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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灵魂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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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室内,一片死寂。

除了墙面幽蓝色的符文阵微微闪烁,没有任何声音。空气似乎凝结,魔力在空间中低低回荡,像是预兆着某种不可名状的震荡即将来临。

艾尔纳斯站在中央阵列边,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他的手中悬浮着两件物品——一只蛇形挂坠盒,另一件则是从古灵阁取回、尚未彻底解除封印的赫奇帕奇金杯。

在他身侧,雷古勒斯紧盯着仪器变化:“灵魂隔离阵列已增强至四层。只要我们启动双向共鸣,不直接连接本体意识,应该可以避免深度反噬。”

艾尔纳斯点头:“我们只能尝试一次。”

他将挂坠盒和金杯安置于阵列的对极端点,启动了最新构建的“多频共振系统”——这是一种通过不同频率撞击灵魂结构的方式,在研究魂器的攻击性意识结构过程中,他们发现:只要频率恰当,魂器之间会互相引发“排异性震荡”,本质上是同源灵魂对自身残片的排斥反应。

这是一种“自噬机制”的诱导。

“启动。”他咬牙唤道。

阵列骤然发光,整个房间被灰白色光芒淹没。两件魂器仿佛感知到彼此的存在,先是震颤,继而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音不通过耳膜,而是直接在灵魂中震荡。

“排斥频率已接通——”

还没等雷古勒斯喊出下一句,金杯陡然喷涌出一团漆黑魔焰,那是魂器的“自我防御机制”。挂坠盒也开始疯狂反击,两道魂波纠缠在阵列中心,彼此撕咬、噬咒、撕裂!

艾尔纳斯的眼前突然一黑,脑海中闪现出无数断裂的画面:

一具孩童的尸体倒在废墟上,血肉模糊;

一名老巫师被蛇勒住喉咙,双眼暴突;

黑魔王的笑声回荡在空荡空旷的大厅——

那是伏地魔灵魂碎片的记忆残影!

“艾尔——!”

雷古勒斯惊叫,他看到艾尔纳斯突然踉跄倒退,额角裂出一道鲜红血痕,灵魂似乎也在颤抖。他一把将他从阵列边拉开,咒语封锁中心,“停下!再下去你会死!”

灵魂震荡余波久久不散。

几分钟后,阵列中的两件魂器突然发出一声仿佛绝望的哀鸣——一道裂痕贯穿挂坠盒的中央,而赫奇帕奇金杯也在高频共振中坍塌为粉末。

它们被毁了。

但代价也极为沉重。

艾尔纳斯趴在地板上,浑身痉挛,灵魂防护层如纸片般被撕开。他感觉自己体内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那种空虚的撕扯感如海啸般从精神深处涌来。记忆片段混乱,意识错位,眼前甚至短暂出现了伏地魔的影像——那一刻他几乎相信,自己的某部分也被魂器撕走了。

“别说话。”雷古勒斯低声,用魔杖稳住他的肩膀,将一瓶灵魂恢复药剂强行灌下,“你没死就好。”

良久,艾尔纳斯才勉强抬起头。

“它们……真的毁了。”他喃喃。

雷古勒斯确认地看着那堆残骸:“魂波已经彻底断裂。”

但两人心知肚明——他们所承受的反噬,不只是魔法上的创伤,更是灵魂深处被扯裂的代价。伏地魔的魂器体系,不仅是魔法产物,它每一件都附带了黑魔王极深的意志与情感刻印。那是一种近乎“半人格”的灵魂碎片,在接触中反噬的不仅是魔力,更是认知与本我。

艾尔纳斯沉默良久。

“我看到……伏地魔杀人时的画面。他将灵魂扯裂的一瞬间,几乎带着快感。”

“我也看过。”雷古勒斯轻声说,“那不是单纯的杀戮——他把毁灭当成创造的一部分。”

艾尔纳斯闭了闭眼。他知道,这意味着摧毁每一件魂器都将是一场痛苦的磨难。比起物理破坏,更像是与伏地魔残留的灵魂意识正面对抗——一种意志上的压制与反击。

他缓缓起身,来到记录台前,颤抖着提笔写下:

【实验结果】

两件魂器毁坏。排异共振成功。

代价:术者精神损耗严重,灵魂受损。

结论:魂器间存在强烈排异本能,利用其魂波共鸣可引爆自毁机制。

风险评估:极高。术者需灵魂防护等级四阶以上。

建议:研发“探测型”装置,用于定位魂器波动而非直接交互。

雷古勒斯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我想制造……一件魂波探测装置。”艾尔纳斯低声说。

他从抽屉里取出几块炼金用的铭金晶体,将挂坠盒碎片与金杯残渣分别镶嵌进去。

“魂器虽然毁了,但残波还在。只要频率足够敏锐,就能探测到其他魂器的共鸣痕迹。”

雷古勒斯皱眉:“你是想探测第三件?”

艾尔纳斯点头。

“在我接触那两件魂器时……我隐约感受到一股不属于它们的波动。”

“什么意思?”

“它不像蛇,也不像挂坠盒……它很……‘温暖’。但那温暖背后,是灵魂深处被压制的剧痛。就像……”艾尔纳斯目光微微发颤,“……某个人的灵魂被囚禁着,不知情地与魂器结构共存。”

雷古勒斯愣住:“你是说……伏地魔还有一个魂器,在某个‘人’的身上?”

艾尔纳斯沉声道:“我不能确定。”

短暂沉默之后,雷古勒斯低声道:“如果是真的——那就比任何一件魂器都危险。”

艾尔纳斯点头,已开始在图纸上勾勒。

“我会做出一件能探测‘灵魂共鸣’的炼金装置,记录、筛选并放大波动频率,自动与残存魂器碎片建立连接。”

“就叫它……‘灵魂回响探针’。”

雷古勒斯静静看着他,神情复杂。他知道,这位兄长走上的路,早已不是单纯的摧毁魂器,而是深入了伏地魔的灵魂迷宫——而那里,或许还藏着更黑暗的秘密。

而此时此刻,深夜悄然降临。

一枚新的魂器碎片,开始在阵列中微微发光。灵魂的回响,从未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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