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斓一回家就给父母打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时,舒予斓差点哭出声来,他强忍哭腔,和父母说他想他们了,想要他们过来陪陪他。
舒予斓的父母住在康城,离沪城两百多公里,坐高铁也就一个多小时。
也许是母子连心,舒妈妈听出孩子拼命隐藏的哭声,马上答应了他的要求。
挂断电话后,舒予斓就给父母买了明天的高铁票,又帮父母在附近的医科大附属医院订了体检套餐。
做完这些,舒予斓赶紧去公司上班。
回到这个让他生厌的地方,舒予斓强忍恶心和曾经的同事打招呼。
舒予斓打开电脑浏览工作计划,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让他重生在这个节点。
现在正是热门IP影视剧《梦蝶》制作组跟他们公司定制联名款的征稿时间,这个联名款首饰将会作为女主标志性首饰,露出时间将贯穿剧集首尾。一旦剧集爆火,这个首饰一定会火爆全网,收益颇丰。
公司为了激励员工还承诺设计图一经选用,设计师就可以拿到公司的额外奖励。
上一世,《梦蝶》确实成了明年最火爆的剧集,并且同款首饰卖出了超过五万份,这位设计师不仅得到公司额外奖励的10万元,还分到了1成首饰利润,一夜暴富升职加薪。
这位设计师是徐秀。
而设计图却是舒予斓的。
舒予斓打开了还未完全完成的设计图,这是一支华丽而梦幻的发簪,发簪以花枝为形态随形扭转,花枝藤蔓上点缀着一团花簇,花朵形似狐尾百合,重瓣缠绕,用彩宝镶嵌得妖娆美丽,再以一只纯色的蝴蝶点缀再花蕊之上,蝴蝶蝶翼灵动,可以随佩戴者行动而颤动,在光线熠熠生辉。
舒予斓常年混迹国产ACG圈,他的设计有非常明显的国风二次元风格,这样的风格与《梦蝶》这个古偶仙侠相当契合,所以这个设计图入选成功,众人毫无异议。
舒予斓看着自己辛苦了半个月才完成的设计图陷入了沉思。
徐佳在一旁窥探,发现舒予斓发呆愣神,于是他窥探得更加明目张胆。
舒予斓冷不丁转头看他,“你有事吗?”
徐佳连忙掩饰自己的眼神,有些慌乱地解释:“我……我就是想问你昨晚去哪儿了?你什么态度啊,以为傍上大老板就能在公司里耍威风吗?”
舒予斓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变化,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个真正狐假虎威的小人。
舒予斓意识到徐佳徐秀也害怕祁韫的权势,只怪他自己不敢舞权弄私,不会利用规则保护自己。
舒予斓勾唇一笑,“看来你经常傍大老板在公司耍威风,不然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了解这么熟练?”
徐佳像是被踩到尾巴,气得站起来,“舒予斓你别血口喷人!”
舒予斓挥挥手让他坐下,“不要这么气急败坏,你这样更像做贼心虚了。”
周围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顿时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祁总的订单还没有定下来给谁,说不定还是你的,别这么生气了。”舒予斓又补了一句。
这句话让徐佳成了众矢之的。
设计部还有十几个老人,谁的履历不比徐佳一个走后门的厚实,凭什么那么大的订单就是徐佳的?
徐佳却觉得理所当然,不自觉就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笑容,“哼,人祁总还亲自点名找你,你都把握不住机会,那订单当然就给我了。”
“徐佳!”徐秀突然进门,听到徐佳这个话,恨不得当场给他塞抹布。
徐佳被吓了一跳:“表……徐副总。”
徐秀瞪徐佳一眼,朝舒予斓招手,“小舒,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舒予斓闻言就把电脑关了,落后徐秀几步跟他进了旁边的独立办公室。
徐秀让他坐下,“昨天你和祁总聊得怎么样了?”
舒予斓说:“不太顺利,祁总好像不满意我的设计。”
徐秀心下一惊,难道是舒予斓这个榆木脑袋没有看出祁韫的心思把人老总给拒绝了?“你怎么不早说!我不是叮嘱过你这是公司的重要VIP吗!你是不是得罪人家了?”
舒予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能吧,不清楚。”
“舒予斓!你到底知不知道维系这样的客户花费公司多少心思!你就给我一句不清楚!”
舒予斓摊手,“那您想怎么样?”
“你!”
徐秀还想继续责骂,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来。
“你给我等着!”徐秀指指点点,然后连忙接起电话。
片刻后,徐秀眼神复杂地看向舒予斓,和对面应了几句,“好,我知道了。”
舒予斓看着徐秀桌上的永动机摆件发呆,直到徐秀继续对他说话,他才回过神来。
“祁总说这个项目给你了。”
舒予斓立刻皱眉,“什么?”
“祁总和章总通过电话,就要你来设计给祁夫人的新年礼物。”
“我拒绝。”舒予斓看着徐秀,非常坚决地说。
“拒绝?”徐秀被舒予斓这个愣头青给气笑了,“你来公司快一年了,接过这种定制吗!你知道祁总给多少预算吗!你知道设计师可以从中得到多少酬劳吗!”
要不是祁韫要求,徐秀也不想搭理舒予斓,这种酬劳丰厚的订单公司多少老人盯着,他一个连名气都没有的小虾米也敢拒绝!
“你让别人做吧,我不做。”舒予斓还就犟上了。
“你拒绝不了,你要是敢拒绝,公司明天就开除你。”
舒予斓捏紧拳头,他现在还不能离开福寓珠宝,他得把《梦蝶》联名定制拿到手!
“舒予斓,你要想在这行干下去,最好听话。”
徐秀这是在威胁舒予斓,看到舒予斓脸色微变,徐秀很满意,“年纪轻轻的,不要和钱过不去,我们这一行就是要为这些有钱阶级服务的,别这么较真,真有什么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忍忍也就过去了。”
舒予斓咬牙,徐秀是看出来他和祁韫的关系了。
舒予斓自嘲一笑,“确实,是狗。”说罢,舒予斓转身离开这个满是令人作呕的浓烈香气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