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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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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刚到,云翊便回了喜房。

昭宁端坐在榻上,云翊拿起裹着红绸的秤杆,慢慢挑起盖头。

果真是国色天香。

昭宁看着他微微一笑,“你这么早就回来啦?”

“宾客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臣担心公主久等。”

看她满头金钗,很是繁重的样子,云翊轻声问道:“要不要让婢女进来,为公主梳洗?”

昭宁摆摆手,“礼还未完。”

说罢,起身走向屏风后的八仙桌,“夫君,合卺酒。”

云翊见状,大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二人交腕同饮。

“公主方才唤臣什么?夫君?”云翊这才反应过来。

看他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往日里那股聪明劲儿全不见了,竟有些好笑。

“你先等一下。”昭宁坐到梳妆镜前,自己将金钗全数取下。

拧了拧脖子,“啊,舒服多了。”

云翊看在眼里,有些吃惊,这与他以为的公主完全不同。

转身回到桌前,坐在云翊对面:“你我既已成婚,往后夫妻一体,自当平等待之,君臣之礼就免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相互包容、相互扶持。我想要的是一个知冷暖的枕边人,而不是一个恭恭敬敬的臣子。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她全程没有说一句“本宫”,看来是对他方才的称呼不满。

之前,他并未料到她会这么想。

“公主……”

“哎,你还叫。”昭宁打断他的话。

“那臣……我该怎么称呼夫人?”

“你这不是已经说了吗?”昭宁笑了笑。

“夫人”吗?云翊耳根微红。

“往后在人前可以装装样子。人后,我们就像平常夫妻一样即可。”

昭宁看他认真听着,便继续说道:“我本名昭宁,封号‘长宁’,父皇和皇祖母唤我长宁,你便随皇兄一起,唤我昭宁即可。”

“好,昭宁。”

她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好相处。

云翊突然想起什么,神色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身子可好?”

昭宁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之后,脸颊泛起红晕,“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云翊这才放下心来。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唐突,“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什么意思?”昭宁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就……就是今晚……”

“啊,啊,你说这个啊。我们还是先不睡一起吧。”

两人前路不明,昭宁还没打算跟他做真正的夫妻。

她接手了玄甲军,今后必定危险重重。

万一……还是不要误了他人为好。

云翊也点头表示赞同。

他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驸马这个身份。

“那今晚……?”云翊先询问她的想法。

“今晚就先凑合一晚吧。门外有父皇派来的人,你今晚出去的话,不好交待。”

“好。”云翊点头称是。

昭宁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起身去梳妆镜下的格子里拿回一个瓷瓶。

“你把上衣脱了?”

“啊?”云翊有些云里雾里的。

“啊什么啊?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吧。这个是上好的祛疤药,我给你擦。”

“这怎么能劳烦公主,我回头让从安帮我擦就行。”

关键是云翊还不习惯在女子面前脱衣服,虽然他们已经成婚了。

昭宁拿起一个玉杵,“这个药需要慢慢揉开,这次我帮你,你知道了力度,下次再让从安帮你吧。”

昭宁已经上手替他宽衣。

云翊生得白,胸膛上满是微红伤口,十分明显。

昭宁仔细一看,上次后背的擦伤还未好全,这前胸又增新伤。

好像他身上的伤口都是因为她造成的。

昭宁力道轻柔,为了分散他的痛楚,开始跟他闲谈起来。

“你年长我四岁,在凉州可曾有过心仪之人?”

云翊心想,她和他是在凉州城相遇的,应该也算吧。

“有过。”云翊老实答道。

昭宁顿了一下,他倒是实诚。

“那她成婚了吗?”

“还未。”

昭宁抬眉看了看他,二人眼神交汇。

“按大周律法,夫妻婚后三年内无子,便可自行和离。如果三年后我们能顺利和离,那位姑娘也未嫁的话,我替你们向父皇请旨赐婚。”

云翊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看着她低垂的眉眼,一脸认真地解释道:“云家的男儿一生只能娶一位夫人。”

“那是我抢了你夫人的位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娶了你,就只会有你一个人。”

昭宁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调笑道:“在凉州城就没有通房小妾?”

“没有,这点你可以问大嫂,云家不兴这一套。”

“为何?”

昭宁倒不是不信,只是有些好奇,云家明明子嗣单薄,就一点不着急吗?

“大哥及冠那年,父亲曾教导我们兄弟俩 :‘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所以我和兄长都要遵从家训,此生只能娶一个妻子。”

“家风清正。”昭宁中肯地评价道。

“好了,这药膏你拿着吧。”昭宁将瓷瓶递给他。

“公主怎么会有祛疤的药膏?”

