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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和蓝染惣右介一时之间并不能分出胜负，秽土之躯不怕损毁，拥有崩玉的蓝染也并不会受伤致死。两人之间的拉扯，好像无止境的轮回。

野原琳有些奇怪：“柱间先生，依你看，斑能赢吗？”

千手柱间也皱眉：“那个人，他是不是在变强？”

“变强？”野原琳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是觉得他每一个动作好像更加坚硬了，但是……”

“没错，他整个人越来越强大了，奇怪的力量，最初他应该无法破开斑的须佐能乎。”千手柱间的观察更加细微，“什么时候开始，须佐有了裂口。”

野原琳吞了吞口水：“他身上有个叫作崩玉的东西，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不是会帮助他变强。”

“如果把你说的崩玉，理解成十尾呢？”千手柱间反问，“成为十尾人柱力会变强，那么成为崩玉人柱力呢？”

野原琳无声地骂了一句。

“斑会向我求助吗？”千手柱间开始想象。

“那你这个结界怎么办啊柱间先生！”野原琳没明白千手柱间怎么还幻想起来了，现在是幻想你朋友向你示弱的时候吗？

“十尾，需要封印起来，那崩玉也可以封印吧？”

灵光一闪而过。

“等一下再聊了！”十尾突然的暴动，让结界内所有的忍者联军都处于危机状态。千手柱间正色：“要爆炸了，趴下！”

野原琳也来不及争辩什么，说趴下就趴下，感受一场巨大爆炸带来的气流漩涡。

“十尾这么强，你们原先要和这玩意儿打架啊。”野原琳一边捂着脑袋，一边看着这宏大的场面。鸣人尾兽状态下用九尾查克拉包裹了所有的忍者联军，由飞雷神转移了全员而无一人伤亡。

“四代目很强嘛，这一手飞雷神不比扉间差。”

野原琳冒头：“水门老师是最强的。”

“刚才我就想问了，你是四代目的学生？”千手柱间好奇。

“如假包换。”野原琳此刻对千手柱间也没有太多的尊敬之情，就好像一个平辈友人一般随意交谈。

“对了，刚才说的封印，封印十尾，那么崩玉也可以封印？”野原琳时刻关注着宇智波斑那边的情况，打不赢就要换种方式。

千手柱间脸色有些奇怪：“你不会想把他们一起封印了吧？不愧是斑……”

“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拜托！”野原琳蹦了起来，“玩梗要适度！”

千手柱间憨厚地笑了笑，突然又警觉跳起，抓着野原琳逃过一击。这是蓝染惣右介发现此处异动时，随意扔过来的攻击。野原琳被千手柱间夹在胳膊下，更加生无可恋了，她好像什么货物啊，但是无法拒绝。

在面对暴动频出的十尾时，休整过的鸣人再度穿上了九尾查克拉外衣，于是他通过覆盖在身体上的查克拉，看到了一个人。

“琳姐姐？”鸣人心情一下子明亮起来，甚至有心情用力挥手：“琳姐姐我看到你了！我在这里！”

被夹在千手柱间胳膊下的野原琳歪着脑袋，双手做喇叭状：“鸣人你能看见我啦！好久不见！”

正打着招呼呢，漩涡鸣人被十尾抽了一巴掌。

“鸣人！”宇智波佐助拉了一把，没让他飞太久，“不要分心！而且她一直都在你看不见？！”

漩涡鸣人支支吾吾没说什么，但也不敢再分心，全神贯注地面对着敌人。

千手柱间歪着脑袋：“你认识的人好多啊！”

野原琳：“我姑且谢谢夸奖？”

“哈哈哈哈哈哈和我方战斗人员关系好，说明你不是挑起战争的因素啊，这是好事。”

“我怎么可能挑起战争……”野原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十尾身上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千手柱间感慨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那家伙！”

