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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福利院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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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太过荒凉的原因,郊区的夜晚带着冷意,田泽合蜷缩着身子躺在笼子里,打了个颤。铁笼周围的四头黑狼似是假寐,此时也趴在地上竖起耳朵警惕周围。擎逍坐在不远处,盯着火盆里跳动的火苗,若有所思。此时代墨谦刚从外边回来,手上拿着一张毯子,走到擎逍身边,将毯子盖在他身上,擎逍不动,任由他动作。

之后代墨谦也坐到一旁,接着火光打量擎逍,随即问道:“反正这边有黑狼守着,为何不先回去,等季城东到了再来?”

擎逍的视线还在火盆上,沉默了一会儿后回道:“要是你觉得无聊,可以走了,换少洋过来。”说完看向代墨谦,一脸玩味地欣赏他的表情。

代墨谦知道这是他的恶趣味,身子后仰,放松坐姿回应道:“忘了和你说,少洋现在昏迷,不知道多久才能醒。”

擎逍“哦”了一声。代墨谦趁此引出话题,“想来你上次带少洋回来的时候,恰好也是这家福利院出事的时间相近呢,擎逍,你到现在都还不愿意跟我说这些事吗?”

擎逍将毛毯收紧了些,他并不感到多冷,只是配合代墨谦表现出的关怀,在场觉得冷的,估计只有睡着的田泽合。

“或许吧,我原以为这些事情无关紧要,没想到你会那么在意。”擎逍看到代墨谦皱眉的表情,轻笑了一声。“当然,你想知道告诉你无妨。”

当年季城东十五岁,擎逍刚好醒了,他没通知任何人,借助手上的透明晶石寻找季城东的下落,一无所获。他又重新回到那个荒野,当初他因季城东转生过程所爆发的能量波及陷入短暂昏迷,等他醒来发现季城东早已消失。他留了一颗异石做标记,方便日后再次回到这里,没想到光是打开传送门,就已经耗费他剩余的精神力,回到住宅后直接陷入沉睡。

重回旧地,他利用透明晶石感应当初残存的能量,没想到过去那么久了,当时的异能量还没完全消散,还真让他发现了端倪,通过晶石的精神能量指引,找到了这家福利院。

他得知这家福利院仅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院长照顾几个孩子,便将自己的红瞳转为黑瞳,凭借外貌,介绍自己是准大学生,想趁着暑假做些有意义的事,刚巧得知这家福利院,想来帮忙带带孩子们。院长被他纯良的外表欺骗,想来有个人帮忙也是好事,便答应了。

这个破旧的福利院仅有五六个孩子,年纪最大竟然是季城东,最小的只有五岁。老院长同他介绍,这福利院本是荒废的,老人家一把年纪无依无靠,就收拾地方住了下来。后来捡到了季城东,两人就这么相依为命生活。季城东这个名字是老人取的,福利院坐落于城东,老人姓季,组合得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出现越来越多遗弃的孩子,于是老人就与季城东同这些孩子一起生活。

擎逍看出福利院条件不好,他问老人,为何不去寻求帮助。老人也说出最主要的原因,这座边境小城也不富饶,他们已经获得了最大的帮助,起码孩子们有地方住,有饭吃,到年纪也有学上。现在季城东上了高中,学校离福利院太远,来回不安全,老院长要求他住宿,周末放假再回来,现如今有擎逍帮忙,自己的压力也就轻了些。

擎逍自己很快代入大哥哥的角色,也陪着孩子们生活了几天,以至于后来,他每每想起那段时光,都觉得不可思议,有时他会想,也许是自己活太久的缘故,想体验一下所谓普通人的生活。

他伪装得很好,那些孩子也很喜欢他,少洋就是其中一个。少洋当时五岁,是年纪最小的孩子,平时季城东在,他就黏着季城东,现在擎逍在,就黏着他。擎逍也觉得这小孩有趣,给他多了些关怀。目前为止,生活都很平淡,直到季城东回来。

季城东今年高一,目前学校还没放暑假,他只能周末回福利院帮忙。那天他回来后,发现擎逍正抱着少洋在院子里看画册。擎逍注意到了他,看到他那张脸时,他以为回到了那一晚,自己看到的那个垂死的少年。他放下少洋,走到季城东面前,表面还维持着温和的表情,与季城东打了声招呼。

季城东看着他,虽然眼前的人看着很有礼貌,但不知为何眼神令他很不舒服。直到少洋跑过来抱住季城东,他才回过神来与眼前的人简单交谈,了解到原来是来帮忙的学生,季城东对他表示感激,但还是心存疑虑,便劝他今天可以好好休息,剩下的事自己来就行了,然后拉着少洋去找老院长。

