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祝向云也随之入座,学着他的样子撸下一串烤肉:“来一个打一个。”
朱淮序一边翻着烤鱼还不忘记怼她:“你倒是自信。”
“不自信那就只能等死了。”竹签被她丢进竹筐里。
“祝向云——”
“陆小凤?”祝向云率先见到的是那抹亮眼的红色,对于陆小凤出现在这里她感到十分惊讶。
“你不是去京城找人了吗?”她瞥了一眼他身后的一个陌生男人,另一个她认识,司空摘星。
想来花满楼和金九龄此去也是一无所获,她对此并不意外,毕竟绣花大盗就在大众眼皮底下晃悠,花满楼又怎么会得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陆小凤毫无精神的眼睛在见到祝向云后,顿时亮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袖手旁观的人。”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人。”陆小凤激动地侧身,露出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这是我的朋友,蛇王。”
祝向云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还是很客气地回了一句:“足下美名,在下也略有耳闻。”
蛇王激动的浑身发抖,眼泪不自觉从骷髅般的眼眶流了出来。
祝向云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她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陆小凤的朋友似乎脑子不太好啊。
还未等想明白熟悉之感从何而来,蛇王已经哭着跪在地上,祝向云当即转身就跃上房顶,逃跑的速度和陆小凤遇见上官丹凤时有得一拼。
“那谁……”
眼见着蛇王又要跪下磕头,陆小凤眼疾手快地点了蛇王的穴位。
“我说老朋友,你这是要做什么?”没看到他朋友吓得直接跑路了。
蛇王激动得泪流满面,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祝向云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她还不想折寿,也不想被人碰瓷。
她斟酌着用词:“那位大哥,咱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的,您别害我啊!”
蛇王?她总算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广州有名的地头蛇,手下众多,连当地官府也忌惮他三分,还和金九龄有着浅薄的交情。
不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认识蛇王。
祝向云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是朱淮序率先解围:“这位兄台,别动不动就下跪,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对啊,你说你要找我朋友,现在找到了,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陆小凤也很纳闷,他感觉祝向云的眼刀快要把他扎成个刺猬了。
蛇王起身,抹了一把眼泪:“公孙兰死了。”
陆小凤立马就明白了蛇王如此激动的原因,他虽从未过问蛇王的过去,但他知道蛇王有个死敌。
祝向云却不买账:“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她杀的公孙兰,他要磕头,也应该给刽子手磕头,对着她下跪磕头,这算什么事?
“公孙兰是恩人抓住的。”蛇王还是很激动。
祝向云淡淡道:“不会是我也会是别人。”
陆小凤和朱淮序好言相劝,总算劝动蛇王打消了要下跪磕头的念头。
“按理我应该早些来答谢恩人的,可惜恩人行踪不定,这才拖至今日。”
祝向云并不是很在乎蛇王的感谢:“当时无情也在济南,就算没有我,公孙兰也会被抓到,你若真的要谢,还是去谢无情更为妥帖。”
想来无情比她更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还是要多谢恩人,若恩人遇到了困难,在下定倾尽全力相助。”蛇王说得诚恳,生怕祝向云不买账,他又透露了一个消息,“恩人和西门庄主的比试,已经……人尽皆知了。”
“我知道。”祝向云点头,又指着角落里捆成粽子的杀手,“已经有不长眼的找上门了,所以我也给了他们一个不痛不痒的教训。”
如果和丢掉性命相比,被挑断脚筋手筋确实算得上不痛不痒的教训。
陆小凤细数了一下,正好十个人,而且每一个人都还活着,只是手脚皆废,连下巴无一例外都被卸掉了。
“他们还活着。”陆小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但他就是想叹气。
祝向云还是坐在屋顶上,似乎只要蛇王不离开,她就不会下来:“我又不是以杀人为乐的魔头,杀了他们只会让我更加烦躁。”
陆小凤突然说道:“你真不像是一个剑客。”
一个真正的剑客应该是快意恩仇,不会像她一样在乎身死,陆小凤好像明白了西门吹雪为什么一见到她,就是一副看不惯她的样子。
这样的持剑人不是西门吹雪梦寐以求的对手,但她的天赋高得吓人,没人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恶,不是对手可以是朋友。
祝向云古怪道:“你被西门吹雪附身了?”
陆小凤瞬间了然:“看来这话西门吹雪也说过。”
祝向云并不是很想点头,但她看到朱淮序快要把她烤好鱼吃完时,她再也忍不住了,一阵清风拂过,祝向云已经落在朱淮序对面:“和你做朋友,唯一可能需要担心的就是会不会被你给坑死。”
“你们想吃自己烤,别杵在那里了。”她头也不抬。
蛇王和陆小凤说了几句,便要告辞,临去前,祝向云叫住了他:“那位兄台,你如果要想继续往前走,走哪条路,你可得想清楚了。”
“多谢。”蛇王身形一顿,良久才道了一句。
陆小凤一脸惊骇:“你和蛇王认识?”
