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店的水晶吊灯洒下温柔光晕,应禾站在试衣镜前,指尖轻轻抚过裙摆上缀满的铃兰刺绣。这些以她最爱的花朵为灵感的装饰,每一朵都是手工缝制,在灯光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路宴斯坐在休息区,西装革履的他此刻却紧张得攥紧了手中的矿泉水瓶。
"出来了!"温郁和赵茵茵兴奋地拉开试衣间的帘子。路宴斯抬头的瞬间,呼吸几乎停滞——象牙白的缎面婚纱勾勒出应禾曼妙的身姿,蓬松的裙摆铺展在地,像是一片飘落的云朵。她有些局促地揪着裙摆,耳尖泛红:"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刚刚好。"路宴斯缓步上前,声音低沉而沙哑。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整理婚纱拖地的裙摆,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脚踝,"你就该像这样,被最美好的一切环绕。"
一旁的慕涉早已红了眼眶,应振国则默默擦拭着眼镜,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情绪:"不错,比我想象中还漂亮。"慕涉轻轻推了他一把,嗔怪道:"就你会装镇定。"
婚纱店的工作人员递来头纱,路宴斯伸手接过:"我来。"他站在应禾身后,动作轻柔地将头纱戴上,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发丝,"还记得高中时,我总想着能有一天,为你披上嫁衣。"
应禾透过镜子与他对视,眼眶渐渐湿润。曾经那个在音乐教室偷偷看他弹琴的女孩,如今终于要成为他的新娘。温郁举着手机疯狂拍照,赵茵茵则在一旁抹眼泪:"不行,我得把这段录下来,以后给你们孩子看!"
试完婚纱,路宴斯牵着应禾漫步在黄昏的街道。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对对戒,戒圈上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还有一句小字:"从十二岁到余生"。
"虽然婚纱都试过了,但求婚仪式还是不能少。"路宴斯单膝跪地,周围的行人渐渐驻足,"应禾,你是我年少的欢喜,也是我余生的唯一。你愿意嫁给我,让我成为那个能牵着你的手,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的人吗?"
应禾用力点头,哽咽着说出那句期待已久的"我愿意"。
婚礼定在初夏,庄园的铃兰开得正盛。应禾站在缀满白纱与鲜花的拱门前,听着远处传来的小提琴曲,手心沁出薄汗。路宴斯特意将婚礼选在两人儿时相遇的城郊庄园,蜿蜒的□□两侧,六千株铃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紧张吗?"慕涉轻轻为女儿整理头纱,眼中泛起泪光。应振国站在一旁,把一个古朴的琴谱盒塞进她手中:"这是你太爷爷留下的,今天该传给路家小子了。"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应禾挽着父亲的手臂缓步走向花台。路宴斯站在铺满花瓣的台阶上,西装领口别着她亲手采摘的铃兰,目光灼灼地望着一步步靠近的新娘。应振国将女儿的手郑重交到路宴斯掌心时,声音难得发颤:"好好待她。"
"我会用一生兑现承诺。"路宴斯的声音响彻整个庄园。他掀开头纱的瞬间,应禾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深情,比记忆中任何时刻都要炽热。交换戒指时,定制的铂金戒圈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戒壁内侧的"Y&L"字样紧紧相扣。
"无论顺境逆境,疾病健康,我都将爱你、珍惜你......"路宴斯的誓言字字清晰,却在说到"直到生命尽头"时,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应禾望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他为她挡住滚落的足球时,也是这样倔强又坚定的眼神。
证婚人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的瞬间,路宴斯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在万千祝福声中落下吻。掌声、欢呼与礼炮声中,应禾听见他在耳畔低语:"以后每年今天,这里都会为你开满铃兰。"
晚宴上,路宴斯抱着吉他走上舞台,琴弦拨动的刹那,响起的是应禾十八岁时写的那首未完成的歌。他低头看向坐在主桌的她,温柔唱道:"所有未说出口的喜欢,终于酿成了永远。"应禾红着眼眶起身,接过他递来的话筒,两人的歌声交融在一起,飘向缀满星星灯的夜空。
当第一支舞曲奏响,路宴斯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舞步交错间,应禾瞥见父母在角落里相视而笑,温郁和赵茵茵举着香槟抹眼泪,俱乐部的员工们则起哄着要抛捧花。而路宴斯的下巴始终抵着她发顶,轻声说:"谢谢你,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深夜,宾客渐散。路宴斯牵着她漫步在铃兰花海,月光为婚纱镀上银边。他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正是高中时那本写满暗恋的日记,崭新的最后一页写着:"现在,我终于可以在你耳边,把这些心事,一句句说给你听。"
夜风裹挟着铃兰的甜香漫进婚房,水晶吊灯的光晕被柔纱过滤成朦胧的暖黄。应禾倚在雕花窗边,望着镜中沾着碎钻的头纱与微微凌乱的盘发,耳尖还残留着婚礼上宾客们的祝福与喧闹余温。身后传来皮鞋踏过羊毛地毯的窸窣声,路宴斯带着雪松混着香槟的气息将她环住,下巴轻轻蹭过她泛红的耳垂:“我的新娘,在想什么?”
他指尖沿着婚纱后背的珍珠纽扣缓缓下移,应禾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体温,睫毛轻颤:“在想...今天爸爸偷偷抹眼泪的样子。”话尾被突然解开的珍珠扣惊得发颤,路宴斯低笑出声,呼吸扫过她后颈:“现在,该想我们的事了。”
婚纱滑落在地的声响轻如蝶翼。路宴斯将她抱到铺着玫瑰花瓣的大床上时,指腹抚过她腰间的蝴蝶纹身——那是他们确定关系后,她特意去纹的纪念。“知道吗?”他吻住她微张的唇,辗转间呢喃,“从你穿着校服追着我要吉他谱那天起,我就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刻。”
床头香薰灯散着铃兰精油的芬芳,混着急促的呼吸在空气中流淌。应禾揪着他衬衫纽扣的手微微发抖,却在对上他满是疼惜的目光时渐渐放松。路宴斯的吻从唇角蜿蜒至锁骨,轻声哄着:“别怕,我在。”随着最后一道束缚松开,月光悄然爬上纱帐,将交叠的身影笼进温柔的银辉里。
不知过了多久,应禾瘫软在汗湿的枕头上,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烛影。路宴斯将她搂进怀里,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泛红的肩头。“后悔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沙哑。应禾翻身埋进他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声闷声说:“后悔没早点嫁给你。”
窗外传来夜莺的啼鸣,路宴斯笑着低头吻住她的碎发。床头的电子钟跳向凌晨两点十七分,这对新婚夫妻的第一个夜晚,在交织的体温与细碎的私语中,缓缓流向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