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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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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帝域,通都大邑,繁华旖旎,都城以外更是广袤无垠,片片青松翠柏郁郁葱葱,让人心旷神怡。

当朝重臣、比肩三公、秩登万石、正一品御前大将军林海延的府邸,便位于城郊五里处的天圆地方之间、青山绿水之中。

大将军府内阔朗的校场,声声脆喝朗笑,袅绕至霄。几个舞勺之年的欢乐儿女,正热血激昂、恣意盎然地操练武艺。他们个个短衣软甲,英姿飒爽犹酣战,一番骑射舞剑、投石拔距之后,此时围坐石台桌正小憩。

庄韦弦,当朝二皇子,年近十二岁,昂藏七尺、恒然挺拔、剑眉星目、如玉雅俊,嘴角甜甜上扬,突挺的鼻梁汗泽光亮,分外诱人。他后靠石台桌,一边整理手腕上的鹿皮铜扣护腕,一边冲坐在旁边微微喘气,端起茶盏正准备饮茶的另一位少年戏谑道:“雪子,平日里,你的骑射乃我等之中稳居首位。今日,却为何屡屡脱鹄?有何心事,从实招来!”

慕容雪,燕国质子,他身形矫健、容颜清逸,与庄韦弦同岁。闻听此言,顿时,脖颈泛红窜至脸颊,腼腆含笑:“二殿下取笑了,雪子本就虫篆之技,怎堪首位……”说话间,按捺不住心中的异动,偷眼瞄向一旁一位芳龄□□的秀美少女。

少女林莫莫,林海延大将军之长女,正在给几位添茶,她容貌幼艾绝色、一身粉白短装、紧身束腰,极显窈窕身姿。虽在斟茶倒水,却抑制不住心中的小鹿跳跃,眼尾悄然扫向慕容雪。两人四目相碰,立马触电般闪开,所幸无人在意。林莫莫连忙端起茶盏,走向旁边正襟危坐的一位儒雅内敛、浑身散发贵胄之气的少年,他面色霁月,正款款优雅地擦拭手中银光寒气的佩剑。林莫莫将茶盏端至他面前,敬声道:“大殿下,请用茶。”

大皇子庄韦珮年长二皇子庄韦弦一岁。闻听,抬眸触及林莫莫那如同琉璃般清透婉转的眸光,一时间脖脸微热,赧然垂眸。自从母后有意无意地戏笑:“珮儿,母后请你父皇将林莫莫指婚与你,可好?”从那时起,庄韦珮便不敢直视林莫莫的眸光。

此刻,庄韦珮连忙将佩剑放在石台桌上,不知所措地双手接过茶盏,向林莫莫讪讪一笑,支支吾吾:“谢过……莫莫……几日不见,你的……你的功力见长啊!”

林莫莫不安地垂下羽般睫毛:“大殿下过奖了,实乃各位承让。”

几个年少儿女正愉悦谈笑,忽听得一阵稚嫩无助的哭音:“呜呜呜……呜呜呜……我害怕……哥

哥,哥哥,你快来救救我……”

林莫莫眉头一蹙:“阿弟!?”

几人立马四处查看,二皇子庄韦弦,早已向校场一隅那棵粗壮繁茂的老槐树奔去。几人随后赶到树下,抬眼望去,高高的老槐树上。林海延大将军之幼子,五岁左右的林伯文紧紧抱着一枝树干,白嫩俊秀的脸庞全是泪痕和无助害怕。

庄韦弦向林伯文伸开双臂,仰望着他,平静肯定道:“伯文别害怕,听哥哥的,闭上眼睛往下跳,你放心,哥哥一定会接住你的。”

小小的林伯文紧紧抱着树干,害怕无助的泪眼只盯着树下几个人中的庄韦弦,可怜兮兮地求助:“哥哥,我不敢跳……呜呜呜……我怕……呜呜呜……”

几个年少儿女手足无措,正在焦急惶惶地想对策的时候,庄韦弦早已经三步两登、敏捷轻逸地顺着树干爬到林伯文身边。年幼的林伯文一下扑向庄韦弦,头埋进他胸口,双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抱住庄韦弦的腰。庄韦弦赶紧也将林伯文紧紧搂住,轻拍着他的背,忙不迭地安抚:“好了好了,没事了,有哥哥在,别怕别怕。”