就在朱淮序准备虎口夺食时,祝向云抢先落下筷子:“不认识,但听说过。”
百晓生那个嘴上没个把门的,偏生野心很大,胆子却小的出奇,多套几次麻袋就问出来了。
拳头硬才是道理,这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司空摘星,你可真会给我惹麻烦。”祝向云没好气地斜了司空摘星一眼。
“你这可不能怪我。”司空摘星狠狠地咬了一口肉串,“只能说这件事注定要归你管。”
“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祝向云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所说的是什么麻烦,盐引造假,这的确是一个特大麻烦,所以司空摘星这些日子直接在江湖没了踪迹。
不过现在他不用再躲藏了,因为他知道解决麻烦的人已经有了想法,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陆小凤会麻烦不断了。
司空摘星笑道:“我可是贼,能让你大开眼界是我的幸事。”
瓦片又开始滋滋冒油,烤肉的香味渐渐弥散开来。
陆小凤摸着胡子:“这个时候,要是有坛酒就好了。”
“你后面的板车上有一坛桑叶酒。”祝向云瞬间想到一点红送来的喜酒。
陆小凤很快在板车上找到了她所的酒,他轻嗅了一下,酒香醇厚:“还真有。”
话音刚落,前院便传来了泉水叮咚声音,祝向云翻动烤鱼的手略有停顿,尔后说道:“花满楼他们来了……”
未等她说完,院里已经不见司空摘星和陆小凤的身影。
“采访一下,你现在是什么心情。”朱淮序拿着筷子筒装作话筒放在她跟前,笑着问。
“好得不能再好的心情。”她不为所动。
朱淮序望着门口:“人可进来了。”
祝向云余光瞥见一抹淡青色的衣角,鼻尖还能闻到微不可察的花香,她的抿了抿唇,依旧没有抬头,轻叹了一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啊!
“你还是先歇着吧。”朱淮序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夺过她手里的铲子。
祝向云揉了揉发痛的手腕,之前受伤的地方还在渗血,她瞄了一眼角落里的杀手,又想起了早上饿肚子打架的事。
月朗星疏,月光清幽幽地洒在院落里。
她终于舍得开口:“你们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但她看向的人却只有花满楼。
花满楼面色一怔,瞬间又释然,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并无。”他又叹了一口气,“江重威和常漫天眼睛都被针线缝了起来,他们也不清楚绣花大盗的来历。”
在听到针线缝眼这几个字眼后,祝向云的脸色就冷得吓人,指尖轻叩剑鞘,烛火深深,院子里寂静得可怕,谁也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静默。
朱淮序恍若未觉,摸着下巴道:“缝人眼睛,这人得是原随云的亲兄弟吧?”
“你觉得这绣花大盗如何?”祝向云看向他。
“该杀。”短短两个字已经透露出他的态度。
金九龄听完只觉身上发寒,冷汗止不住往外冒,他感觉有一道阴冷的视线轻轻扫过了他的脖颈。
祝向云还在思考,绣花大盗无情已经在私下查办,她若真的在此时插手了,金九龄万一察觉到了什么,暗中销毁证据,岂不功亏一篑?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待再次抬眼时,眼里已是一片清明,只余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此事既已由金捕头经手,我等自然不便插手。”
朱淮序瞬间领会到了她的意思,不着痕迹地瞟了金九龄一眼,道:“此事确实不便插手。”但他可以暗地里给金九龄使绊子。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火炉处停止了滋滋冒油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呛人的黑烟。
“我的鱼!!!”
朱淮序心头猛地一跳,暗道不妙!
他只是和祝向云四目相对,双腿已先于脑子做出反应,只见他身形一晃,人已闪至门外,边跑边嚷:“在姑苏姑且那次算我不对,但这次你还想怪我,窦娥听了都得为我喊冤……”
“朱淮序,我去你大爷!”祝向云直接被气得口不择言。
朱淮序又折回来:“别啊,我大爷都进棺材了,多寒碜啊!”
祝向云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抄起手边的砖头朝着身后的树林狠狠掷去,砖头划破空气发出“嗖”一声响,紧接着便听到树林深处传来几声压抑的闷哼。
陆小凤一脸惊奇地看向树林。
她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朱淮序也在这个时候闪至她身旁,戏谑道:“听声这动静,想杀你的人可不少。看来不管什么时候,你这个人都不怎么招人待见啊。”
凭借着两人相识数月的默契,只需一个眼神,有些事足已心领神会。
祝向云冷哼一声:“不过些许上不得台面的杂碎。”
朱淮序抱臂:“虽是些狗皮膏药,但这么一直跟着是不是不太好?”
话刚说完,树林中就有四五个黑衣人持剑杀过来。
祝向云抽出长剑,睨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你别乌鸦嘴啊!”
还未等她动手,陆小凤和花满楼已经为她挡下两个杀手的攻击,至于剩下的几人,一个被金九龄一剑封喉,另一个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楚留香点住了穴道。
“怎么可以欺负小朋友啊?”楚留香摇了摇扇子,眼里好似盛满了整片星空,数夜狂奔的疲惫并未让他很狼狈,反而在他展颜一笑时带着独有的风流雅趣,风起带来一阵郁金香。
祝向云收回了长剑,五官一阵扭曲,或许是因为楚留香话语中的“小朋友”一词,又或许是因为他极其骚包的出场。
她侧目问:“这谁啊,你们有谁认识吗?”
陆小凤爽快地笑着,露出两个酒窝:“大抵是哪里来的山野精怪吧。”
花满楼闻言无奈一笑,他一笑,好似温暖的风吹过了大地,那如沐春风的笑容里仿佛藏着复苏万物的力量。
祝向云很快收回视线,没人知道她胸腔里的那颗心有多么躁动,她掩饰得很好,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
她看着被金九龄绑起来的杀手,嘟囔着:“人还是不能太受欢迎了。”不然出行不便啊!
她又不是秦始皇,怎么这些人都盯着她呢?
楚留香微笑道:“好久不见。”
祝向云终于笑了:“好久不见。”她没有计较楚留香话语里的“小朋友”。
“香帅怎么会在这里?”
楚留香轻叹,目光幽邃深长:“大抵是我这山野精怪也习了什么转运之术。”
他这是在揶揄陆小凤之前损他的话。
陆小凤笑道:“香帅若不是山野精怪,怎么会引得江湖无数美人为之折腰呢?”
“若我是山精野怪,那陆公子岂不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楚留香回道。
祝向云对着花满楼问:“他俩是不是在商业互吹?”
花满楼一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