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最后姜泽也没有看成小狗，没多久他就睡着了，当然陈修齐也被他绊在了包间里。

老K在下面和客人聊天忙得热火朝天，转身发现陈修齐还没下来，做下一杯酒需要的吧勺也被他拿上去了，老K只能遗憾地和美女结束谈话上楼去找陈修齐拿东西。

走上楼的时候老K还在想陈修齐工作的时候对客人的社交态度一直不积极，这次却专门跑到楼上去给别人调酒，好半天不下来，这让他更好奇了，本来可以让服务生去拿的东西他得亲自上去拿。

等老K拧开包间门的时候里面却特别安静，陈修齐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一个比他瘦弱的男人靠在他肩膀上，那个人比陈修齐白很多，却看不见脸，一只漂亮的手垂放在陈修齐的大腿上，听见外面的声音开始有醒来的动作。

“关门。”

陈修齐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语气很重，老K听着不由自主地就伸手把门关上了，转念一想又不对劲，明明俩人都是打工的，凭什么听他的话。

老K正想嘴几句陈修齐，转头一看这人已经把怀里的男人遮的严严实实的，陈修齐的眼神和平时工作完全不一样，完全没有笑意的神态给老K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就像守着骨头的狼狗。

这让老K也没有了调侃的想法，只想拿了吧勺就走。

正当老k出门的时候，又有人推门而入，这次是服务生带着两瓶唐培里侬香槟，姜泽之前点的，正好现在送了上来。

两人进门弄出的动静把人吵醒了，陈修齐把人抱得有点紧，怀里的人蛄蛹了一会揪下披在肩膀上的西服外套才气喘嘘嘘地抬起头来，先给陈修齐胸口来了一肘子，“你要憋死我？”

姜泽发泄完抬头看见面前还站着两个人，很显然这两个人就是吵醒他的罪魁祸首，他冷声道：“干什么,在这开演唱会？”

两人看见姜泽的脸皆是一愣，服务生立马把香槟送上前去，毕竟姜泽是今天的大客户，然而他潇洒开香槟的姿势被姜泽立马打断，“送楼下给别人喝，出去然后关门。”

服务生也没想到几千块钱的酒客人是一口不喝，只能跟着老K赶紧出去，老K走的时候脚下生风，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等人走了之后姜泽还是躺在陈修齐身上缓了半天，他不喜欢陈修齐身上制服的材质，觉得粗糙又劣质，躺了一会姜泽又不想靠在他身上，坐在一边让陈修齐倒杯水过来。

“你刚刚那是什么姿势？”姜泽并不想说是陈修齐抱着他，感觉这样有些奇怪。

陈修齐把倒好的温水送到姜泽嘴边，姜泽抬手碰了碰杯子不满道：“为什么是热水？”虽然这么说，但水都送到嘴边了，姜泽接过去勉强喝了一口。

“我怕他们看见你，老K嘴边没有门。”陈修齐老实道。

姜泽来的时候戴了墨镜，加上这个手肘杖，倒是没人会把他认出来，在包间里的时候他就把墨镜丢到了一边，陈修齐并不想他被其他人认出来，毕竟姜泽的身份会招来很多麻烦。

陈修齐的解释合情合理，再找他的错处就显得有点像找茬，姜泽唔了一声没再说话。

“今天您花了不少钱。”陈修齐突然道。

一晚上不过几万块钱而已，姜泽对此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和俞松雪他们出去吃饭一瓶酒都比这贵两倍，他抬头露出有些狡黠的表情，一看就是发现了什么乐事。

“不是说了吗，你今晚要陪我，给了钱老板不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了。”姜泽似笑非笑地看着陈修齐，对方果然如他所想那样沉默了。

陈修齐已经很熟悉姜泽恶趣味的把戏，他盯着对方嘴角微微上扬的小痣突然缓声道，“这是包养游戏吗？”

姜泽的行为总是不经意之间打破和陈修齐正常社交的距离，当然对方是故意的，但心思确很坦然，和不敢公之于众的陈修齐不一样。

听到陈修齐的话姜泽愣了愣，绯红渐渐爬上了他的耳尖，他很快用漫不经心的神色掩盖了自己的尴尬，“我要求倒也没这么低。”

