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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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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漫不经心地走着。

不过是履行所谓的职责,这都能被那老东西扣帽子,说他不服管教,年少轻狂。

他看那老东西才是老眼昏花,竟还想他乖乖听话?

做梦。

转过拱门,迎面撞见一行人。

为首的女子,素色僧袍,纤尘不染,低垂着眼睑,周身笼罩着佛光。

与应。

她正随几位灵山来的罗汉尊者,在一位天庭仙官的引领下,似乎要去往某处论经或复命。

她的步伐平稳,气息沉静,面容如同玉雕般,无悲无喜,无嗔无怨。

哪吒的脚步钉在原地。他身后的天兵侍卫下意识屏住呼吸。

天兵们心想。三太子若是抢人……帮还是不帮?

帮了,被玉帝责罚,丢饭碗。不帮,从此被三太子白眼相对。

所以,他们选择装瞎。

罗汉尊者们的目光扫过哪吒,领路仙官连忙躬身行礼:“见过三坛海会大神。”

哪吒死死锁在与应身上。

她没有看他,甚至眼睫都未曾抬起半分,仿佛他只是云阶上无关紧要的玉石,是这冰冷天庭背景里的一部分。

越是这般,越是叫他心烦意乱。

说起来,她从前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时,面无表情的外表下,尽是些坏心思。

可现在,那些心思里再没有他。

哪吒轻哼,算是回应仙官,视线却依旧没有离开与应。

他不甘心。

他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裂缝,哪怕是一点点情绪的涟漪。

没有。那张脸完美得如同冰封的湖面。

哪吒啊哪吒,你在妄想什么?或许正如申公豹说的,你靠近她,只会玷污她的莲台,乱她澄澈心。

甚至……甚至那时,你说心悦她时,她也只是轻轻点头。没有回应。

哪吒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没让她多咬几口。她那次在锁骨处留下的伤口,一次他重伤昏迷后,被人用药治好了,光滑如常。

他拿着火尖枪追了军医很久。军营里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说这三太子治好伤,反而还威胁着军医跑。

小小的牙印,他曾在夜里描摹着她的唇形,将发带轻轻搁在上面。仿佛少女用温软的唇瓣覆住那里。

他轻轻摩挲,少女则轻轻吸吮起来,将满塘莲香纳入口中。

而现在。她的心,仿佛真成了琉璃。一分一毫都被苍生与苦难填满,没有他哪吒的位置。

他想转身离开。不去看制造他痴念的始作俑者。

那颗深埋在他莲藕身躯里的樱桃核,毫无征兆地搏动起来。

像一颗被禁锢许久的心脏忽然苏醒,带着无法言说的渴望和委屈。

它疯狂地撞击着他的胸腔内壁,传来一阵微弱的情绪波动。

是属于与应的悸动。

她感觉到了,她也在看着他。

她的平静是假的,那层无悲无喜的壳子下面,她的心在因为他而跳动。

早该想到的,这人从前就是口是心非,惯会装样子的人。

凌霄殿的对峙,李靖的冰冷,天道的枷锁,在这一刻都被这股悸动焚烧殆尽。

他感觉自己的莲藕之躯都因这股突如其来的暖流发烫,几乎要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她。

与应依旧没有抬头,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

她知道,她的身体,此刻正隔着布料,与眼前这个人身体里的另一颗,产生共鸣。

灵山的清规,天庭的威压,都被这血脉相连般的悸动撕开一道口子。

哪吒强行压下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灼亮如火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与应身上。

他不再停留,大步从罗汉尊者们身边走过,金甲带起的风拂过与应素色的僧袍衣角。

擦肩而过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没有言语,没有眼神交汇。

只有两颗樱桃核隔着金甲与僧衣,在无声呼应。

直到哪吒的背影消失在云廊尽头,与应才缓慢地舒了一口气。袖中紧握的掌心,已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白痕。

心口那剧烈的悸动渐渐平复下去,留下一种近乎虚脱的空茫,以及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暖意。

完了。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

·

乾元山,莲池。

禁足,思过,玉帝的警告,李靖的奏本。此刻都被哪吒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像一阵风刮回乾元山,目标明确地冲向那片承载了他最初记忆的莲池。

