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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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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好消息:同桌没被‘非人存在’找上门。

坏消息:同桌受伤了。

隔着手机,薄叶千春只能看到一条条黑白分明的文字信息,听到同桌和往常一致的声音,一见面,她才发现同桌的腿受伤了。

对此,同桌的解释是:“因为千春不在,我有点心不在焉,所以上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不过问题不大!”

“医生说只是脚扭了一下,很快就会好。”

“不要皱眉嘛,千春,你多看看我,我会更不容易受伤喔?”

被抚平眉头的薄叶千春:“……”

听起来有些古怪。

好像同桌会受伤,是因为不满薄叶千春请假、所以故意受伤一样。

但正常人都不会这样。

薄叶千春叹气:“不要说这种话啦。”

“真的‘很快就会好’吗?都打石膏了,再怎么样也要一个月才能好吧?还不告诉我,要是早上我有事、你打算怎么上学?”

“你之前是怎么上学的?”

一边说,她一边握住同桌为自己抚眉的手,在拿下来时看了两眼,视线微定:同桌的手上涂着指甲油。

是清透的绿色指甲油。

她指甲修长,边缘是圆钝的弧型,指甲油模仿着指甲原本的弧形、渐变出一个小小的浅绿色月牙,上面点缀着些碎钻,使指甲看起来更晶莹。

很好看。

同桌一向喜欢漂亮,无论是漂亮的人,如薄叶千春,还是漂亮的东西,如可爱的发卡,能使人漂亮的化妆品,好看的装饰物等,她都喜欢。

薄叶千春知道这件事,也知道同桌很擅长化妆打扮,经常更换口红的颜色和指甲油的款式,但因为不是很感兴趣,一直没怎么关注过。

现在,或许是因为梦,她第一次关注同桌的指甲,半出神地思考起一个问题:梦中的人,是同桌吗?

醒来之后,梦中的一切便如潮水般褪去,她记得不太清晰,只隐约记得自己和一个差不多同龄的女孩子坐在病床上,以一种过分亲近、亲近到令人有些窒息的姿势,亲密地涂指甲油。

从小到大,她所交的同龄朋友只有同桌。

梦中的人,应该是同桌吧?

……但她们一起涂过指甲油吗?

薄叶千春不记得了,她久久地看着同桌的绿色指甲油,怔了片刻,同桌察觉到,回握住她,轻声道:“但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到教室了嘛……怎么啦,千春?””

“很漂亮的绿色,对吧?是薄荷绿呦。”

“千春也想涂吗?”

“我帮你涂吧?”同桌露出笑,眼睛弯起、唇角上扬,下巴白皙又干干净净,咬出的每一个发音,都是全盘交给薄叶千春选择的语气,“我有可撕指甲油,千春试一试,不喜欢的话就撕掉,怎么样?”

不一样。

和梦里那个人说话的语气,好像不一样。

薄叶千春其实也不记得梦中人详细说过什么,她抿了下唇,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道:“快上课了。”

「25.」

上课的途中,发生了一件事:有同学迟到。

是乙骨忧太。

他还是之前的样子,明明身形高挑,在同班男性中算是中等偏上的身高,却弯腰低着头,好像很怕别人看他,有种令人不喜的畏畏缩缩感。

起码老师很不喜,不过看了一眼,便沉下脸,不咸不淡地指使乙骨忧太把水桶接满、去走廊上罚站。

乙骨忧太没有异议。

从进门开始,他就始终低着头,任凭老师不喜的视线钉在自己的头顶,也任凭其他同学或不满或好奇或嘲讽的眼神。

哪怕他制服上有不正常的褶皱,看起来像是被关在什么地方、勉强挣扎出来的,他也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解释,直接默认老师‘这个学生起晚了,所以才迟到’的判断。

好像无论谁怎么欺负他,他都能沉默着全盘接受。

教室和走廊之间的墙壁上有窗户。

罚站,自然是站在老师可以看到的地方,乙骨忧太选了窗户边角的位置,面对教室而站,他一手提着水桶,仍低着头,有点长的黑色碎发垂下、半挡住他的眼睛。

薄叶千春早已在医院预习过课程,又在思考着奇怪的梦,总有些出神,目光先是落在老师的身上、随他的肢体动作而晃动,后挪向教室一角,盯了会儿空气,不自觉地看向窗外,在蓝天白云间,凝向乙骨忧太。

她的瞳孔有些虚焦,出神中又带着打量的意味。

大约是神情中带着过软的畏缩,加重了不健康感,乙骨忧太虽身材高挑,可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他面色很苍白,下巴也瘦得有点尖,眼下却浮着一圈相当明显的暗色,是黑眼圈。

而且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黑眼圈,是日积月累,起码熬夜几年才形成的黑眼圈。

和苍白的面色一对比,较宽的青黑色越发明显,整体看来相当憔悴,让人狐疑他是否几天都没有睡,看着看着,薄叶千春便推测出为何老师一句话不问、直接断定乙骨忧太迟到是因为起太晚。

大概,是因为他黑眼圈重得仿佛常常整夜不睡吧……说不定之前也迟过到,理由是起太晚,于是久而久之,老师就连问都不问了。

是这样吗?

