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我观看红门之后的世界,我吐了三次,胃酸烧灼我的喉咙,吐到后面没有东西,只有带血的唾液。
“乖乖听话,666号,”教导员摸着我的头发,好像摸一条狗,黑色面具镶嵌在皮肤里,露出的眼睛看起来如同机器,“如果你愿意当我一个人的虫生,我会好好对你,如你所见,这里无主的虫生,就是玩物,被玩残或是失去生育价值,就会被集中处理,要去处理站看看吗?”
我摇头,扶着墙还想吐。
“摇头什么意思?是不想当我的虫生,还是不要去处理站?”教导员捏住我的后脖颈,大拇指按压着,一股酸疼从后脖子袭来,我顿时感到无力,仿佛被人抽走了脊柱,哗啦一下就瘫倒在地。
“说话!”教导员将电棍抵在我的后颈,细微的电流电得我一激灵,“要不要帮你调大电流,我看你已经要爽上天了。”
“有病……滚开……”我哆哆嗦嗦,发着抖,想去抢电棍再给这神经病来两下,但是巨大的无力感,让我没法挣扎,同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饥饿,满脑子都是麻辣香锅的影子。
“麻……麻……辣……香……锅……”我感到已经有口水流下来,我匍匐在地,教导员身上也有一股香气,是麻婆豆腐,但是我不太喜欢吃,我抓着他的裤管,“给我……给我麻辣香锅……啊啊啊……麻辣香锅!我要……吃……麻辣香锅!啊啊啊!麻——辣——香——锅——”
“这就发情了?”教导员冷哼一声,语气轻蔑,“不愧是虫生,真是天生下贱。”
他捞起我,把我扶着,我只觉后脖子一疼,四面八方传来麻婆豆腐的味道,又麻又辣,刺激得我泪流不止。
麻婆豆腐其实也很好吃,没来由的,我脑子浮现这样一个念头,我勾住教导员的脖子,在浓郁的麻辣鲜香味道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我拿过手机一看,七点整,窗户没关,昨晚下雨了,雨把窗台淋湿了,那盆要死不活的多肉反倒生机盎然起来,绿得晃眼。
“起这么早,不再睡一会儿?”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后知后觉我才发现有人搂着我的腰。
“上班啊,睡什么睡!”狭窄的单人床被两个成年男性所占据,我坐起来,床板立马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小布,不上班好不好,我养你啊!”
“不是,你谁啊?”我站在床边穿衣服,看着床上打赤膊的男人,没见过,一头白发很非主流,仔细一看这家伙眉毛也是白的。
头有些痛,昨晚我也没喝酒吧?
这上哪找的一夜情对象,不对,为什么会是男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老婆~”
“你别乱叫!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是谁,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了。”我看了看时间,“我现在上班快迟到了,你立马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以后都别见了。”
“布归,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记得个鬼,你快点拿东西走人,我没功夫跟你耗!”
“滴滴滴——记忆导入失败——滴滴滴——实验对象抗拒值偏高——”
白茫茫的一片,眼球发酸发胀,睁眼看到一个白头发的白大褂,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嘴里念叨着:“布归你记住,你是我老婆,你是我老婆,你是我老婆,你是我老婆……”
“大兄弟,你不要乱说啊!”
“布归,我们匹配度百分之百,你就是我冥冥中注定的老婆。”
“哦,你是白……白什么……白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白轲桦,亲爱的,我叫白轲桦。”白轲桦微微一笑,右手举起一把手术刀,刀尖擦着我的头皮,好像刺进去了,“不要害怕,不会痛的。”
温热的血从头上流下来,我身上没有力气,我看了看头顶的无影灯,猜测自己应该是躺在手术台上,我看着白轲桦,感觉对方就是一个喜欢剥人头皮的变态杀人狂。
我感觉不到痛,但是能够感觉得到刀切进我的皮肉,这体验很奇妙,突然想到之前看过的一个电影,里面的变态就是这样把人开颅,往里面撒调料,浇热油,然后吃里面的脑子。
“你要吃掉我的脑子吗,朋友?”
