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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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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是盟国,又是林大将军亲自带来中原,所以,燕王之子慕容雪来到中原后并未被另眼看待,而是和年龄差不多的当朝大皇子庄韦珮和二皇子庄韦弦一同读书习武,承教于林海延大将军。

慕容雪如同其父燕王慕容里,秉性仁厚善良且聪明好学,模样也长得清秀俊雅,深得林大将军和林夫人的喜爱。时常将其留于府中与自己一双儿女为伴,而甚少回去质子府。刚到中原的时候,年幼的慕容雪思念父王母后和白雪皑皑的家国,时常伤心、孤独、害怕。幸得大将军的敦敦教导和将军夫人的疼爱照顾,还有林莫莫和林伯文姐弟俩的陪伴,才熬过那些艰难的日子。慢慢地习惯中原生活,并喜欢上这里的一切,和如同亲人般的林大将军一家人,与他们的感情越来越紧密深厚,特别是莫莫……随着时间流逝,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慕容雪和林莫莫之间也越来越微妙朦胧。今日习武之时,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一起,那种慌乱悸动的感觉,让慕容雪此刻还在心跳!

林海延站在书房窗边,神色凝重望向庭院池塘,平如镜面的池水下面会是什么?一片茫然!

今日,朝堂之上,林海延被告知,燕王慕容里病重,上奏请准其子慕容雪返回燕国探望,皇帝已准奏,并令林海延即刻安排燕王之子慕容雪起程返燕。

不祥之兆浓浓地向林海延袭来,他深感不妙:自己与燕王慕容里早已成挚友,他病重,为何自己却不知?可见,当朝皇后叶氏一党对自己已起杀意,唯恐殃及燕王之子而惹怒燕王,所以要支走燕王之子……也好,不能将燕国拖入这血雨腥风的无妄之灾!

正忧心沉思,一声清朗之音:“师父!”林海延转身,慕容雪已进来书房抱拳施礼。

“你来了,走,陪师父走走。”林海延收拾心绪,面色平静。

“是,师父。”一壮一少退出书房,缓缓信步,走过长长的亭廊。

“雪子,离开燕国已快十载,你也该回去看看你的父王母后了。”

“真的!”突如其来的恩准让慕容雪激动不已!是啊,离开燕国已近十载,归心似箭地想见到父王母后,可是莫莫……想到林莫莫,慕容雪的心情变得复杂了。

林海延没有注意到慕容雪复杂的情绪:“雪子,你回去燕国后,定要替师父问候你的父王母后。”

“嗯……嗯……”慕容雪思绪凌乱、心不在焉地回答。

两人走过庭院草坪、花园长廊,越走越偏僻,而后,踏入一座稍有杂乱的小院。慕容雪暗想:师父为什么带我来这个偏僻的别院,以前从未见他老人家来这个地方。正想着,他敏锐的目光一眼看见一个角落的地面上有一块石板与众不同,便上前仔细查看,用脚试探,并对林海延喊道:“师父,你快来看,这块石板与其它不同,下面好像是空的。”

林海延上前一看:“哦,这下面就是一个密室,之前祖辈修掘的,一直空置。这石板弄开也不难,只需用利刃之类撬开即可。”林海延淡定地说着,心里却暗暗腹语:“雪子,师父将你引来此处,你一定要记牢这个密室口,或许,你会重返此处……为师不能告诉你太多,否则,你定会留下与为师共进退。”

暮色降临,林海延和慕容雪回到书房又彻谈良久。林海延慈爱地看着慕容雪,心疼鼻酸,暗暗腹语:“孩子,这恐是你我最后一面了!”表情却神态自若平静:“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好好收拾收拾,克日起程北返。”

慕容雪纵然心里万般不舍也无奈,双眼含泪,重重地跪拜在地:“师父!雪子定会再来中原拜见您!”

拜别林大将军,慕容雪出来书房,见林莫莫站在书房外门口侧,双眸噙泪,面容忧伤地凝视着自己。两人默默相视片刻,林莫莫转身离开,慕容雪回神快步跟上。天已尽黑,趁着夜色,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校场僻静一角。林莫莫仰头凝望天空明月,话未出口泪先流,时不时抬衽沾拭下颌泪水。

慕容雪心疼无奈地看着林莫莫背影,轻轻唤道:“莫莫……”

林莫莫转身,泪眸中无尽的爱意和不舍:“雪子,我不想你走。”

慕容雪上前一步将林莫莫拉进怀里,两人紧紧拥抱久久不愿分开。慕容雪笃定道:“莫莫,你放心,我定会请父王尽快派人前来向师父提亲!”

“嗯。”林莫莫在慕容雪怀里含泪羞怯地点点头。

林海延之父林长申,前朝正一品大将军,年轻时长年戍守西北边关。与边关塞外庞大部族墨宛族单于之女鱼夕,相识、相爱,结为夫妻,回到中原便生下林海延。当夫妻俩恩爱倍至,正值克壮,却遭遇墨宛部族全族自灭的悲惨事件,而后,夫妻二人又因病先后离世,留下年少无助的林海延。林海延虽然年少,却深知阿娘母族的不幸和爹娘双双因病离世绝非简单……顽强的林海延慢慢成长,头角峥嵘、不同凡响,是朝廷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先皇晏驾后,林海延鼎力辅佐年轻的新君庄孝頔,是新君非常倚重信任的股肱之臣,君臣关系非常紧密。

看似一帆风顺的林海延心里却一直有一个笃定的执念!一定要查明当年爹娘因病过世和阿娘母族自灭的真实原因。然,由于暗中黑手的势力太过庞大深层,已快二十载,依然没有铁证实据。直到那日……

那日,皇帝庄孝頔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黄门报:“启禀陛下!林大将军求见。”

皇帝头也不抬:“传。”

林海延进到殿堂,躬身抱拳:“陛下!”

皇帝忙于批阅奏章,并未抬头:“爱卿,何时起程啊?”

“陛下,可否容臣单独禀明此事?”皇帝闻言,立马抬目盯着林海延,挥手摒退左右侍从宫人。

林海延从衣襟内掏出一方丝帛所包裹的物品,双手呈上,放在皇帝面前的御案上。庄孝頔疑惑不解地打开,眼见一本厚厚的带有陈年血迹的手书,便神色凝重起来。下目看一眼林海延,见他已是目光湿润、黯然悲伤。庄孝頔回目仔细看那陈年血迹的手书,越看面色越愤怒,双手慢慢紧紧握成拳,几页看罢,重重一拳砸在御案上,怒吼道:“实在可恶!”

皇帝大为震骇,怒火攻心之下端起案几上的白玉茶盏,还未入口,一股清爽淡甜扑鼻而来直沁心肺,让皇帝紧蹙的眉头不觉之间舒展开来。庄孝頔轻呡一口,茶液如同一丝清凉经喉入胃,顿觉心若止水,失嗔霁怒。这‘宁神茶’是皇后叶梦如见皇帝勤忧国事、夙夜焦牢,而为其精心调配的,效果甚佳……皇帝暗暗忧心:皇后啊皇后!朕知你的不二之心,可你的父兄!如此害民戕理、暴力恣睢,叫朕如何能容!

皇帝权衡再三,再与林海延细细密议之后,痛下决心:废黜太子!不日,直接传位于二皇子!因为,太子嫡亲生母叶皇后之父兄、叶氏一党太过骄横跋扈、紊乱朝纲,江山社稷万不能破败于叶氏之手!

原本,林大将军之女林莫莫指婚于太子庄韦珮的事也暂且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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