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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街边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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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你怎么还在这里?”

林晚晚不解:“娘,怎么了?”

柳姨娘将她手里的鲜花接过,拉她到梳妆台前:“先别管这些了,凌南世子今日回城,你忘了吗?你姐姐天没亮就去城门迎接了,你看看你,还窝在这里。”

原来是这事,林晚晚也无奈。

“娘,姐姐那是王妃亲自叫去的,我就算有心,跟着去也师出无名啊!”

柳姨娘不管这些,往她头上试戴各种珠钗:“王妃和王爷在世子婚约上的看法不同,别看现在她喜欢得紧你姐姐,但最后她说了也不算。”

“算了,你心思单纯,和你讲这些也不懂,你只需要听娘亲的,保证让你安安稳稳嫁入王府。”

“你一会儿立刻赶去城门处,什么都不做也不打紧,一定要让世子看到你,知道你来了,记住了吗?”

林晚晚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一番紧赶慢赶,林晚晚来到城门处。

林余站在迎接队伍最前面,一时风头无限。

林晚晚只能站在后面一排,心里有些不乐意,但听到周围人因之前的糗事小声对林余指指点点,心情又顿时好了不少。

凌南王妃仁慈心善不计较,但凌南王可是据传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想必林余在他那里肯定没留下好印象。

这么一想,心情更愉悦几分。

素兰见今日大小姐心情不错,连带着她心情也不错,忍了好一阵儿,没想到他们居然没停的意思,还大有越聊越开心的样子,顿时不想忍。

“少来嚼舌头,我们家大小姐才没有做那些蠢事,是有心人要栽赃陷害。”

旁边几人扫了她一眼,转过身去继续聊。

素兰直接叫人把他们拉走,周围一空,顿时清净下来。

林余有些无奈:“素兰。”

“大小姐,是他们太过分了。”

“清者自清,口说无凭,不用理会。”

她们也不能把一条街都清空。

林晚晚心道:她倒是想得开,不知道一会儿若是出了变故,她还能不能如此坦然。

这段时间,林晚晚每日割臂取血,这才攒够了再次动用命簿力量陷害林余的祭品。

想到这,她亦不由有些激动,肩膀上突然搭上来一只手,她吓到差点叫了出来。

是祝长卿!

他怎么会在这?

林晚晚错愕看着眼前人,又看看城门口,这……

祝长卿笑意盈盈看着她,示意她莫声张跟他走。

林晚晚心跳得厉害,祝长卿换了寻常的衣裳,混在人群里,一点儿也不起眼,就连她身旁的春花,也没有觉察。

大家都齐齐朝着城门口张望着。

林余在等他,他却在自己身后,还让自己跟他走,这怎么就不能算是一种胜利呢。

二人离开迎接人群,转过小巷,来福已经备好车马等候。

待上了马车,离开一段距离,林晚晚才开口问:“世子,你怎么没和他们队伍一起回来?”

他反问:“晚晚,我来寻你,你不开心?”

林晚晚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世子误会了,晚晚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世子长途艰辛,一回来就来寻我,我实在是受宠若惊,这才失态冒犯了。”

祝长卿眉眼温柔:“晚晚还是这么善解人意。”

林晚晚只庆幸她手里还拿着海棠果。

她脸颊微红:“世子,这是我们之前约定的海棠果,我带来了。”

祝长卿接过,顺势将人拉入怀里:“你的心意我定不辜负。”

半晌,林晚晚似突然反应过来,问:“世子,姐姐他们是不是还在城门口等着?”

祝长卿满不在乎:“他们愿意等就让他们等去,我素来不喜这等铺张浮华的场面。”

“我只是担心,王妃那边不好交代。”

“放宽心,母妃今日礼佛,没空管我。而且云将军确实在后面晚一点回来……晚晚,连日奔波我有些累了,你陪我小憩一会儿好不好……”

“……好。”

城门处。

素兰踮起脚尖,翘首望去,左看右看也看不到人。

“大小姐,世子他们怎么还没来,这都过去半天了。”

按王妃给的信息,两个时辰前,祝长卿就应该到了。

现在虽没看到人,但王府那边没有什么动静,想来没出什么大事。

人没事,其他的就都是小事。

“要不我让人去看看?”

