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师主动的拥抱毫无抵抗力的沈老板十分愉快地朝他走了过来,仗着身高优势,很自然地环着他的肩把人拥入怀中。低头的时候下巴碰掉了于野的帽子,于野忍不住捂了下自己被压乱了的头发,假意抱怨:“喂,我的头发乱了。”
沈景之笑着摸了下他后脑勺的小揪揪,真诚夸赞:“这样也很好看。”
于野嘴角翘了起来,忍不住得意道,“那是,毕竟我靠脸吃饭。”
两个人笑着对视了几秒,然后很自然地相拥着接了个温柔也热烈的吻。
大概是小别胜新婚,于野觉得自己又有点招架不住沈景之了。在擦枪走火的边缘被所剩无几的理智勉强拉回来,被抵在桌沿亲的于野非常艰难地扣住了摸到自己腰上的手,“等,等一下!沈景之!我们还是早点回家,这里好像不是很方便?”
沈景之修长的手指在他微微泛红的眼尾轻捻了下,忍不住亲了亲那:“可终于回来了,你不在家我有些不习惯。”
于野搂着他的腰犯懒,闻言笑了一下,揶揄道:“不习惯你就不回家睡觉了?”
“哎,又来?”沈景之觉得自己被他这样子可爱到了,又忍不住要解释:“宝贝,我最近真的太忙了,你不在家,我回去干嘛。”
“蛤?”于野更震惊了,“敢情我们结婚之前你连家都不回?”
沈景之一手牵着他,另只手去拿椅背上搭着的大衣,还没开口解释又听见他说,“难怪我在这住了这么久都没见过你,原来你都不回家的啊。”
沈景之动作有瞬间的停顿,很快又不着痕迹地牵着人大步往门外走,“又瞎说,我明明每天回家。我今年一直住这边的公寓,你出门拍戏工作多,我们没见过很正常。”何况,你乘电梯又不抬头。
“也对哦,”于野被他拖着走的飞快,有些手忙脚乱地扶正了帽子,“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哎,沈景之你压到我头发了……”
“我着急。”沈景之给他拨了头发,声音低沉沙哑,凑到他耳边几乎是有些不怀好意的开口:“早点回家,毕竟家里最方便。 ”
于野:“!!!”
于是乎,于老师也没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去逛超市买零食,当下被人拖着回家像只被叼回窝里的猫咪幼崽,头脑发昏什么都记不得了。
袖口里的那支倒霉玫瑰在脱衣服的时候抖落了几瓣花瓣,这才被沈景之看到了,他捏着那两瓣皱巴巴的花瓣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什么?”
修剪过的玫瑰花枝细软,塞在袖子里都忘光了。于野有点不好意思,“哎,本来是要给你的,一看见你就忘了。”
沈景之小心地把那支玫瑰抽了出来,把那支饱受摧残的红玫瑰搁置在枕头边上,“嗯,下次早点拿在手上,谢谢老公。”
大概是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老公”冲昏了头脑,原本还在为自己这“猛1”身份不保而试图挣扎的于野不再执着于上下的问题。
算了,还是让着沈景之吧,他看着也不像愿意躺平的那个,于野心想。
丝毫没有他很大可能盘不过来沈景之的自觉。
……
“沈,景之,你轻点……”
“腰抬起来一点,宝贝儿。”
“我,抬你大爷……”于野眼尾红得厉害,呼吸急促地咬牙骂了一声。
“别乱动。”
房间关了灯,昏暗中看不出什么,只闻及一些令人耳热的细碎喘息和低语。
……
……
趁着放假,两人在家胡闹了两天,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除夕夜也轻快而至。
于野家人都不在国内也没打算回来欢度春节,他自然而然地跟着沈景之一块回家过年去了。
沈景之爸妈平时都住在城郊,住的是座偏中式的小别墅,两层半的楼带了个颇大的庭院。院子里的花草打理得精心细致,青石板铺出的小路缝隙中还有些许绿植冒出头,在寒冬腊月里也显出勃勃生机。一角辟出一方小池塘,假山下边养了些鲤鱼和乌龟,坐在一旁的凉亭里能闻及潺潺流水声。
环境很是清净,很容易就让人放松下来。
于野被沈景之牵着在院子里溜达了一番,两人坐在凉亭边的双人竹椅上晃着腿晒太阳。
年底了,家里雇佣的保姆回老家过节去了,家里最近都是沈母亲自掌勺。今天不少叔伯一家都要在这吃饭,人多,厨房能帮忙的打下手的人也不少。他们两个刚跟父母以及亲戚打了一圈的招呼,就被请出拥挤的厨房,沈母让沈景之带着人玩会儿,等吃饭就行。
温热的阳光晒得人浑身舒适,于野忍不住松了口气,“今天人多,我应该不会被特别注意吧?”
