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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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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天星觉得好累,闭眼,再睁眼,看见谢从礼的侧脸,而自己伏在他背上。

她道:“放我下去。”

陡然听见贺天星说话,谢从礼下意识偏头看他,耳朵擦着他脸颊:“你受伤了,别乱动。”

“我能自己走。”贺天星挣扎着要下去,后背贴上来一只手,轻轻把她摁回去。

贺天星这才发现霍歧一直跟在身后,一路无言。

下了山走到村口,谢从礼才放贺天星下去,可贺天星张口便道:“我有点事要查,你们先……”

“有什么事不能先回宗再说啊?”江琬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师兄肩上的伤口需要治疗。”

霍歧捂住肩部渗血的伤口,道:“无碍,天星你……”

“你送你的好师兄回宗,我留在这里陪贺天星查事。就这样。”谢从礼收回指着江琬的手指,拽着贺天星往村里走。

待天明,贺天星重新找到被害者的家人,第一个是蒋方。

蒋方老婆起初支支吾吾不肯说,但见贺天星执拗,终于还是松了口,叫她的女儿道:“玲玲,你去找小宝玩,阿娘跟两个哥哥说会儿话,乖。”

玲玲点头,笑着欢快地一瘸一拐地出院去。

玲玲娘起身去关门,坐回来,道:“两位公子不要怪我心狠,我真的觉得蒋方死得好。”

她一句话未说完已红了眼眶,强忍哭腔道:“蒋方他就是个畜生!二位看我手臂上的伤,都是他打的,身上更多。其实他打我也就罢了,为了玲玲,我能忍。可他还打玲玲啊!玲玲才六岁,一条腿差点被他打断,到现在也没好全。”

玲玲娘抹干净眼泪,继续道:“所以我就去山上求神仙,求神仙让那个畜生消失。我没抱希望,因为那个庙是个破的,神像早毁了几十年了。可……可后来蒋方真的死了!一定是神仙显灵,我就去还了愿。再后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巧玉。”

贺天星问道:“巧玉是谁?”

玲玲娘道:“巧玉是村西头的孤女,她爹娘死得早,就剩她一个,平常绣点帕子拿进城去卖,换点粮食吃。”

“刘麻子是个酒鬼,一条老光棍!就是他□□了巧玉!可你们知道他说什么?‘谁叫她白天穿那么好看从我家门口过,不就是勾引我刘麻子!’我呸!他就是个混蛋!”

玲玲娘叹了口气:“我怕巧玉想不开,就把山上那个庙显灵的事告诉了她,她便也去求了,但是……但是等了好几日,刘麻子还活得好好的,巧玉来跟我说神仙也不管她了,我安慰了她半天,谁知道她回去就跳了河!”

“巧玉死的第二天,刘麻子突然就死了,被扒光了衣服吊死在房梁上。若是他早死一天,巧玉都不会去寻死……”

从玲玲家出来,贺天星直奔第三个被害者周勇家中。

周勇的爹娘不到五十岁,却已经满头白发,看起来十分沧桑。

当贺天星问起周勇时,周父长长地叹气,摆了摆手,表示不愿多说。

没办法,他们只好告辞,走了没几步,小宝爷爷追上来叫住他们:“我听说你们在查死掉的人?”

贺天星道:“是。”

小宝爷爷道:“周家的那个小子不太孝顺,游手好闲,没钱了就找老两口要,老两口不给,他就打。他不光打他爹娘,还抓老些猫啊狗啊虐杀,有时候一整天都能听见小猫小狗的惨叫。”

有路过的阿婆凑过来,忍不住插嘴道:“要我说啊,肯定是阎王老爷看不过去他作孽杀生,所以收他下地狱了。”

大叔道:“还有他那个表弟,叫什么来着?哦,叫周小四,也不是个东西,欺男霸女,偷鸡摸狗,还跟着周家那个杀猫杀狗,最后也死了!”

“其实死了的那几个啊,死了也是活该,说句难听的,我都想感谢那只妖了,如果不是它……”

立即有人打断他:“小点声!说这话不怕掉脑袋!妖就是妖,让上面听见了,有你受的!”

小宝爷爷道:“二位公子,我们浮草村对伏妖宗绝无二心,只是……一般不都是由我们写信请求你们来抓妖,你们才来的吗?可,可咱们也没往上递啊,你们怎么就来了?”

