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负责管理山间那片湖泊的管理员刚才上报说,迟文泽被夫人从十米的高处丢下,在湖里溅起了大片水花,只怕可能会影响到您在湖中给夫人养着的珠蚌。”
“丢进湖里了?”
“是的。”
寒境也读懂了自家主子不值钱的样子,不就是开心夫人压根对那个人没意思,只是贪图了一下技术。
“我觉得一个狼狈不堪的人要走出这片山庄需要很长的时间,路上有些意外也未可知。”
迟尘把玩着无名指上两只老婆送的戒指,面无表情,毫无公平可言得给迟文泽补上刀。
“主子,我还有一件事要汇报。”
“你竟也玩上一个好消息搭配一个坏消息的手段了?”
迟尘心中的预感很不好,但脑子里全是自家老婆之前拿着无数个礼袋和一张正儿八经被刷爆的卡对自己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的娇俏样子。
后来,他就再没给过余苒有消费限制的卡,虽说那次并不是卡没钱了,而是额度被刷爆了,但总归是让他的猫儿丢脸了。
“主子,我可以说了吗?”
寒境在旁边看着一脸春色的主子,很是低声下气。
“说。”
“夫人被余憬接走了。”
寒境说完就闭上眼睛,几乎下意识就要把自己手中的文件拿来护着自己的脑袋。
若迟文泽只不过是他主子和夫人感情的调味料,那余憬简直就是毁灭菇。
“所以他是怎么出得了飞机场的。”
只一瞬,迟尘的眼睛都要红了,寒境给自己的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坏消息。
“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是余憬和夫人在一处,他们怕伤及夫人就没有动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余憬距离我老婆非常非常近?”
迟尘直接抓到了寒境没有想到的切入点继续对话,可寒境是不敢答了,只默默递上平板,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拿远点。”
迟尘如今是心情郁闷,老婆老婆跑了,在老婆生命中占据很大地位的人还回来了。
“咳咳咳,飞机快一点。”
寒境见自己主子不爽,索性主动催了催飞机的驾驶员,充当贴心的爱情守卫。
迟尘这边关注着余苒的一举一动,新到敦煌的余憬也不是软柿子,
身边的常宦很快就和郁竹攀扯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余苒突然笑了出来,真是逃了虎穴又进了狼窝,还是自己放进来的狼,只能让他们鹬蚌相争了。
“哥,你不知道,迟家那些人可恶心了,我如果看不上迟尘的话,你觉得我会看上迟文泽嘛?”
余苒扭过身子就找上了正在收拾自己行李的余憬,话里的暗示格外清晰,言语中还带着几分想要亲近的哥哥给自己出气的意思。
“迟文泽?”
余憬重复了一下自己养妹嘴里的名字,一副“这是哪来的牛鬼蛇神”的表情。
“对啊,你看哥哥你都不知道,迟家那边就拿这种货色来勾引我。”
余苒实在委屈,拉住余憬就准备大吐苦水,最好达成余憬连带着迟氏分支一起泄愤的效果。
“哥哥改日一定去会会那位要勾引我们余家千金的人,但苒苒你根本无须在迟家人身上花太多精力,有时间了多关注于自家。”
余苒听出了余憬话里不会管太多闲事的意思,还有假公济私的问题,什么关注自家,是转投他这个养兄的怀抱才对。
“哥哥,那你准备在这里陪我多久啊?”
余苒往余憬那靠近了几分,撒娇的口吻只为避免别人怀疑是在打探行踪。
“苒苒想要哥哥陪你多久?都是成家的人了,要和你的丈夫闹多久?”
余憬突然表情严肃起来,俨然像一个很为妹妹婚姻生活考虑的兄长。
“那肯定是哥哥能待多久是多久,迟尘反正都是我名义上兼法律上的丈夫了,还怕他跑了不成?”
余苒的话准备踩在余憬希冀的点上,她对此一清二楚。
“苒苒,哥哥累了,先去客房休息了,晚上睡觉哥哥不锁门,害怕就来找哥哥,晚上可能会下雨打雷。”
说话期间,余憬便从沙发上走向了客房,余苒看着他离开了的背影,白眼背地里翻上了天。
“鸷节,你怎么还在和我家郁竹说话?你家主子都进去房间了。”
余苒毫不客气得把鸷节从客厅赶了进去,然后给郁竹一个眼神,然后重新占据了整个沙发。
得到吩咐的郁竹走到了余苒房间旁的的收藏室,为了保护文物,那间房间的隔音避光效果是极好的,在里面打探一些消息格外方便。
“小姐,我回来了。”
正在余苒研究着要怎么顺利度过今晚的雷雨天时,郁竹已经回到了余苒的身边,低语了几句退了出去。
“真是可怜,可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真是有点可惜那双手了。”
余苒玩着自己粉嫩的手指,她不喜欢做颜色厚重的美甲,仅裸色就可以让她的手精致上几倍,已经足够了,不然就变成画蛇添足。
可是现在她的指甲已经变长,但修剪一下,这次的美甲还能留。
“郁竹,你去捞一捞迟文泽,丢进公海就人多眼杂了。”
“是小姐,但我们要出面嘛?”