沈景之看了眼对着客厅的落地窗,里边很多人都不时朝他们这望几眼,看样子对他们家的新晋成员颇感兴趣。
沈景之戳了下他的手心,示意他往那边看,又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于野凭借优良的视力和客厅里一个正看着这的小姑娘对视了一眼,收获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和十分明显又频繁的偷看。这个状态于野竟然觉得有点迷之熟悉,忍不住凑近沈景之,低声问:“你家不会还有我的粉丝吧?”
“当然。”沈景之环着他的腰,几乎要把于野整个人都搂进自己怀里了,乍一看他们这状态是个十分十分十分的黏糊劲儿。
“真的假的,你家哪个小孩?你家大一点的不都是一心向学的学霸吗,还有人追星啊?”于野低头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随口问。
之前听沈景之大概介绍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沈父在家中排行老幺,上头还有两个大他七岁和十岁的哥哥,那时候结婚生子也比较早。相对来说沈父又是个晚婚晚育的,这其中的年龄差也间接导致,和沈景之同辈的那几个大他十多岁的堂兄堂姐早都结婚了,甚至大堂哥的孩子都上高中了。一家一两个崽子,家里小辈算起来也不少,最小的是大沈景之五岁的姐姐的孩子,如今也有六岁了。而沈景之作为家里唯一一个单身到了三十岁才终于结婚的那个,看来每年承受的压力确实不小。
特别是一水的小孩逢年过节凑在一块的时候,看他们大一点的讨论学习方法,小一点的凑在一块看动画片,在一边的沈景之都会被叔婶们额外关心一番。于野想到那个场景就想笑,我家沈老板也太惨了啊喂。
沈景之闭着眼睛晒着太阳,十分坦荡:“我——于老师永远的头号粉丝。”
于野静止了几秒,忍不住揶揄:“你还挺会给自己定位的,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精神上的大粉?”
“现在听说了。”沈景之胡乱按住他瞎戳的手指,声音有点迷糊:“粉丝那么多,你总不会都认识。”
于野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听见屋里有人招呼吃饭了。沈家的年夜饭一向吃的早,下午四点就开饭了,据说是为晚上的活动腾出巨大时间。
一大家子围着大圆桌坐了下来,小朋友们在旁边的小桌上另外开了一桌。都是关系很亲近的人,桌上气氛随和,彼此间都没什么拘束。他们家可能都自带自来熟的属性,每个长辈都主动招呼了于野几句,话语并不显得刻意和过分亲热。于野一个慢热的人也没觉得有任何不适,甚至敬业地拿出了应对媒体的自如,对各种提问都对答如流。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吃了快有两小时,收拾完桌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饭后大家在客厅围坐着吃茶点闲聊,几个大男人在一旁搬出麻将桌,着手准备着他们的春节限定活动——搓麻将和打牌。
小朋友们都热闹的围在一块,大一点的带着小的崽子看动画片,气氛十分的安分和谐。混在其中的于野抱着个很黏他的小侄子看了会动画片,没多久就被自己的婆婆,啊不,是岳母拉去一旁安静的小客厅去坐着,开始了细致的话家常。
“小野啊,最近在拍什么戏啊?累不累,看你瘦的,吃胖点才好看。”坐在于野旁边的沈母应如曼用充满母爱关怀的目光看他,十分热心地给他剥糖板栗。
于野很小声的道谢,姿态是十分的乖巧:“在拍一个古装剧,不累不累,工作嘛,我都习惯了。”
“你拍的戏都很不错,我都有看过一些,景之也喜欢看你的剧,我还是从他那知道你的。很期待你的新剧,下次开播了记得跟妈妈讲一声,我要及时追剧。”应如曼微笑着看他慢吞吞地往嘴里塞板栗 ,温声说。
从不看自己演的戏,也没怎么追过剧的于野:??沈景之也看剧吗?信息有点杂乱以至于没反应过来,并且重点抓得十分诡异,他脱口而出一句:“阿姨,你还看我的剧啊?”
