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疾风绕过山谷，阿尔班山某座古堡的塔楼顶端灯火通明。

斯内普的脚步悄无声息，他站在高塔之下，手中握着一张卷起的羊皮纸。纸边残破，正中央却工整地写着一段记录于“预言厅”的只言片语。

“七月末降生的婴儿，将拥有摧毁黑魔王的力量。”

他并未将整段原话转述，只挑了那最核心、最模糊的一句，在伏地魔与他偶遇于马尔福宅邸书房时，低声提起。

他只说是“偶然听到的传言”。

但他心知，这不是随便能说的东西。

“七月末……孩子……”伏地魔站在壁炉前，声音低到几不可闻，“你说，这个孩子——将是我命运的对手？”

“那只是个预言，”斯内普试图掩饰心底不安，“而预言……向来模糊。”

“模糊，却从未无的放矢。”伏地魔慢慢转身，那双赤红的眸子紧盯着他，“你说它来自谁？”

斯内普沉默。

他不能说出西比尔·特里劳妮的名字，也不能透露是在霍格沃茨——否则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清楚来源。”他选择撒谎，“但言辞确实传播开了。我以为，您应该听一听。”

“很好。”伏地魔露出一个几近愉悦的笑容，“很好。”

斯内普离开时，感觉到背后那目光一直灼灼逼视，像是要在他肩胛骨上凿出另一个黑魔标记。

...

数日后，西南英格兰某处废弃农庄，一场简短的集会在月光下悄然进行。

伏地魔展开了一张羊皮地图，魔法红线划定出两个名字：

弗兰克·隆巴顿

詹姆·波特

“两个，都是七月末。”他说，“两个，皆为凤凰社走狗。”

贝拉特里克斯舔着嘴唇，“那我们是否该……？”

“不。”伏地魔冷冷一笑，“我们不动手——我们‘筛选’。”

他从怀中抽出一张婚礼合影，照片上，莉莉·伊万斯抱着一束花，脸颊上挂着微笑。

斯内普站在一侧，脸色苍白。他认得那照片。

她现在，是波特的妻子。

她七月临盆。

她的孩子……也可能是那个“天生与我为敌”的孩子。

他的胃像被冰水灌入。

他以为不过是政治上的筛选，是一个符号。但现在，他意识到——他可能亲手引来了她的死神。

...

另一边，艾尔纳斯站在自家隐秘书房，望着古老魔法墙上的涟漪波动。

一张加密羊皮纸正悄然显字：

“目标确立。西南，戈德里克山谷。行动策划中。”

他眯起眼——戈德里克山谷。他听说过那个地方，波特家族的祖宅所在地。

“孩子？”他低声喃喃，记忆中，伏地魔曾经嗤笑过预言师与命运，“为何他突然对一个未出生的婴儿如此上心？”

他不知道预言的内容，但伏地魔近几日的举动太过反常。派出食死徒大范围调查，向狼人、吸血鬼探寻信息，甚至命令卢修斯调动暗网情报。

“你在找什么？”他低声。

他没有被指派参与这项任务，这反倒更令他起疑。

夜色如墨，伦敦街头一间酒馆的密室内，斯内普抓着酒瓶，罕见地喝了酒。

他从不嗜酒。可今晚，他不能让自己清醒。

莉莉·伊万斯的脸庞在他脑海中回旋。他记得她在霍格沃茨的笑容、他们在图书馆争论魔药的日子，记得那场告别的争吵，也记得那句“你变了”的眼泪。

他想阻止伏地魔。

但他还未投靠凤凰社。他还是个食死徒。他不能暴露。

他思索了很久。

终于，他写下一封信，封口，用魔法火漆印上一个“未署名”的暗号。

目的地：霍格沃茨。收件人：阿不思·邓布利多。

信中只有一句话：

“请保护她。如果他去戈德里克山谷，请你救她——无论代价。”

伏地魔终究没有听从斯内普的恳求。

他选择了波特家。并说——“那个孩子更危险，因为他将出身泥巴种。”

斯内普没有反驳。

而艾尔纳斯，正在透过蛛丝般的信息，缓缓将那件未来的大事拼凑起来。

...

某日深夜，雷古勒斯低声问他：“你觉得……黑魔王会怕什么？”

艾尔纳斯淡淡一笑，“怕的从不是力量，而是命运——他宁信预言，也不信人。”

“你信预言吗？”

“我信错的选择，会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