看到郁竹居然问了这个问题,余苒一愣,倒是忘记了现在和自家老公闹着呢。
“知道在其位谋其事的道理吗?”
“小姐,您真得很会训。”
听到郁竹对自己的评价,余苒笑得更开心了,这个从迟尘那边薅来的常宦可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此刻,郁竹的消息传递到了寒境和刚才被迫添加的鸷节手机上,两人看到消息均是一愣。
余苒等了片刻,终究没等到客房内的人有什么动静,彻底放心了,只要不出意外她想要的刀会挥出去的。
傍晚,天色真得阴沉下来,余苒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中独留下的那抹霞光,放在以前她总觉得是没有必要的,如今看了倒觉得别有一分坚毅的美感。
很快,大雨密密麻麻砸向了看台的观光玻璃,见状余苒已经洗漱完钻进了卧室,然后狠狠关上房门。
余憬说得不错,跟所有小说女主角一样,她怕打雷,但不是因为雷声太响,而是太像钢鞭落地的声音。
余苒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思绪全部放空,用被子裹住全身。
“咚咚咚。”
突然,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被有节奏得叩击,余苒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钻出被子就看到一个浑身淋湿的迟尘。
他的身后刚刚飞走一个黑色的影子,应该是直升机。
“你怎么来了?你明天从我房间出去的话,我哥会怎么看?”
“怎么看?猫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吵架,你不是丧夫了!”
迟尘的面色很不好看,尤其是迟文泽还是他和余憬联手捞出来的,他想一个人干都不行,余憬非得横插一脚。
“你倒是不忌讳。”
余苒到底还是把迟尘给放进来了,不过男人一进来就不老实,用湿漉漉的全身蹭湿了她的睡衣。
“我来了,可以换睡裙,不是一样不喜欢穿套装?”
听到迟尘的提醒,余苒推开了狗男人。
蹭湿自己让自己有一个最正常合理的理由去更换睡裙,看样子是在讨自己的欢心,可他的福利一点也是没落下。
“想什么呢?你还是伤员呢,我没那么禽兽。”
迟尘蹲下来将余苒那只包裹着纱布的脚放在手心,似乎是觉得太凉,甚至搓了搓手试图捂热它。
迟尘的动作弄得余苒有些痒痒的,急匆匆就准备冲进浴室,却被迟尘的手给绊住,整个人都要往地垫上扑去。
“慢点。”
余苒自是没有摔着,迟尘作为肉垫垫在了下面,被压的则是好整以暇得盯着余苒,甚至满眼都是笑意。
“你就是故意的。”
余苒着急忙慌爬起来,脚掌上的绷带都要映出血来。
迟尘瞬间急了,抱起她就去浴室,磨磨蹭蹭了一小时后才出来。
而余苒被他抱在怀里,已然入睡,压根关心不了因为她换衣服而满脸燥红的人。
第二天,当余苒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而等她走到客厅用早餐,却得知余憬也不在了。
而穿着特别朴素可怜的迟文泽被得丢到了余苒面前。
“别疑惑,我觉得你的手法真得很好,我决定继续学下去。”
余苒招招手,这真得是把迟文泽当“狗”训了。
迟文泽倒是一声不吭,顺着余苒的手就过去了,原先还敢触碰余苒的人,这次自动就保持了半米的距离,只顾着把自己会的全部教给余苒。
“端杯水过来。迟文泽,你不会真得觉得我们是同类吧?”
余苒拿起桌上的美工刀,给迟文泽递了过去,她得看看触底反弹到底存不存在。
其实,余苒已经让郁竹排查过,总归不能让余憬听到,至于昨夜闯入的迟尘倒是主动溜走了,让她省心不少。
“我不会伤你,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想成为第二个池尘。”
迟文泽笑着将面对余苒的刀头对向了自己。
“现在您没有合适的刀的话可以考虑我,原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是忽略了女性的力量。”
余苒看了眼明明是表忠心的人,却格外让自己恶心。
“真是不识好歹。郁竹给我打听打听,哪里最需要迟文泽这样一身软骨的人。”
余苒压根没想到一个命都捏在自己手上的人,还敢说自己是靠男人的,这人除了话里不讨喜还暴露了一点。
而这一点是最让她恨的,余憬见过他了,还教了他很多话术。
“我哥也是你这张人配为伍的?”
余苒的美工刀划在了修复用的书画纸上,割裂开似刀痕的地方被阳光照射。
而伤口一遇到阳光,细菌、腐败就随之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