应如曼听见他脱口而出的称呼时,好看的柳叶眉扬了下,眉眼含着笑:“嗯?你叫我什么?”
于野:!!!
突如其来的嘴瓢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于野惊天动地地呛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应如曼也没想到这么一句能让人小孩反应这么大,赶忙拍了拍他的后背,“哎呀,慢点,别着急啊。妈就随口问问,想你也是头一回见我,还没习惯改口吧?别紧张,缓缓。”
咳得眼睛都红了的于野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妈,我没叫习惯,不,不好意思。”
“没事,慢慢来。来,这个给你的。”应如曼从小茶几的抽屉里拿出早上放在里面的样式古典的木质盒子,打开里边是个色泽漂亮的翠绿玉镯,在灯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这是景之的奶奶留给他媳妇儿的,不怎么值钱,但照惯例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不方便也不用常戴着,这是老人家一片心意,收着。”她说着把东西放到他手上,笑容依旧温婉,“一开始也没想到景之喜欢男孩子,不然我们当初该让他奶奶定制适合男生的东西。不过这玉跟了她很多年了,你别嫌弃啊。”
于野捏着盒子有些不知所措,闻言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怎么会,镯子很漂亮,我很喜欢。妈,这个真的要给我吗?这太贵重了,我怕保管不好。”虽然妈妈说的很随意,他也看得出来这玉镯价值不菲,而且看着更适合女性。
听懂了于野的话外之意,应如曼摆了摆手,“结了婚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东西,这份就是给你的。怕保管不好就拿给沈景之,让他给你收着,他强迫症,什么都收拾得好。”
说起沈景之的强迫症,于野也不住点头,“沈景之真的,每次我东西拿了出来,想着晚点再用,转头就不见了。找了半天,一问才发现已经被他收回原位了。什么都要整整齐齐的,不能乱一点,他真的很绝。”
“不过家里都是他收拾,哎,他开心就好。”
“沈景之做饭真的很好吃,我要是不拍戏,在家吃饭都会长胖一点。”
天知道于野有多想跟人好好说道一下他家沈老板,这话匣子开了就要守不住口了,一没留意叭叭叭说个没完了。
应如曼背靠着沙发安静地听着他说话,忍不住发笑。这话语间的熟稔才像是生活在一块的人,终于生出了儿子确实结婚了的实感。对沈景之结婚这件事始终存着一丝怀疑的沈母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惦记自己媳妇的沈景之就找过来了,据说是几个堂哥想邀请于野一块打牌来着。
牌技烂的一批的于野:???
应如曼看着自家儿子那股离不开的急躁劲忍不住撇开了头,没眼看啊。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厚实的红包塞进于野的口袋里,“我和他爸给的压岁钱,”又摸出另一个大红包,“这个是改口费,忘记给你了。只有你有哦,明天记得找他爸要,他也要给你的。”
沈景之站在于野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吧,我都多少年没收到压岁钱了,妈,你也太偏心了。”
“去去去,多大年纪了,还好意思要压岁钱。你这要不是结婚了,今年过年我都不想在家看见你。”应如曼的嫌弃十分显目,和对于野的耐心温柔形成了鲜明而惨烈的对比。
于野忍不住弯起嘴角,很快被沈景之强行拖起来,搂着自家媳妇儿那把窄腰火速退场。
“和妈妈说什么了,有没有偷偷说我坏话?”沈景之凑在他耳边问。
刚稍微吐槽了几句的于野十分镇定地摇头,“怎么可能,妈妈给了我这个。”他把盒子塞给沈景之,“你先帮我收着,镯子容易磕着,我拍戏不太方便。”
沈景之身上那件大衣口袋很大,拉着他在角落坐了下来。这个镯子他倒是知道,奶奶生前就一直说留给他媳妇儿的,奈何他一直没结婚也没看到过东西。
拿出来看了看,又试着往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