池水清澈依旧,碧叶田田,莲花或开或合,静谧安详。

哪吒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跳了进去,激起大片水花。

冰凉的池水瞬间包裹了他,却浇不熄心口那团因感应到她悸动而燃起的火焰。他在淤泥和莲藕根茎间摸索,动作带着急切。

水底的光线有些昏暗,细碎的气泡从他身边升起。

他记得,当年满腔愤恨无处发泄,就是在这里,他将那条她亲手系上的,她送他的生辰礼物,狠狠扯下,掷入了这池底。

那时候,以为扔掉了,就能斩断所有。

指尖在盘根错节的藕节间穿梭。时间一点点过去,久到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了错。

忽然,指尖触碰到一丝异样。

不是冰冷的莲藕,也不是滑腻的淤泥,而是一种柔韧的织物触感。

哪吒手指迅速收拢,一把将其从淤泥中拽了出来。

他破水而出,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阳光落在他湿漉漉的脸上,也落在他摊开的掌心。

一条红色的发带,静静地躺在那里。

红云织就,当年战场上沾染的血污已经消失不见,金莲纹路在日光下亮晶晶的。

确确实实就是当年那条。

水珠还在顺着哪吒的发梢往下滴,金甲边缘沾着未干的泥点,他却浑然不觉。

他将那湿透的发带用力攥紧,贴在同样因激动而微微起伏的心口。

那里还残留着那人未散的悸动。

一股强烈的破坏欲和颠覆感的狂喜,如同岩浆般在他莲藕铸就的躯壳里奔涌冲撞,几乎要烧穿那层冰冷的金甲。

这感觉太痛快了!比当年抽了妖龙的龙筋还要痛快百倍!天道想抹杀?灵山想清净?玉帝想划界限?李靖想把他关起来正心明性?

哈!笑话!

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以为的隔绝之下,藏着他和她之间最不容抹杀的联系。

他们的孩子。隔着重天佛国,隔着九重云霄,将他们的父母联系在一起。

如同最响亮的耳光,抽在所有试图规训,试图隔绝他们的力量脸上。

哪吒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溢出来的狂笑。

赤焰轨迹划破天际。

他走向云楼宫,名义上思过的地方。

守门的天兵见他浑身湿透,甲胄沾泥,眼神桀骜如燃烧的星辰,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垂首不敢直视。

厚殿门被他用脚踹开。殿内空旷,只有冰冷的云砖和几案。

哪吒没有走向主座,反而像个巡视自己新打下江山的悍匪,在空旷的大殿里来回踱步。

湿透的靴底在光洁的云砖上留下水渍脚印,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走到巨大的窗前,窗外是流云和远处天宫的金顶。

他盯着那片象征着天庭秩序和威压的恢弘建筑群,嘴角勾起。

看到了吗?

你们以为的牢笼?你们以为的隔绝?

全是狗屁。

他松开紧攥的手心,那条湿漉漉的发带被他随意地搭在了窗上。

水珠顺着线滑落,滴在窗台,溅开一颗颗水花。

然后,他做了一件更过分的事。

他走到殿中那张几案后坐下。

不是端坐,而是将穿着湿靴的脚直接翘起来,大大咧咧地架在了光洁如镜的案面上。

沾着乾元山莲池淤泥的靴底,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印在了象征元帅威严的桌案上。

这个姿势极其不羁,极其放肆。

哪吒仿佛在对着身上那套金甲说,去你的狗屁玉帝,狗屁天规。

他哪吒何时守过规矩?便是从前在陈塘关,他不也在城墙上乱涂乱画。在李靖的练武场种萝卜?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冰冷的椅背上,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指尖有规律的敲击着,发出轻响。

另一只手缓缓抬起,隔着金甲护胸,轻轻按在了心口的位置。

与应,他的小师妹,这会在净身呢。仿佛看到少女皱着眉收回点在水面的手,他想调笑一句,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怕水?

与应,与应,与应。

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好想听她唤他师兄。

想抱抱她,想亲亲她。

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哪怕化作她身下的莲台。那时他还会和从前一样,拽住菩萨的衣角,将她拉下浑浊的池中。

哈……

只是想想,师妹是不容亵渎的。哪怕是情正浓时,他也只是轻轻吻住她的指尖,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她吞吃入腹了。

不可以,不可以。他可只有这一个师妹,师妹最怕疼了,不可以让师妹掉眼泪。

思绪回笼。哪吒摸了摸那条发带。他架在案上的脚晃了两下。

靴底沾染的乾元山泥土,在帅案光滑的表面上,留下几道清晰的污痕。

思过是吧,在这思小师妹不也一样?

他哪吒就在这里,脚翘在案上,心口揣着她的孩子,袖子里还藏着找回的定情信物。

这感觉,真是……爽透了!

阳光透过巨大的窗照进来,落在他此刻写满老子赢了的脸上,也落在他心口按着的位置。

那颗深埋的樱桃,在无人可见的莲藕心房里,因主人的情绪,散发出更温暖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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