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无语,张小鲤脑中乱作一团,突听闻敬法房外传来滚轮之声,那声音极为熟悉——是轮椅。
张小鲤一凛,大步走了出去,遥遥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推着轮椅,有些吃力地前行,张小鲤微微瞪大了眼睛,三两步飞上前,那人推着轮椅,险些撞上张小鲤。
张小鲤在看见他的脸时,也大为失望——这不是林存善,是池东清。
池东清瞧见张小鲤,十分惊讶,道:“张……张大人?”
莫天觉等人也跟了过来,他一望便知,道:“张小鲤,你以为这是知白?”
张小鲤没好气道:“池大人好好地坐什么轮椅?”
池东清闻言,几乎鼻子都要气歪了,但他毕竟不可能对张小鲤生气,只能忍耐地道:“我好好的,自然不要坐轮椅。坐轮椅,自是因为不好。”
莫天觉解释道:“池大人自春猎归来,觉得自己狩猎技术不够好,常去练习,前几日摔着了腿。”
池东清道:“参见三殿下、铁侍卫,我如今这样,不便行礼,还望不要见怪。”
翟仟凌随意地摆摆手:“不必多礼。”
张小鲤冷着脸转身要走,池东清却道:“发生何事了?是林大人失踪一案么?竟惊扰了诸位,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蕊娘失踪之事乃是机密,惊鹊门只有莫天觉和汲勤知晓,哦,还有个偷听的林存善。
莫天觉突道:“说起来,倒是有一桩——我今早问过门口守卫,说当时你与林大人的马车是并排而立,一前一后上的马车,是吗?”
池东清一怔,道:“是,我与林大人是一同出风雨连廊的。”
莫天觉思索片刻,道:“池大人可否随我去一趟昨日停放马车之地?”
池东清点头:“好。”
张小鲤知道莫天觉这定是有了线索,见池东清伸手要慢吞吞摆弄那轮椅,索性上手一推,池东清一怔,回头看着张小鲤,张小鲤说:“等你推要到什么时候?不必这样看我,我很有推轮椅的经验。”
说罢,足底一蹬,推着池东清便往前,池东清吓得紧紧捏住扶手,众人跟在后头,很快绕到惊鹊门的后门处。
因当值都是早上来,下午走,马车并不会一直停在后头,此时此刻后门处并没有马车,唯见一扇紧闭的大大的后侧门,后院内侧,有一条风雨连廊,可在雨天直接从风雨连廊走到停靠马车的后院内,连廊的末端是两根粗大的柱子。
莫天觉道:“当时你们的马车停在何处?”
池东清指了指末端那两根大柱子紧紧相邻的空地,道:“当时林大人的马车停在此处,我的马车相邻而靠。”
莫天觉的目光扫过那两根大柱子,因是风雨连廊的末端,两根柱子大约一个成年男子膝盖高处额外用泥浇筑了绕柱的平台,与风雨连廊形成了一个直角的范畴。
莫天觉沉吟片刻,道:“知白登马车时,你可曾发现什么异样?”
池东清回忆了好一会儿,为难地摇头:“我如今这状况,要上马车颇为费事,得先由车夫将我背上马车,再将轮椅也推入马车,十分折腾。我一门心思在自己身上,顾不上别人。”
莫天觉又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那柱子,不知为何看向张小鲤,张小鲤迷茫地回望莫天觉,莫天觉又收回视线,沉吟道:“我明白了,多谢池大人。”
池东清茫然地摇摇头,瞥了一眼张小鲤,似有许多话想问,但眼下怎么也不可能相询,莫天觉吩咐汲勤推着池东清回西院,一时间便又只剩下莫天觉、张小鲤、翟仟凌和吕尘。
翟仟凌有些关心地问:“莫大人方才问那些,是否有了什么结论?”
莫天觉摇了摇头:“暂无头绪。”
意料之中,翟仟凌叹了口气,拍了拍眉心:“短短一个下午,蕊娘和林存善同时不见,实在古怪。对了,林存善家中是不是还有个老头儿?”
张小鲤道:“是,叫钱叔,你们寻到他了吗?”
翟仟凌摇了摇头:“正是他也不见了,所以更令人觉着古怪。”
连钱叔也不见了?
张小鲤道:“我想再回上合街看看。”
翟仟凌颔首,莫天觉道:“我同你们一道。”
翟仟凌扭头,看向吕尘,道:“那,铁侍卫你……”
这回,吕尘倒是摇了摇头,道:“不可再耽搁,我需先回宫将一切禀报皇上,若有新消息,三殿下通知属下便是。”
翟仟凌应了一声,吕尘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张小鲤,眼神中似有安慰,似又有告诫,让她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张小鲤道:“三殿下,我想回家看一看,可以吗?”
翟仟凌思索片刻,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