煦拿着药箱走向二楼。
站在况野的房门前他敲了敲门“咚咚咚。”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温煦转了转门把手,推开了门,屋子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门口处微微的光亮照射了进来。
“况野。”他小声喊道。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他,下一秒一道黑色的身影带上了屋门将他抵在了旁边的墙上,药箱从手中滑落,发出“咚。”的响声。
况野比温煦高了半个头,此刻况野的腿穿进温煦都□□将他控制在墙上:“不知道要先敲门吗?。”
温煦动了动被钳制的双手,小脸微微发热,结结巴巴道:“我…我敲门了,你没回应,我来给你换药的。”
话落,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况野依旧保持钳制他的姿势没有松手,温煦就那样脊背靠在墙壁上,双手被钳制,动弹不得。
许久,况野松开了手,“过来吧,上药。”
温煦被放开,听着况野的语气,他感觉况野有些许的不爽,不知为何。
动物世界里,野兽是有很强的领地意识,这间屋子就是况野的领地,他不喜欢除他以外的人进入这间屋子,除非是他以后的人生伴侣,而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这个人,明显是个意外。
温煦打开床头柜的台灯,屋子瞬间被照亮,看着台灯上面布满的灰尘,他微微发愣,证明这个东西已经很久没人触碰过了,而且屋子也很久没人打扫过了。
温煦低头给况野包扎着,很快一个新的蝴蝶结出现在况野的伤口上。
“好了,这只手注意一下,我要是上班的话,让阿姨给你包扎。”温煦嘱咐道。
“我可以等你回来。”况野淡淡的吐出这句话。
温煦微微一愣没有说话,怎么感觉况野有些粘人呢?
温煦收拾好药箱打量着周围的陈设,屋子很空旷没有什么东西,只是看起来略显陈旧和脏乱。
“况野,明天让阿姨把你屋子打扫一下,人需要保持清新和干净的环境,不然会得病的。”
“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
温煦:“呃………。”那自己算什么?一个意外吗?
还未等温煦说话况野继续道:“明天下班给我打扫一下,我要睡了,你走吧。”
不等温煦开口同意或者拒绝,况野直接将人撵走了。
温煦拿着药箱看着关上的屋门,勾了勾唇角走了下去,已经好久没弹钢琴了。
温煦走到钢琴前,想到之前在这个上面楼下的便利贴和告别语早已不见,他在周围翻找着,也看到,是被阿姨打扫了吗!那可是要出丑了。
温煦手指在钢琴键盘上抚摸着,算了,出丑就出丑吧,至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况野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按下琴键,断断续续的钢琴声随即传入他的耳朵。
音符从指尖流淌而出,如同他此刻凌乱的思绪,不成曲调。
二楼的大床上,况野静静地躺着,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一动不动。
楼下传来的钢琴声隐隐约约。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温煦已经干了一个月的工作了,今天是发薪的日子,也是交房租还债的日子。
温煦看着手机刚到账的工资,不多也就千把块钱但也值了。
温煦点开况野的绿泡泡转了一千五,一共发了三千块钱,房租五百剩下的一千是伙食费和五百万的巨款。
临近下班,温煦的心情格外舒畅。
但是又说起来,他真的挺窘迫的,人怎么能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小旭,走啊,跟哥去吃个饭庆祝你在我这里撑过了一个月。”老板邀请道。
温煦拿着手机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惋惜,:“老板,我今天要早点回家,家里有个看不见的弟弟在等我回去做饭,我们下次再约好吗。”
显然对方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明显微微一愣,他也不知道温煦的家庭条件居然会这么差。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温煦的肩膀:“没事的,都会
过去的,人生谁没几个难处,以后有什么麻烦跟哥说,能帮忙的尽量帮你。”
温煦紧紧攥着手机,用力的点了点头。
在家的况野重重的打了三个喷嚏,怎么回事,天还很热啊,自己空调温度也不高啊。
温煦下班后,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温煦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个念头:第一次发工资,一定要给况野买点什么。
毕竟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况野伸出了援手,帮了自己那么多次。
他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去,眼睛时不时地扫向街边的店铺。
一家墨镜店映入眼帘,温煦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况野的时候,对方就戴着一副墨蓝色墨镜。
要不送他一副墨镜吧?
温煦暗自琢磨着,抬脚迈进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