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向骞醒来时,万小桥赤身裸体躺在自己身旁,室内满是狼藉,傻子都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如招雷劈,大脑一片空白,昨夜宿醉导致的头痛在此刻已经微不足道。
床边人身上的痕迹很重,很显然被人蹂躏过,而这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施虐的人肯定不会是别人,只能是自己。
明日就是他与王之许的大喜之日,他却与万小桥做了这样的事。他惹下的烂摊子,只能自己解决。他坐到了一旁的桌边,扶额思虑了许久。
太阳越升越高。床上人终于醒了过来。
“嘶,好疼。”万小桥吃力的坐起来,看到了一旁的向骞:“小骞。”
“小桥哥,我们昨晚,我昨晚犯了错,对不起。”向骞走过来向他道歉。
“你明日就要成亲了,我不想坏了你的婚事,你就当一切如初,无事发生吧。”万小桥如此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被子落了下来,露出一片红痕交错的胸膛,向骞把被子往万小桥的身上裹,沉声道:“小桥哥,我刚刚在这里想了很久,我对你会负责。
“我是男子,你不用这样。”万小桥说。
“我就当是生了一场病,修养几日就好了。
“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会说服我的父母的,哥,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向骞坚定地说。
向旭和千芸一同来到了酒楼,看见万小楼被被子包裹严实的样子,露出的脸庞上隐约能看见痕迹。
向骞如实说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向旭气得破口大骂:“你明日就要大婚了,却在前一日晚上做这样的事情,你该怎么办,王家姑娘怎么办?你脑子进水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对小桥做这样的事情?”
向骞低声下气:“对不起,爹娘,我喝醉了迷糊了。”
千芸指着万小桥大骂:“万小桥,我向家对你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你得逞了,我向家对你不薄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娘,不是他的错,我昨晚喝醉了就以为自己在做梦,才肆意为之,坏了事。”向骞为万小桥说话
“我不管谁对谁错,现在你说该怎么办,王家姑娘明天就要进门了,你要怎么办?怎么办?”千芸气急反而哭出来:“我一直就怕,怕道长说的成真,我为了你这事操够了心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爹娘,辜负了你们期望,对不起。”向骞屈身,然后看向万小桥:“我想过了,我会对小桥哥负责的。
“负责?你要怎么样负责,难不成你要娶他。”向旭怒火中烧,他看向万小桥压低声线说:“小桥你是男子,你受的伤害我们向家可以补偿,但是让你做我向家的儿媳是万万不可的,也希望你能体谅我门为人父母的苦心,不要和愿儿胡闹。
“我.…”万小桥没有直接回答
见他犹豫,千芸是看出他的心思了,转而问向骞:“好,愿儿若是你真娶了小桥做妻,王之许怎么办,我不止一次听她说过不和人分享丈夫,你要如何说服她,你是要让她做妾,还是让你的小桥哥做妾?
“娘,我不想耽误之许,我已经想好了,娶小桥为妻,王家的婚事退了。”向骞说。
向旭大骂:“那你说理由是什么,你在婚礼前一日退婚的理由是什么,是你发癫要娶男人做妻还是你要死了?”