昭宁愣了一下,回道:“跟外公讨要来的。”

军中之人,有这药便不奇怪了。

婚后第五日,云翊正式上任。

建宁帝下令徙政事堂于中书省。

自从寿宴那件事后,多年不理朝政的建宁帝就像突然转了性子。

朝堂大势重新回归皇权。

巳时,御书房。

桌案上的一炷香燃尽,建宁帝才慢悠悠地开口:“起来吧。”

云翊闻言起身,“谢陛下。”

“知道为什么让你跪吗?”

云翊不敢答话。

建宁帝冷哼一声,心里终究不平。

“若不是长宁为你求情,你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建宁帝看了看他,“你可知,朕为何让你进政事堂?”

云翊还没狂妄到当真觉得皇帝认为他是天纵奇才。

“请陛下明示。”

“今后朝堂上的事,多向长公主请教。”建宁帝意有所指。

原来如此。

他只是建宁帝为长公主安插在朝堂的一双眼睛,同时也是一把刀。

自此,大周不仅多了一位驸马,也多了一位“云相”。

今年的头等大事,便是推行“平籴法”和“禁酒令”。

南方已经派出了云霁辅助淮王收米调往北境,只是略有些阻碍。

地方世族豪强联手给淮王使绊子,就是要让这米价降不下来。

中书省,政事堂。

“南方的米为何迟迟收不上来?几个地方世族竟敢联合商户违抗朝堂的命令。”中书令周在安对此事极为上心,有些气愤地说道。

“司徒大人,你认为这事当如何解决?”

司徒正阳的老家就在江南,这是故意在点他。

“周大人,以老夫之见,这恐怕不是仅凭几个世家大族就能办到的事。”

司徒正阳点出要害却不拆穿。

“你的意思是,他们后面还有其他势力?”

“老夫不敢妄下定论。”

谁都知道张相才是南方世族背后的人。

他再装下去可就有些掩耳盗铃了。

“南方已经派了郡马爷前去,兵在他手里,他若真想动谁,想必也不是难事,又何至于被几个世家束缚住了手脚?”张相强装公正地说道。

云霁手上虽然有兵,但也不是想动谁就能动的,上面不点头,他敢动吗?

“张相大义,云翊在此便替家兄谢过了。”云翊立即接下话茬。

出兵的理由,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张相略显惊讶,往日这几个老臣即便心里有数,在他面前也是会装一装的。

他怎么忘了今日新来了一个愣头青,况且跟他还有过节。

那件事,也不知道他查到自己没有?

建宁帝现下的心思,张相已经摸不准了,云翊背后是长公主,他还不能不给这个驸马面子。

其他几人,则是心里暗自窃喜,终于来个能治张相的人了。

张相在失去太子老师这个称号之后,下一步要失去的恐怕就是对南方经济命脉的控制力了。

尚书左仆射王许之眼看张相脸色不对,立即转移话题。

“北方‘禁酒令’推行困难,我认为主要是地方官员管理不力,能否考虑换掉北方几州的刺史呢?”

张相闻言脸色稍显缓和,他想把自己的人安插在北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于是示意王许之:“接着说。”

王许之也很配合,“张相可有合适的人选?”

官员调配属吏部管辖,六部又归张相把持,由他做主本没有问题。

但,那是以前。

现在的吏部尚书,可是长公主。

“老夫认为,这事还是先与长公主商议后再行决断为好。”司徒正阳提醒道。

张相刚想说出口的人选又被憋了回去。

真是流年不利,长公主夫妻俩简直就是来克他的。

周在安立即附和道:“司徒大人所言极是。那便劳烦驸马代为转达,明日请长公主前来一同议事。”

云翊爽快答应。

回府后,立即前往长公主书房。

“云相请留步,公主今日并不在府上。”

云翊刚想进门,便被春草给拦住了。

“不在府上?”

云翊这才想起,成婚大半月,他极少在府中见到她的身影。

以往传闻长公主常年久居府中,莫非……

公主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今日木侍卫也不在府上,应当是陪公主出去了。

“木侍卫?”

云翊从未在公主府中见过其他男子,公主府的下人全是女子,这位木侍卫是谁?

见驸马有些疑惑,春草解释道:“就是一直跟在公主身边的阿木姑娘。”

是她。

她如今已是玄甲军新任统帅,还要做公主的贴身侍卫么?

“公主回府后,来通知我一声。”

“是,云相。”春草恭敬答道。

云翊刚走出两步,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你为何不称我为‘驸马’?”

“回云相,是公主的意思。”

云翊没有再说其他, 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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