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是不想说，而是想要说、想要问的太多，反倒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

徐明湖仍旧站着，不过并没有气场上的局促，也没有被训话的气势低迷。

站立或者坐下，视线的高或是低，没有导致姿态的上下。

19.

过去的漫长岁月里，他和她之间唯一的联系，是新闻媒体拍摄到的她的影像。

袁令冬不喜欢曝光在镜头，不过作为他们这一辈的翘楚，总会在一些公开会议结束后，作为入会嘉宾被拍下留念相片。

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徐明湖给她拍照，总会被监督删掉，当时的他也不强求，比起静止的照片，生动的人才是他想要的。

但分手后，徐明湖后悔，如果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态度再强硬一点，依照袁令冬的性格，不见得会真的要他删个彻底。

至少在他的镜头下。

袁令冬的笑容是真心的，沮丧是真实的，就连面无表情生闷气都是活泼的。

不像那些无论如何对比，都是在复制粘贴的淡漠。

20.

徐明湖贪婪地注视着眼前她的一切。

她的额头、眉眼、鼻尖、嘴唇、下巴……

同样的面孔，在时间的淬炼下，越发成熟、从容。遗憾的是，他连待在她身边，陪着她成长的资格都没有。

21.

“没有不说。”徐明湖，“你等会儿要不要再吃点。”

徐明湖记得在宴会上，袁令冬虽然没喝多少酒，但也同样没吃几口饱腹的食物。

袁令冬眼眸颤动了一下，如同湖面激起的波澜，渐渐消弭，平静之后深刻的怒气反而涌了上来，久久不能平息。

“你就要说这个？”袁令冬乜了他一眼，声音从起初的不在意渐渐掺上了冷意，“没话说，门在那自己走。”说话难听是袁令冬一贯的作风。

22.

徐明湖没被激怒，知道她不爱听他唠叨这些，就不再说下去。

蹲下身，拉过她的手，温暖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手背。温度相互传递着，直至双方全部溶解在温热之中。

“分开的时候，我一厢情愿地承诺过，会乖乖待在原地等你处理好一切，等你回头。”徐明湖哽了一下继续，“你当时没答应，也没拒绝，我觉得现在是时候来要个结果了。”

徐明湖声线越发支离，握着她力道微微收紧，“袁令冬，我等到了吗？”颤着声问出话，徐明湖早已眼角潮热，紧绷着情绪仅松懈了分毫，他就近乎要落泪。

23.

袁令冬向来冷漠，常常摆不出好脸色示人，为此没少受那家人的白眼。

即便此刻，心绪澎湃激荡，袁令冬也没能表现出多么共情的一面。指腹重重压在徐明湖的眼角，泪迹消失的同时眼尾的红加深。

静默了片刻，袁令冬挠蹭了几下他的心口，“这里，有过别人吗？”

徐明湖被隔靴搔痒般的轻触逼迫得缴械，赤诚地剖开他的心脏，“只有你。”

24.

袁令冬知道自己绝非出于感动，而是被十年光阴磨不灭的爱意击溃。

她的唇贴上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