薄叶千春本来出神着发散出去的思绪稍微收了收,视线微凝,打量着乙骨忧太制服上的褶皱和蹭上的灰尘,眸光闪了闪。

她自觉自己的打量其实很隐晦。

可没过多久就发现,随着自己的打量,乙骨忧太好像紧张了起来。

他绷紧下巴,唇几乎抿成直线,头越发垂下,肩膀耸起,为了躲避视线,整个人几乎要弓起来,提着水桶的指骨也用力到凸出骨痕。

那只水桶约有乙骨忧太的小腿高,在装满水的情况下很重,他是单手提的,本来就提得有点勉强,此时更是摇摇晃晃起来,有些水花摇曳着溅出,将他膝盖部分的裤子也打湿。

他好像毫无所觉,没有换一只手提或两只手提水桶的意思,僵僵地立在原地,像被手电筒照住的青蛙,又有点像使劲蹬腿也无法从老虎口中逃脱的兔子,连头发都僵直了,有点像漆黑的海胆。

那只没有提水桶、背在身后的手,似乎正在用力地攥紧衣物,薄叶千春看到他制服的腰部有不正常的褶皱在向后收缩。

大概是因为那只手在用力,那些褶皱也在扩大,连提着水桶那只手的袖子都在向上收缩,露出了他原本遮挡严实的手腕:过于苍白的肤色,和纵横交错的红痕。

那些红痕有的有些深、有的有些浅,深的大概是出血的程度,浅的则只有淡淡的痕迹。

在手腕这种容易引人误会的地方,第一眼会令人怀疑他是在自己伤害自己,可在定睛看两眼,就能反应过来那些红痕比刀划出的痕迹要宽些,像是她人指甲在慌乱中不停挣扎挠出来的。

咦?

等等。

薄叶千春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彻底回神,眼睛聚焦起来,定定地看了一眼同样察觉到手腕露出、于是慌张把袖子往下捋的乙骨忧太,有些惊讶:原来熬夜不是因为打游戏,而是因为、因为那方面吗?

这个年纪的男性……

倒、倒也是可以理解……

但不管怎么样,到‘手腕上都是伤痕’的程度,都还是有些……吧?

很微妙的,薄叶千春收回视线,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有点不适,大概是排斥的发麻感?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蹙着眉舒出一口气,转眼却对上了同桌的眼睛。

在她打量乙骨忧太时,同桌不知道看了她多久,黑黝黝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的,冷不丁一看,带着点鬼气。

“千春……”

同桌问:“你在看谁?”

「26.」

薄叶千春:“……”

有点吓人了。

她缓了两拍,回答:“那位同学是姓乙骨吗?”

“他和他女朋友的关系好像很好。”

答非所问,同桌却缓和了脸色,笑起来:“女朋友?”

“嗯,”薄叶千春低声说,“我刚刚无聊,把附近的人都观察了一圈,发现他手腕上好像有他女朋友留下的痕迹。”

第一个重点:‘我把附近的人都观察了一遍’。

观察一个人,尤其是同桌莫名防备的人,或许有些令人警惕,但观察很多人,乙骨忧太只是其中之一,就不太令人警惕了。

第二个重点:乙骨忧太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的人,应该不会和其他女孩子交往过甚吧?所以同桌不用担心她和乙骨忧太交朋友。

“不过,他居然有女朋友,我有点惊讶,”薄叶千春想了想,又补充,“我以为他看起来那么好欺负,是没有朋友的那类人。”

她用思索的口吻,低声说:“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应该也是没有朋友的那类人吧?”

在霓虹,‘没有朋友’是相当严重的指责了,往往意味着‘不合群’和‘怪人’。

“怎么会,”同桌不假思索地反驳,“没有我,千春也一定有朋友的。”

在老师拿着课本路过时,她停顿几息,声音低了下去:“千春想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很多好用的朋友。”

「薄叶一定也能做到‘让妈妈最近不来打扰我们’吧?」

这句于梦中出现,在薄叶千春醒来后,她已经忘记的话,又忽而出现,回荡在她的耳畔,和同桌的声音重叠起来。

两句话中的深意一致。

薄叶千春怔了怔,用墨绿色的眼睛凝望同桌,在同桌看过来时,她低下眼睛,伸手牵住同桌的手。

在同桌惊喜回握时,她用食指轻轻勾了勾那只手的掌心,很轻声地说:“但是,我现在已经有了最好的朋友呀。”

虽然最多过几天,她就切开这段友情,以免‘非人存在’对同桌动手……

但此刻,在因那句相似的话、心莫名格外柔软时,她说的话是真心的:“我有你呀,不需要其他‘好用’的朋友。”

同桌怔住。

薄叶千春笑起来,正要说话,却若有所觉地向窗户看去,却和不知何时抬头、没什么表情看过来的乙骨忧太对视上。

她也怔了下,又想起对方伤痕累累的伤疤,不由得蹙眉,很快收回视线,对同桌说出刚刚想说的话:“下课帮我涂指甲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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