“对外宣传我身染恶疾,药石难医,无力娶妻,所以退婚,这样也全了之许的脸面,以后再嫁他人也不会遭人非议。我过两日登门赔罪。”向骞把自己之前想好的说辞告知。
千芸气得站不稳,跌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天呐,我向家的脸都要被丢光了,怎么做好事好留祸患呐。”
向旭坚决摇头,他看向万小桥,期望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小桥,你在向家也好多年了,你在这里吃喝不愁,什么都有了,你帮我劝劝愿儿好吗?只要你能说服愿儿明日正常大婚,我一定感谢你大恩大德。求你了,干爹求你了。”向旭说。
“爹娘,我已经想好了,你不要再给小桥哥施压了。”向骞知道他俩想让万小桥劝服自己,或者希望他拒绝所谓的负责。
几人都看向了万小桥,身体的疼痛和一大早的吵吵闹闹,让他很没有精神。
“干爹干娘,我喜欢小骞,希望你们能成全。”万小桥昨晚那么辛苦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要向骞,他就是要让自己过的好,被骂又何妨。
千芸一时间难以接受,竟然直接悲戚大哭,向旭叹了一口气拉着她走。
几人回到家,再一次吵得不可开交。万小桥被送到后院修养,他浑身痛,加上体弱,这一遭大伤元气。他不知道前院的兵荒马乱,但他猜得出战况如何,向家肯定是怨恨他的。
“小桥,你做得当真不好,可是愿儿非你不娶,说着一定要负责,我们根本拗不过他。虽说这世道也有不少与男子结契兄弟的,但很多都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娘子,我们向家不一样,以愿儿的学识家室不可能找不到,他以后肯定还是要娶妻的,我们想了想,让你做妾,只要不占正妻的名头我们一定成全。”向旭说。
“小桥,干娘求你了,你开开恩吧。”千芸哀求,她见向骞太过坚决。
如今最好的安排便是退而求其次了。
万小桥不会让向骞再娶妻的,至少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不会。病人有时候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他觉得自己活不了几年了,他要在这最后一俩年里享受快乐再死。
他点了点头,眼下最好的处理方法是见好就收,不然真把向家人逼上绝路,非要被他们宰了不可。
第二日,王家领着一众人登门,气势汹汹,可见是问责来了。
“我女儿那么好一个人,你们家却要退婚,还说什么病了,我到要看看是什么病非要生在大婚前一日,连婚都结不成了!”王父领着一众人砸开了向家门。
“伯父,是我生了隐疾,我怕误了佳人青春,所以才如此作为,我对不起王姑娘,对不起伯父伯母。
“你说得轻巧,我女儿的名声怎么办?你最好广而告之是因你之国才让婚事告吹,你别害了我姑娘以后的婚嫁,你这会混蛋。”王父大骂。
“伯父,我与之许的婚事还没有公开,也就你我俩家人知道,我自会和这些人说明情况,不会害了之许的名声。”他看向站在王父身边沉默的王之许。
王之许脸上复杂,他虽然面带愤恨,但看到向骞被如此责骂,心有不忍。
向骞被他们毒打了一顿,他没有还手,向旭和千芸自制理亏,也没有插手,只是求着王父别打坏了。王家人走后,千芸大喊着让大夫来。
“愿儿,这就是你做错事的代价,”千芸哀声道。
向骞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他身边围了一群人照顾。两个姐姐偶尔回来看他,每次都会说他个半天,但看他伤重还是不忍打骂他。 万小桥也趟了半个月,只有梦花守在他身边,好在店铺那边还有工人们忙活,不用他时刻亲力亲为。
府内早已把挂起的喜布红绸摘了,定好的凤冠霞帔也被王家退了回来,还带着一对镯子,是千芸当时送给王之许的那副龙凤金镯。
向骞痊愈后,便将万小桥娶了,用的东西大部分是上次未成的婚事余下的东西,如今用到了万小桥身上。
他们在家里摆了四桌菜,关着门把喜事办了。
千芸拉着向骞说私话:“愿儿,你真的要娶他吗?别一错再错了,娘为你伤透了心。”
“娘,你和爹总教我做事要有担当,我做了那样的事,难道不该负责吗?”向骞如此问她,继而又说:“娘,是我害了他,若不是我,他腿不会伤,若不是那些话让他生出期待,他也不至于就守着我一人,若不是那晚喝了酒,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害了他,我该负责,这是我该付出的代价。”
“不是这样说的,腿伤那次不怪你,你是无心的,而且我们家已经给了很多补偿了。你说的那些话不过是童言无忌,他那时候也十几岁了,难道不懂吗!而你那次醉酒非常可疑,时间太巧了,像是蓄谋已久。谁知道他有没有给你下药,就算他没有下药,那晚非约你去喝酒就不对劲,你都要成亲了,要是喝醉了不是耽误事吗?”千芸拉着他的手,苦口婆心道, “愿儿,未必是你害他,或许是他害你,望你能明白,他是个心思很重的人,什么事情都不和我们说,他可能觉得我们冷落他,却不相想他自己对我们多疏离,他在向家待了八年,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家人。”
向骞摇头说:“娘,他是太苦了,也太孤单了。”
“哎……我会去查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实在不能忍受有人害你。”千芸说。
向骞回了房,身着喜服的万小桥坐在床边。他走近他,为他掀开盖头。
漂亮的脸,令人心动。
“我以为他们不会给你准备盖头。”
“我自己要求的。”万小桥笑盈盈说,然后问他:“你不喜欢吗?”
“我……”
“我好开心,小骞,今天的我一定最幸福。”万小桥搂着他,作势去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