林伯文在庄韦弦怀里仰起可爱的小脸,眼泪婆娑地抽泣:“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你来了,我就不害怕了……”

“好,伯文,听我说,闭上眼睛抱紧我,我们一起跳下去,哥哥会护着你的。”

“嗯!”林伯文使劲点点头,毕竟是将门之子,又有最依赖的哥哥在身边。林伯文勇敢踏实地闭上眼睛,紧紧环箍着庄韦弦的腰。

庄韦弦虽然年少,但从小跟着大将军习武练功,所以身手了得。他将林伯文护在怀里纵身一跃,翩然稳稳地落在地面。由于惯性,庄韦弦仰身倒在地上,双手却紧紧地将林伯文护在怀里。须臾,林伯文睁开眼睛,两人对视片刻,随即胜利般地大笑,相拥着在地上打滚。旁边几人也长长地松了口气,会心地相视而笑。

大皇子庄韦珮正欲上前扶起庄韦弦和林伯文,只听到身后传来慈爱佯嗔的声音:“伯文,不得无礼!还不快起来,向二殿下赔罪。”几人转身,见林海延大将军下了朝会,已经从皇宫回到府邸。

年轻时在军中就有‘檀将军’美称的林海延,如今虽已不惑之年,面容更显威严俊朗、体型高大健硕、一身戎装更显气势磅礴。正抱拳行礼:“大殿下!二殿下!请恕小儿无礼!”

大皇子庄韦珮连忙伸手:“师父免礼!……师父,皇宫之外,我等不落窠臼,可好?”林海延慈笑而不答。

庄韦弦和林伯文也已起身,庄韦弦向林海延大将军躬身拱手调皮道:“好,师父,恕罪恕罪……”几个孩儿轻松欢快地簇拥着林大将军走向校场旁的歇息凉棚。

自当朝皇帝庄孝頔登基亲政之后,林海延承继父业,征战沙场、平内安外、为江山社稷、朝局安稳,屡建功勋。更因才学渊博、德重仁厚、武艺高超。深得皇帝倚重、信任,而将自己的大皇子庄韦珮和二皇子庄韦弦,从小便交与林海延调教。孩儿们也同林大将军亦君亦臣、亦师亦父感情紧密。

几载时光平静而快速地流走。这日,大将军府书堂内,林伯文因习武时脚崴伤,而在此写字温书,二皇子庄韦弦,则靠在层层攀顶的书架旁翻阅古籍。

府内校场,大皇子庄韦珮、慕容雪、林莫莫三人在习武练剑。他们朝气勃勃、剑舞影翩,正在尽兴,突听得一声轻呼:“啊!”林莫莫的手掌背不知被谁的剑尖划破一条小口,三人立马收剑入鞘。

慕容雪已放下佩剑,大步奔至林莫莫身旁,将她受伤的手捧在自己手中,用自己的手心紧紧压住伤口出血处,神情紧张、心疼不已。林莫莫见慕容雪紧紧捧着自己的手,着急紧张的样子,不由的心里阵阵涟漪,含羞带怯的凝视着他。慕容雪又立马扯出自己衵衣,撕下一角,快速将林莫莫受伤的手裹扎好,抬目相视林莫莫片刻,慌乱回神,赶紧松开自己的手。

一旁的庄韦珮眼见斯情斯景,心情复杂,莫名一丝妒念。上前一步立于二人之间,将林莫莫逼退至自己身后,压抑住复杂的心情,平静地对慕容雪道:“雪子,莫莫手受伤,今日,就到此为止,你先回质子府吧。”

慕容雪再深深看了一眼庄韦珮身后的林莫莫,抱拳道:“大殿下,慕容雪告退!”

慕容雪走后,庄韦佩连忙回身,着急地伸手要拿起林莫莫受伤的手查看,林莫莫抢先抱拳:“大殿下,请恕莫莫先行告退。”庄韦珮怃然地看着林莫莫匆匆离去的背影惆怅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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