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的纸张,直接探身呼唤。
时枝绘凜像陷在梦魇之中无法自拔,弓起身躯,一手猛然攥住他试探的手腕,不断收缩握紧。
“助教小姐,你怎么了?醒醒——”
由腕部传来的痛感已不值一提,越前龙雅放弃强行挣开束缚,空出的手覆盖住她暴露在被子外的手背,温声安抚梦中的她。
时枝绘凜的劲收了点。她嘤咛一声,眉毛微颤,似是苏醒的迹象。
“助教小姐!”他欣喜地唤了声。
昏迷近十二小时的时枝绘凜终于有了意识,但她的眼睛没完全睁开。
越前龙雅再次试探性地伸出手臂在她眼前晃了晃——
人总是会不长记性地在同一处跌跟头。
野兽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常会不抑制天性地驱除危机,这是某种本能,是不受控制的身体机能反应。
他又被大力扣住手腕。
“嘶……”
这次越前龙雅没忍住加倍的痛,皱着眉瞥了眼那瞧着纤细的手臂。
“你——”她睁眼。
“我?”他展眉。
下一秒,腕部的温热被撤走。听到意料之中的道歉,越前龙雅叹了口气,拾起散落在地的资料,重新坐回椅子上。
“啊,没事。看来助教小姐休息得不错,力气恢复了呢。”
他有意扫了眼那缩回被子中的右臂。
时枝绘凜仍处于浑噩的状态,觉得久违的声音刺耳无比,“嗡嗡”得在耳边噪个不停,长时间缺水的咽喉如火一般灼烧。
“比不上你——不好好在床上躺着,怎么来我这了?”
她哑着嗓子,没好气道,手臂摸索到床边,挣扎着想支起身子。
一片阴影迅速拢聚。
“别动。”
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时枝绘凜刚从久睡中脱离的迷糊感瞬间归零。她僵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张骤然放大数倍的脸。
“是我没考虑到呢,助教小姐稍等一会儿。”
太近了——
时枝绘凜想回归无意识的状态或者像刚才那般出手擒住他,现在的每一秒钟都异常煎熬。
少年近乎有大半个身子横在她上方,他一手撑在她的身侧,柔软的床垫凹陷部分,时枝绘凜的头也跟着一坠。他身上除了衬衫就只披着一件外套,拉链晃动的“哗啦”声响清脆得让她无法刻意忽视这一切。
调整靠背的摇动把手在另一边,他轻巧地勾住它,速度缓慢地调节,不忘询问她的意见。
“助教小姐,这个角度可以吗?”
时枝绘凜深呼吸一口气,答非所问:“我很想质问史密斯先生一件事。”
“质问?”越前龙雅停下手中的动作,稳住前倾的身躯,“助教小姐方便说说吗?没准儿我也能助力。”
“助力?话别说太早。”她淡淡道,“我想质问——美国队的经费究竟用在哪里了?一张病床的宽度连三英尺都不到,摇动把手只在一边。”
越前龙雅温声道:“怎么会呢,我永远支持助教小姐的决定。”
“好,那你现在能起身吗?”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