阿婆似乎害怕贺天星与谢从礼误会,连忙解释道:“我们没有怪几位公子的意思,就是多嘴问一句。”

其实从听到小宝爷爷那番话后,贺天星便一直没有再张口,始终沉默着。

谢从礼在旁看他眉头越皱越紧,表情越来越严肃,于是对小宝爷爷和阿婆大叔们道:“我们只是听命前来捉妖的弟子,不清楚具体情况。既然妖物已除,各位,告辞。”

说完拉着沉默中的贺天星转身出村,没有理会议论纷纷的村民。

而此时的贺天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是他们习惯了将妖摆在恶的位置,把人放在善的位置,先入为主,认为妖杀人就是错的。也是她,亲手错杀了一只为村民除恶的好妖。

难怪虚间说他杀的都是有罪之人。

行了半晌路,贺天星问道:“你说,妖也有好的,对吧?”

谢从礼满脸惊恐加疑惑道:“他再怎么样也是妖啊?你疯了?”

贺天星默然,道:“我是疯了。”

进了城,未至伏妖宗,远远地看见江执事立在宗门台阶前,似乎在等什么人。

走近了,他叫住贺天星:“寒玉大人命你去离净院问话,速去。”

此时问话,多半是要问罪。寻常妖物是要求活捉的,可她却把虚间给杀了,连个尸体也没留下,的确是她的错。

随江执事去到离净院,他立即离开。

将剑竖靠在墙上,贺天星推门进去,江寒玉坐于席上,左手随意地放在蜷起的膝上,右半边身子倚着凭几,抬眼扫过来,冷冰冰的。

未待她行礼,江寒玉道:“跪下。”

贺天星“噗通”跪下:“见过寒玉大人。”

江寒玉换了个姿势,坐正了盯着她,道:“说说吧,你怎么杀死虚间的?”

贺天星心道:果然是因为这件事。江寒玉未叫她起来,她只好跪着应答,将从到浮草村调查的细节,再到与虚间的交手,事无巨细地一一回禀。

半晌,她听见江寒玉问道:“你觉得妖,如何?”

身上虚间的血已经凝固,干巴巴地贴在衣服上。贺天星想起虚间为浮草村所做的一切,如实道:“妖有善恶,虚间不是一只恶妖。”

江寒玉笑道:“那你是觉得伏妖宗戕害好妖?”

贺天星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浮草村村民并未请求伏妖宗前去捉妖,为何寒玉大人给九间派发这个任务?”

话音落下,他“噌”地起身,跨过书案立在自己面前,绿衫子带过来一阵檀香味。

江寒玉厉声呵斥:“跪满三个时辰,好好想想你刚才那句话是否该说!”

贺天星垂着眼眸,墨色锦靴绕过她,脚步声渐远,紧接着传来“砰!”地关门声。她这才抬眼。

哪句话不该说?

入伏妖宗前一夜,兄长曾告诫她,叫她不要轻易对妖下死手,他道:“你怎知你剑下的妖,是好,是坏?”

那时她不解,所以脱口而出“妖还有好的吗?”兄长望着她时微微蹙起双眉,晦暗不明的目光,现在仔细想来有诸多异常。

将至宵禁,贺天星扶着地起身,双膝又僵又麻,缓了好一会儿才迈出腿去,每一脚都走得极为艰难。

出了院子,她忽然想到,江寒玉似乎并没有因为她杀死虚间而责罚她。反而是,因为她一句话?

……诡异,实在诡异。

疑惑间,一道银光突然刺过来,贺天星下意识侧身闪躲,拔剑迎击。

蒙面人剑速极快,招招置人于死地,贺天星竭尽全力才勉强抵挡住他的攻击。

贺天星叱问道:“你是谁?为何杀我?”

那人不答,只一味出剑。

贺天星抬剑抗住他的下劈,道:“此地距寒玉大人的离净院很近,你难道不怕我喊人来吗?”

蒙面人的速度猛地加快,剑上的力度震得她手臂发麻,完完全全压制住了她。

贺天星防备不及,肩上中了一剑,咬牙使出全力将蒙面人的剑从肩膀上抬起一寸。

四目相对,贺天星似乎看见他眼睛弯了弯,好像在笑?刚要张口大喊,他便突然收剑,转身飞出高墙,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不是肩上得伤口作痛,贺天星差点要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那人修为深不可测,招式没有丝毫规律,全然一副以力气和速度取胜得路子,她的剑竟然没能扫到他半个衣角。

回到九间刚包扎好伤口,门被人撞开,江琬跑进来:“回来了?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贺天星敛紧衣襟,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有人刺杀我,他修为太高,我不是他的对手。”

江琬:“那你怎么逃回来的?”

贺天星:“那人先跑了,他怕我喊人抓他。”

见她还盯着自己,贺天星问道:“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江琬摇头:“你不在,九间发生了一件大事。霍家被妖灭门了!”

贺天星猛地起身,急道:“你说霍家什么?!”

“霍家被妖屠尽了,”江琬重复一遍,“我本想帮师兄一起去抓妖的,但师兄说妖物凶残,怕我有危险,不让我去。诶!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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