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香味一直没有散去,祝颂本想离开房间,但实在没力气了,于是便用尽全力朝门口喊了一声,“把祝凌野给我叫过来。”
门口的人应了一声,祝颂坐都坐不住要往地下倒,但倒在地上又太难看点了,于是他撑着软得快成豆腐的腿走到床边,倒在了床上。
祝颂躺在床上,双手紧紧的将长剑抱在胸前,等得他觉得他快要死过去的时候,安静的房间响起了开门声。
祝颂以为是祝凌野来了,张口就说:“把屋内的熏香的熄了。”
话音一落他就听到了脚步声,对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似乎在找熏香的位置,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了‘滋滋’的声音,是水淋到火的声音,有股难闻的烟味。
祝颂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听到‘祝凌野’走到了床边,他闭着眼睛说道:“守着我,不准任何人接近我。”
“好。”
这不是祝凌野的声音,祝颂猛地睁开了眼睛,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时吓得瞪大了眼睛,惊得立马就坐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温奉玄面色淡淡的,但脸上有股异样的绯红,看着不太正常,他回道:“灾民进城那天易康宁就将我带回了巡抚衙门。”
祝颂微微皱眉,那岂不是来了好几天了?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把我关起来了。”
祝颂看着温奉玄用最淡的表情说着这么刺激的话,有些激动,“你被易康宁关起来了?他要造反啊?”
温奉玄道:“我没有暴露我的身份。”
祝颂不解,“为什么?”
温奉玄道:“怕出事。”
祝颂现在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并不理解他说的话,但问题是如果易康宁不知道温奉玄是太子,那么现在易康宁把他带到这儿来是想干什么?
“你偷偷溜过来的?”
温奉玄回道:“易康宁带我来的。”
祝颂觉得这种交流的效率实在太低下了,但此时此刻他的脑子也混沌得很,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来干嘛?”
温奉玄不说话了,屋内没啥光,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但即使这样依然遮不住温奉玄的漂亮,祝颂本来能压制住身体的反应,但看到温奉玄的脸突然反应特别强烈,差一点就要压不住了,他只能拉过被子遮住身体的异样。
“易康宁有问题,你先出去。”
温奉玄实话实说,“他就在门口等着,我出不去。”
祝颂脑瓜子嗡嗡的疼,“那你就跳窗出去。总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马上出去,顺便去吧祝凌野祝凌望给我叫过来,我会让他们保护你的安全的。”
结果话音一落,祝颂就感觉到额头一凉,柔软冰凉的触感让祝颂差点叫出了声,但他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伸手打开了温奉玄的手。
祝颂用了全力,空中‘啪’的一声大响,温奉玄被打得偏过了身体,但这种声音却听得祝颂欲罢不能,他的脑子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象出一些不合适的画面。
这样下去不行,祝颂抬头狠狠的盯着温奉玄,“走。”
温奉玄歪头看向他,这种略带稚气的看得祝颂血脉喷张,他艰难的别开脸,“别这样看我。”
温奉玄说话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委婉,“你很难受,他也给你下药了。”
祝颂觉得他的身体像是燃起来了一般,他只是微微的皱眉,皮肤拉扯间就像被火燎得一样痛,他的视线重新的落在了温奉玄的身上,只有他知道其中有多迫不及待,“什么叫他也给你下药了?他还给你下药了?”