那是……

那是带土吗？野原琳瞪大了眼。

十尾身体上的那个人，重伤跪地，他突然出现在那里……带着时空间波动。

他胸口带着巨大的空洞，整个人却被黑影侵袭一般哀号起来。

野原琳听到了极为熟悉的声音——是宇智波带土？

一时间所有人都动起来，大家要阻止他，还是杀死他。野原琳看见所有攻击都汇聚一点之时，她头脑一片空白。

此时先做出动作的人，竟然是波风水门。他的飞雷神印记一直印在面具人的身上，十多年来从未褪去，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能够出现在宇智波带土的身前。波风水门手中的苦无划出一道银光，十足的力气，足以将一个人削成两半。野原琳看着那道剑光光，从前想过的东西统统忘了个干净。错误的事情，要纠正的事情，杀人需要付出的代价，那一瞬间的时候，她都忘记了，她只记得一件事情：

“水门老师！不要！！！！！！”

波风水门听见了，野原琳刺耳的尖叫。

他也看见了，宇智波带土那张破碎的脸。

他曾经不敢想象的两个牺牲的弟子，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而如今他都见到了，成年后美丽的琳，和成年后本该高大英俊的带土。

波风水门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他手中的苦无已经划穿了对方的身体。作为一个优秀的忍者，他的肌肉记忆比他的神经反射更加敏锐，他出手的招式已经无法收回。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过去种种苦难都和眼前这个人有关，而这个人，原来是带土。

原来是带土啊，放出了玖辛奈身体里九尾的人。

原来是带土啊，差点用起爆符杀死鸣人的人。

原来是带土啊，掀起这场战争的人。

他知道这一战死了多少人吗？

宇智波带土，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宇智波带土当然知道的。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即使知道，此时他也不可能再停下脚步，磕头认错了。

残破的身体在老师的攻击下重重摔倒在地上，他感受着十尾力量的搏动，他想，时间到了。

他该要进行下一步行动了，成为十尾人柱力，然后……然后……

可是为什么啊，他好像听到了琳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她哭了吗？

为什么啊……不是说要杀了我，为老师报仇吗。

为什么要为我哭泣。

宇智波带土无力伏在地上，僵硬地扭头去看，看到好远好远的地方，有一个那么熟悉的身影。她的头发好长，飞起来的弧度，好温柔啊……可是她从前最爱在脸上贴的文身贴纸，早就不见了。

宇智波带土的视线那么模糊，模糊到远远跑来的野原琳，只是一个小黑点，对整个世界来说，不过是空中跳跃的尘土罢了。可即使是一个小黑点，宇智波带土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对他来说，她不是世上微小的尘土，她是整个世界。

她是野原琳。世界上最好的琳。

她一直都是。

被否定的人，应该是自己。

她一直都是真实存在着的，只是自己不敢认，不能认，因为……因为……

宇智波带土，怎么能用那样的面目活着呢？琳的带土，不能是这样的人。

因为我无法接受，你看向我的失望的目光。

我宁可就此死去。

像个英雄一样，在你心里留下一座墓碑。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宇智波带土倒地的瞬间，野原琳突然甩开千手柱间，踩着虚浮的脚步向十尾的方向跑过来。她忘记了自己还被蓝染盯着，她忘记了解除卐解就要再度回去尸魂界打这场看不见胜负的战斗，她忘记了，她判定宇智波带土是错的，要杀死他。

她在失忆的时候，没有及时挽回他，所以恢复记忆时，她的心里充满了悔恨。

她知道的，她全都知道的。

带土和卡卡西过着怎样的生活，她从没给他们带来过幸福。她以前总是自以为是地斥责带土，自以为是地仰慕卡卡西，她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做好了一切，平衡好了一切。

可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做好，拖后腿害得带土死去，拖后腿又任性地死在卡卡西的手里，她做了那么多糟糕的事情。

甚至还一无所知地，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死后的生活。

野原琳眼角的泪随着她的奔跑，停留在了空气之中，但是她一直在往前。

不要死！

带土！不要死！！！

蓝染的攻击呼啸而至的时候，她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迎着攻击，迎着远处那个永远摸不到的身影：“带土！！！！”