“不用,到时间他会……”

林余话音突然顿住,那股熟悉的疼痛又毫无预兆,在脑海里炸开。

头疾,又犯了。

这次来得,比以往还要汹涌。

林余一时恍惚,险些栽倒。

素兰心疼:“大小姐,我扶你去休息。”

林余勉力站定,推开了她。

“我没事,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我回去,不好。”

如同上次登门道歉一般,等不到祝长卿,她没法走。

她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如何看她,可她现在需要世人的眼光来帮她嫁入王府。

空中,落下秋雨,丝丝冰凉。

迎接的人四散到旁边商铺里等,渐渐开始闲聊起来。

琐碎低沉的声音令林余觉得更头疼烦闷,她换到靠近街边的位置图个清净。

药对她的头疾没用,林余不想阿爹太担忧,才一直按时服着。

漫漫长夜里,林余实在难以忍受时,曾试过掐手臂以疼止疼,但效果甚微,自己将手腕掐出血,也减轻不了多少。

这一次,她又不自觉往手腕掐去。

在用力的瞬间,被人抓住。

温暖的触感传来,她错愕看去,一身女装的祝景澜毫无征兆出现在窗外。

视觉冲击过于强大,她一时都忘了问这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出现就带着麻烦过来和让他保持两米距离之类的正常反应。

“你吃错药了?”

“你生病了?”

二人同时问,又有些尴尬移开目光。

林余挣开他的手,关上半扇窗户,这样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看到了,也只会认为是貌美的妇人在檐下躲雨。

“有话直说。”

“林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直率,今日的装扮,更是明艳动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你大概不知,你的小郎君两个时辰前就已经乔装入城,私会其他人去了。”

他看去,林余的反应很平静,有些惊讶。

“你怎么好像并不在意,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她确实不在意,反正她又不喜欢祝长卿。

“有啊,谢谢你。”

“我还没说他私会的是哪家小娘子。”

被他这么一打岔,莫名的,林余觉得混乱疼痛的脑子竟清明了不少。

“值得你这么提醒,想来这人我认识,是林晚晚对么……你的表情告诉我,我猜对了。”

凌南王妃提醒后,她暗中留意了下,果真发现柳姨娘在暗中撮合林晚晚和祝长卿。

林晚晚看起来,也不是很抗拒。

可就凭林晚晚的脑子,不可能护住林家。

世子妃之位,只能是她。

“你怎么知道?”

“你能知道我为何不能,而且我方才说的谢谢是谢你夸我明、艳、动、人。”

祝景澜:“……”

“说吧,这次你打算怎么坑我?”

“嗯?这次这么好说话,你居然要帮我?”

林余上下打量他,浮出一丝笑意:“你换件衣裳怎么连脑袋也忘了带了,我是这样的人么。”

说会儿话的功夫,好像脑袋没那么疼了。

“有事快说,说完快走,素兰快回来了。”

“行。”

祝景澜没了脾气:“你想不想知道是何人杀你?”

林余目色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素兰的身影出现在长街尽头。

祝景澜侧过身躲视线,和林余面对:“今夜子时,城外槐树林,不见不散。”

林余凝视他的眼眸:“景澜,我不去。”

想杀她的人一次不成,定会来第二第三次,她总有一次能够把人揪出来。

但有命簿预言在前,景澜山匪的身份,无论他是真心诚意还是另有所图地帮她,她都不能接受。

当然,目前看来坑她的可能更多一点。

他一笑:“这是你的权利……但那人,我抓到了。”

素兰望着檐下的女子,身型有些熟悉,待她靠近,那人就跑了。

“大小姐,她是谁啊?”

林余收回目光,头又疼了,有些烦闷回道:“路人。”

“哦,大小姐,喝药。”

*

祝长卿醒来,见到旁边温柔等候的林晚晚,心里一软,想要再抱一会儿。

林晚晚有些娇羞,婉拒说:“世子,我该回去了。”

他这才注意到天色向晚。

“怪我,一时竟睡了过去,让你白白等了许久。”

林晚晚摇头:“多久,我都能等,也愿意等。”

“……好。”

林晚晚要下车,祝长卿突然道:“晚晚,先别走。”

“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忘了。”

林晚晚心跳加速,正事?什么正事?

她是对祝长卿有意,可他们之间会不会进展太快了。

再者,成亲前做那事合适吗?

可是,她如果拒绝,祝长卿会不会因此就不喜欢她而去娶林余了?

不,不行,世子妃只能是她的!

但话又说回来,毕竟是成亲之前,万一后面祝长卿反悔,她失了贞洁,又该如何自处。

岂不是更和山匪适配?!

林晚晚心中翻过惊涛骇浪,还未想好怎么开口,祝长卿已经靠了过来。

“晚晚,三日后的游园会,其实是父王对各家的试探,他打算在宴席上重新选定世子妃人选,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啊?”

他是说这个啊,原是她想岔了,小脸不由更红

“父王母妃因簪花定情,我已命人去寻并蒂莲,定能祝你大放异彩。”

前有娘亲指点,后世子亦相助,更有命簿暗中支持,这一次,林晚晚没有输的理由。

“世子,晚晚定会全力以赴,不负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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