“虽然很想,但我不会这样做的。”白轲桦语气温柔,下一句话却格外惊悚,“不过如果亲爱的同意,我可以用你的细胞培育一个新的你,我们可以一起享用。”
“我怎么看不见了?”
“真是不好意思,不小心切到你的枕叶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把你修好的。”
“没事没事,不然再不小心一点,一刀赐我一个脑死亡吧。”我努力眨眨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我成了一个瞎子了,这个世界对盲人友好吗?”
“不碍事,如果修不好,我还可以给你装一个机械眼睛。”
“你和good博士认识吗?他是A区的通缉犯,我想你们应该认识,你俩看起来都是喜欢做人体实验的疯子。”
“他是我前同事,在一次实验中,因为他的失误,造成严重的事故,死了很多人,所以他被通缉了,而我,才不会犯像他那样的低级错误。”
“现在你是掀开了我的头盖骨吗?我感觉头顶有些冷……对了,我的大脑皮层光滑吗?”
“亲爱的,并没有这回事,我只是在检查你的身体,你的身体里有寄生虫,还不止一条,乖乖睡一觉,一觉醒来,你就会爱上我的。”
我大概是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有人捧着我的大脑放进洗手池,挤了很多沐浴露,拿着百洁布搓洗,然后在我脑壳里放了十八条红色金鱼,鱼游过我的眼睛,从嘴巴出来。
“布归,我们是夫妻关系,你是我的虫生,我是你的虫夫,你只爱我一个虫夫。”
“布归,你怀孕了,你很爱这个孩子,也很爱身为虫夫的我。”
“布归,我们一见钟情,你不记得任何人,只记得我。”
“布归,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白轲桦。”
“布归,除了白轲桦,别人都想伤害你,尤其注意顾德、安迪和安琪尔,他们都是坏人,还有两个是通缉犯。”
“永远不要走出大门,外面很危险。”
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阴沉沉的,我肚子有些疼,我摸了摸肚子,费力起身,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是我毕业之后租的一个单人间,墙皮都因为漏水而长满斑驳霉菌。
下意识去摸手机,但是没找到,我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窗台是一盆软塌塌的仙人球,因为连绵的梅雨季死了,我伸出手指戳了戳,食指被刺了一下,流出血。
我要去上班了,如果迟到会扣五十块钱,我一个月才挣两千五,房子就好八百块,毕业之后日子过得紧紧张张。
这个房间很小,一张单人床就已经占据了大半个空间,挨着床的是一个小小的窗台,我在上面摆了一盆仙人球。床边一个纸箱就是我的衣柜,靠着纸箱的是一张折叠小桌,撑开就是我的办公桌以及餐桌,厕所在外面,是大家公用的,我记得里面的热水很少,每次都要抓紧时间洗。
“唔,肚子怎么变大了,才多久,啤酒肚就喝出来了吗?”我捏了捏肚子上的肉,感叹一句,过劳肥害死人。
“老婆!你怎么又去杂物间了?”
“你现在怀孕了,更要注意一点,杂物间都是灰尘,以后不要去了!”忽然一个人拉着我出去,当我的面,锁住了那间屋子。
老婆?我是男的啊?怎么怀孕?
“你谁啊?”
“我是白轲桦,你刚毕业我们就结婚了,奉子成婚。”白轲桦笑得一脸甜蜜,“我今天也好爱你,亲爱的老婆~”
“我要去上班了……”我看看外面的一个摆钟,“七点了,上班要迟到了。”
“上什么班?我们结婚后,你就不上班了啊,你孕反很严重……现在想吐吗?”
之前没感觉,被他这么一说,呕吐的欲望汹涌澎湃,他扶着我去了厕所,我一边吐,一边脑海里闪过很多红彤彤的血腥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