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水汽散去，雾玉墨披着墨色长发倚坐在雕花窗前。月白中衣松松垮在肩头，发梢还滴着水，他握着牛角梳慢条斯理地梳理，发间晃动的玉坠撞出细碎声响。

“小墨，来跟大家打个招呼！”Echoide突然凑过来，手机屏幕已经亮起视频通话界面。雾玉墨手一抖，梳齿卡在发间，还没来得及反应，镜头里已经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我的天！老大是你吗？这长发造型绝了！”副部长瞪大眼睛，手里的咖啡差点泼出来。扎着丸子头的女同事双手捧脸，夸张地叹道：“救命，这颜值我一个女生看了都自惭形秽！”平时最皮的男同事直接把脸怼到镜头前：“老大！我要娶你回家！”

雾玉墨耳尖瞬间红透，慌忙低下头用长发挡住脸，发尾垂落在木质窗台上，像泼开的浓墨。这时门“吱呀”轻响，母亲端着炖盅走进来，旗袍下摆扫过青石板：“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屏幕那头顿时炸开新一波惊叹。“这就是阿姨吗？母子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今天眼睛算是彻底洗干净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中，母亲抿嘴轻笑，将炖盅放在桌上，鬓边珍珠发簪跟着轻轻晃动。

玩笑过后，副部长突然垮下脸，对着镜头大倒苦水：“老大，你快回来吧！新来的部长天天搞形式主义，我们都快被折磨死了！”其他同事纷纷举着写满吐槽的纸条凑到镜头前，有人画了个哭脸，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求拯救”。

雾玉墨却只是淡淡一笑，指尖绕着发丝：“我不是你们部长了，也不打算回去。这边的生活，很适合我。”他望向窗外的庭院，细雨中的青竹正轻轻摇曳。

Echoide歪头看他，眼眸亮晶晶的：“那我呢？”雾玉墨睫毛颤了颤，起身时发梢扫过她手背，留下微凉的触感：“你自己想办法。”

“那我就辞职！”Echoide立刻跳起来跟上去，拖鞋在地板上拍打出急促的声响，“我要一辈子赖在你身边！”

雾玉墨脚步顿了顿，背对着她垂眸整理袖口：“随你。”声音依旧清冷，可耳尖又不受控地泛起红晕。

屏幕里的同事们看得直咋舌。“老大怎么变得这么高冷了？要是Echoide也走，总部不得乱套啊！”有人小声嘀咕。雾玉墨回头瞥了眼镜头，神色平静如水：“公司离了谁都能运转。我只想守着家人，过安稳日子。”

晚风穿过雕花窗棂，卷起桌上的信纸。视频里的声音渐渐模糊，雾玉墨望着镜中与母亲相似的眉眼，忽然觉得，漂泊的心终于有了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