千手柱间一时没抓住野原琳，他心下就暗道不妙。那个叫作蓝染的家伙太过强大，攻击打中人只需毫秒之间，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无法拦截下他的攻击。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抓住野原琳？

千手柱间下意识的目光就去寻找宇智波斑，就看到宇智波斑战斗间在单膝跪地的同时目光灼灼扫过，充满着愤怒之色。千手柱间不知道他愤怒自己没抓住野原琳，还是其他，因为此刻蓝染的攻击已经到了野原琳的面前。

一道高密度的灵压，一旦触碰到就能够射穿野原琳的胸膛，将她整个人炸成两半。

宇智波带土神志恍惚之间，看见那即将杀死野原琳的一击，但是他半个身体嵌入十尾之中，他将成为十尾人柱力，他毫无挣脱的能力。

所以……琳要第二次死在他面前吗？宇智波带土目眦欲裂地挣扎起来。他要再一次看着，无可改变的命运吗？

不！

宇智波带土发出了骇人的哀号，他挣扎着，对抗被十尾吞噬的身体和灵魂。

不可以！不可以！

我不可以……我不可以失败！

快一点！快一点！

我要把琳——留在我的身边！！！！

电光石火之间，蓝染的攻击，千手柱间的扑救，宇智波斑的愤怒，宇智波带土的挣扎，还有……突然扭曲的空间，和银发青年下定决心后坚毅的身影。

旗木卡卡西突然出现在野原琳身侧，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时，手臂一揽，带着野原琳一起消失在原地。

爆炸将无人处的废墟轰成了碎末。

野原琳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方才所在之处，差一点，被轰碎的人就是自己了吗？她睁大了眼看着突然从神威空间里出来的旗木卡卡西，一身的伤，却带着无人可挡的气势。

“琳。”旗木卡卡西冲野原琳微笑，“没事吧。”

野原琳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去看其他人。除了晚一步赶到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还有想赶来但是发觉没事之后继续戒备的波风水门，漩涡鸣人。

她来不及说话，被宇智波斑一巴掌无情铁手呼到了地上。旗木卡卡西想要再带着野原琳躲避，但是他出来得着急，腹部伤口还在敞开着流血。一时间没使得上力气。结果就是两个人抱在一起被宇智波斑扇到了地上。

“你找死！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吗就急着去死！”宇智波斑气得头发都炸开，他差一点就失去泉奈复活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打蓝染是为了什么？为了好玩吗？

“野原琳你是蠢货吗！你管带土的死活？！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不能死！”

野原琳本来也有点后怕，但是宇智波斑这么骂，一下子她也上了头，一反常态地回骂：“我为什么不能管带土！我的死活关你什么事！你打我就算了干什么打卡卡西！”

宇智波斑抓着野原琳的衣领，阴沉地瞪着她：“关我什么事？你自己答应我的事情，怎么，要反悔吗？”

“我没有。”野原琳知道刚才是自己过于冲动，可是她不想对宇智波斑认错，她握紧了拳头，“你的事情我记着的，我没有反悔。但是……带土对我很重要啊！”

“他对我很重要啊！！！”

他对我很重要！

黑暗的精神世界中，即将被扯碎，化为乌有的宇智波带土的神志，忽然完好地拼回了原样。他仿佛一张被撕碎的照片，在撕扯到野原琳脸颊的那一刻，他用自己的毅力，硬是扛下了一切。他亲手拼好了野原琳被撕裂的笑容，随后是旗木卡卡西、波风水门，最后才是他自己。

他硬生生依靠着那一份念想，在崩溃的边缘，找回了失败的自己。

战场中央，孤身而立的宇智波带土抬起了他的脸。目光看向被包围着的野原琳时，眼中意味不明的痛苦之色慢慢消散，然后他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