温奉玄点了头,“赴巫山,在吃下这药的当天以及每月十五须得与人交合,否则毒发后气血逆行,万蚁噬心,连续三次则会血枯而亡。”
“什么?”祝颂震惊得仿若被雷给劈了,而相比之下温奉玄则冷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温奉玄垂下眼眸,“你别担心,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说不定不用三个月我就死了。”
他的语气柔柔的,像是一面平静无风的湖泊,但祝颂听在心里一阵难受,他别开了脸,“你别这样说,肯定有办法治好的。”
温奉玄抬眸看向他,突兀的转了话题,“之前我中毒晕倒,听说你冒险出京去给我找龙骨了。我一直很想当面跟你道谢,但一直没有机会。虽然现在时机不太对,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了,所以容许我现在跟你说,谢谢你,祝颂。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只不过我生来不祥,早死是我的命,我早就接受了。”
温奉玄说着说着就笑了,释然得让人更难受了,祝颂哪里看得这个,连忙说道:“别笑了,我求你了,我去找易康宁拿解药。”
温奉玄道:“他不会给的。”
祝颂遏制不住暴躁,“不给我杀了他。”
祝颂猛地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结果他高估了他的本事,刚一下地腿就软得跟棉花一样,直直的往地上倒,温奉玄见状连忙去扶他,但没有扶住,两人抱成一团摔到了地下。
祝颂自己都没力气了还有心思担心温奉玄,生怕他被磕到了,连忙将他扶到自己身上,温奉玄趴在祝颂身上,两人紧紧的贴着,呼吸都撞在一起,祝颂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儿,不由自主的吞了口水。
不怪他控制不住,真的太漂亮了。
这样近的距离,祝颂的情况自然是瞒不住温奉玄的,他的脸瞬间变得绯红,撑着地坐起来,结果又坐到了祝颂身上,被烫得嘤咛一声,又趴了回去。
祝颂本来就跟个火人似的,全凭最后一根理智拉着,他这一叫,祝颂最后一根理智也断了,伸手按住温奉玄的后脑勺就往下压,嘴唇相碰,冰凉的触感让祝颂深陷其中,但他到底不愿意强迫别人,于是狠狠的咬了舌尖,尖锐的刺痛让他的理智重新回笼,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快走吧,温奉玄,我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这一刻,祝颂重新认识了自己,原来他虽然好色,但骨子里其实是个正人君子呢。
唇边微痒,祝颂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奉玄,只见他的眼神越发的迷蒙了,像是喝醉了一般,脸红得要滴血,轻柔的指腹擦过他的嘴角,白皙的指尖被鲜血染红,温奉玄低头在他耳边说道:“小仙官,帮帮我,我好难受。”
祝颂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的愣住了,原来清冷的声音在药效的催化下能变得这么魅惑。
“可是你的身体..”
理智牢牢的抓住祝颂的大脑,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松了人就变成了野兽,能将面前脆弱的病美人撕得粉碎。
偏偏面前的人好似并没有发觉危险将近,还用最利的刃将他的理智一根一根的斩断,他说:“我..受得住。”
祝颂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游走,他大口大口的吞下喉头的猩甜,他问:“你不后悔吗?我真的可以去给你去拿解药的。”
“如果命中注定是这样,我宁愿是你,小仙官。”
温奉玄很不正常,但这并不能阻止祝颂的理智全面崩塌。
‘轰’的一声,人变成了野兽,没有经验的野兽一路横冲直撞,将面前的人拆吃入腹,一丁一点都没有留下,全部的全部都变成了他的。
屋内哭声不停,外面的易康宁和段征鸿却是喜上眉梢,这把总算是稳了,随即又一脸不屑,什么清高廉洁的钦差大人,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异类。
易康宁吩咐人在门口守着,一定不要任何人进去,自己则回房好好的睡了一觉,自祝颂来了冀州他就在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段征鸿被屋内的声音刺激到了,也急急回了家中与他的几十房美娇妾翻云覆雨。
第二天祝凌野久等不到祝颂察觉到不对劲找过来时,屋内的声音才刚刚停止,祝凌野看着被重兵把守的门口,快步走了过去,却在临近的时候被拦下来了,“祝大人,巡抚大人吩咐了,任何人不能去打扰钦差大人。”
“放肆。”祝凌野大喝了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囚禁钦差,我必然要上报圣上,你们在场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衙役们听到他的话赶紧解释道:“不是的,祝大人,我们绝不敢囚禁钦差大人,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那本官的命你们听是不听?”祝凌野冷声道,“再不让开以刺杀钦差论处。”
衙役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恰好此时易康宁打着呵欠走了过来,懒洋洋的说道:“祝大人,大早上的别这么大火气嘛。”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祝凌野也不装了,直接说道:“不早了,以易大人所犯之罪,斩首也就是这个时辰了。”
被他这样咒骂,易康宁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但只一瞬间又笑了起来,他道:“祝大人也就傲这最后一会儿了,等会钦差大人出来,被骂了祝大人可别哭鼻子。”
祝凌野冷冷的盯着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他说,“开门,你到底把我哥怎么样了?”
易康宁摊手,“钦差大人我爱之不及呢,自然是好好的供起来了。”
“放你娘的臭狗屁,在不开门,别怪我不客气。”祝凌野说着就拔了剑,他在禁军当差,功夫一流,易康宁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并不打算硬碰硬。
“祝大人稍安勿躁,我真的没有干什么,只是你现在进去也确实不便,这样吧,咱们就在这儿等着钦差大人出来。”
祝凌野不在跟他废话,提剑就冲了过去。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