说完话姜泽就想离开了，他在这里也呆了很长时间，是时候该回家了，陈修齐站起身来准备送他，却把姜泽吓了一跳，以为陈修齐打算直接向自己推销那傲人的身材。

虽然确实挺傲人的，姜泽上下打量了一眼又挪开目光。

“我送您下去，酒吧灯光暗，楼梯不太好走。”陈修齐拿着姜泽的手肘杖站着不动，在等姜泽给出自己的指令。

最后陈修齐把姜泽送到了酒吧门口，姜泽压了压脸上的墨镜让他赶紧走，因为他有些不喜欢被当残疾人的感觉。

陈修齐并没有离开，站在离姜泽不远不近的地方问他是不是有司机来接。

对此姜泽只是拿出自己的车钥匙晃了晃，然而陈修齐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地开口道：“您的脚还没好，开车太危险了。”

多亏陈修齐提醒，让姜泽想起来他还要拄拐的脚，刚刚睡好的脸色又开始变得阴沉起来，“司机被我放假了。”

这看起来确实像姜泽能做出来的事情，陈修齐愣了一下，嘴角带着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然姜泽看见了又要发火。

“要不稍等我一下，我送您回家。”陈修齐这样道。

晚上的A市有些冷，姜泽抖了抖肩膀，他狐疑地打量着陈修齐，也说不好这人有没有驾驶证。

陈修齐走进了些，从姜泽手里拿过他的西装外套给人披上，“姜总放心，我有驾照，之前帮超市送过货。”

姜泽有些不爽，好像陈修齐能看透他有时候的想法，但对他恶劣的行为无动于衷，就像哄着小孩的大人。

他在陈修齐面前经常不高兴，因此陈修齐也没发觉他现在小小的不爽，毕竟姜总的心情就和A市的天气一样，常年阴天下雨。

陈修齐很快进了酒吧后面换回了平时穿的衣服，被发胶固定的刘海被放了下来，又戴着那个老土的黑框眼镜，一幅老实大学生的样子。

姜泽不喜欢被人扶着，陈修齐只能走在他旁边，快到繁群的停车场的时候姜泽终于想起来了来的目的，“今天的狗还没看。”

然而两人已经走出去很远，时间也到了十点多，姜泽的思维在工作的时候是连续运转的，各种文件和数据记得清清楚楚，但在其他事情上总是健忘和迷糊，陈修齐有些喜欢这样的姜泽，即使他老是捉弄自己。

陈修齐望向A市川流不息的车流和四周的摩天大厦，脚下踏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实处，只有和姜泽站在一起的时候能分清天地的界限。

“下次可以看，小白在我那里不会跑的。”

姜泽没有说话，瞥了一眼陈修齐就站在车旁等着他帮自己把门打开，而陈修齐也自觉地帮他开了门。

上车之后陈修齐问了姜泽住处的地址，一旁却半天没有回应，他转头看向副驾驶，姜泽头靠在车门处已经睡着了，车里很安静，陈修齐握着车钥匙，好半天才启动。

“半山别墅......19号”姜泽的声音很小，不一会又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路灯打在他脸上，能看清眼下淡淡的青色。

陈修齐开了导航往半山别墅去，半山别墅位于A市的南山上，是响当当的富人区，离繁群有些距离。

姜泽靠着车门睡得有些不安稳，很快他便换了个方向朝着陈修齐这边睡去，因为那边有他熟悉的气息，一路不断划过的灯光刺激着他轻颤的眼皮。

和姜泽再见面的时间不过短短一个月，姜泽却成为了陈修齐工作中也不能遗忘的一部分，他总是试图去靠近姜泽，姜泽的不抗拒成了默许，陈修齐有时候贪婪得想要更多，但他会一直沉默，把这块石头丢进湖底。

这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车开到十九号别墅的时候，陈修齐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车窗外传来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好像在提醒他午夜十二点之后坐着南瓜马车的公主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泽靠在他旁边，是一个很近却又很远的距离，陈修齐听到自己开口道：“姜总，到别墅了。”

姜泽的起床气又等了一会才消失，他下车之后让陈修齐开着他的车回酒吧却被拒绝了，姜泽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也行，既然你想走着回去的话。”

半山别墅的位置基本上不会有出租和网约车来，陈修齐非要自己打车回去姜泽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回了别墅。

姜泽走了之后陈修齐身边彻底安静了下来，虽然两人都不是很爱讲话的性格，但姜泽在他旁边总是热闹一点。

陈修齐低头打开了打车软件，这里到繁群那边要六十多块钱，手机里弹出微信转账的声音，姜泽给他转了二百五十块钱，因为再多陈修齐肯定不会要。

备注上写明了爱要不要。

陈修齐勾了勾嘴角，点下了叫车按钮往山下走去，背后别墅二楼的窗帘也随之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