擎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控制不住,暗红色双瞳立马现形。不过也让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季城东失忆了,认不出自己,而且刚才打招呼时与他握手,也感受不到身上有异能力,擎逍觉得自己醒来的时机刚好,趁这个时候直接除掉他,彻底断了他与白晶石的联系,白晶石无主,夺取它剩余的力量,易如反掌。

他随后走到大堂门口,看到那些孩子围着季城东喊他,整个大堂热闹非凡。少洋原本是牵着季城东的手,但是季城东为了回应其他孩子,就先把少洋放在一边。少洋远离人群,随后看到擎逍站在门口,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擎逍身边,拉住他的手。

擎逍本是沉着一张脸,但在看到少洋向他跑来时,立马转过头恢复黑瞳,然后挂着一张笑脸,面对少洋。少洋拉着他的手,小声对他说:“逍、小?哥哥,一起来吃饭。”擎逍摸了摸少洋的头,把他抱起来,走进大堂,其他还在见到他也纷纷跟他打招呼。季城东转身看他,发现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个人,虽然自己对他初印象不好,但能和孩子处得不错就说明平时对孩子也上心。

“今天我来下厨,你要是不嫌弃等会儿一起吃饭?”

听到邀请,擎逍自然不拒绝。别看季城东才十五岁,生活迫使他比一般同龄人还要成熟,擎逍再与他交谈中,逐渐发现他的性格与他前一世成人后的性格无差,若不是身形和失忆,他都误以为自己再和前世的他一起聊天,即便对现世的季城东抱有欣赏,但也无法改变要除掉他这个事实。

到了晚上,孩子们都已入睡,季城东和擎霄两人坐在前院的长椅上,双方直接摊牌。

季城东问他到底谁,即使伪装得再好,自己留心观察还是能看出些问题。擎逍也不装了,双瞳恢复暗红色,一把掐住季城东的脖子,季城东挣扎着,他震惊又疑惑,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何要这么做,就在他即将休克的时候,擎逍放手了。

擎逍冷眼看着垂死挣扎的季城东,从他身上感受不到恐惧,这让他感到无趣。此时少洋突然出现在院子里,今天季城东回来,他想跑去季城东房里和他一起睡,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就跑来看看是什么。

少洋看见倒在地上的季城东,急忙跑过来。季城东听到少洋的声音,惊恐万分,用尽全力想让自己站起来。一旁的擎逍第一次见他这般惊慌失措,以往季城东面对他,都是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他都看腻了,这次倒让他感受到了别样的新鲜感。

季城东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坐起来,少洋直接扑到他怀里,差点又将他扑到,他稳住少样,抱着他怒瞪擎逍。一样的年纪一样的眼神,但周围少了一些景致。

擎逍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拿出透明晶石,暗红色的双眸一亮,将自己的精神力辐射至福利院每一个角落,熟睡的老院长和其他孩子们陷入更深层的睡眠。紧接着,福利院所有的电线纷纷炸开冒火,不一会儿,老旧的房屋瞬间被火舌攀附,火光照亮屋内每一张熟睡的脸,然而却无一人醒来。

季城东惊讶地看着擎逍手中的透明晶石,突然感受到怀中的少洋没了动静,他连忙查探,发现还有呼吸,但不知什么原因陷入昏迷,喊也喊不醒。正当他想质问擎逍做了什么,闻到一股焦味,转身一看,发现住宿楼失火了,但是听不到任何人呼喊的声音。

他顾不上擎逍,将少洋放在地上,刚站起来想去叫醒所有人,然而擎逍不给他这个机会,季城东整个人被控在原地,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擎逍踹了他一脚,季城东扑通一声双腿跪地,此刻他只感受到窒息般无力感,他想跑过去,冲进那个火场,把所有人带出来,但是他的手脚似有千斤重,动不了,喉咙也被人狠狠掐住一样,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反抗的呐喊声。

擎逍似乎很满意当下现状,当初他略施小计,将第一世的季城东重伤,一时大意,没想到反被季城东利用白晶石重伤,导致他体内的异能紊乱,全身上下像被毒虫啃噬般疼痛,直到他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慢慢等待死亡。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他醒了,发现自己的心脏依旧在跳动,而季城东也倒在自己不远处,不知生死。

擎逍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宽了许多,他立马走到附近的一个水坑,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回了刚成年的时候,瘦弱无力。他讨厌这副模样,发现自己还可操控异能力,立即走到季城东身边,此时的季城东已成年,不再是当初被矛穿的小孩。当初祭台上,他俩被白晶石困在异空间沉睡多年,再次醒来时,就被送到现世,擎逍发现季城东长大成人,自己反倒没有变化。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季城东,恨他得到命运的偏爱,就连白晶石都选择他,一怒之下朝他脑袋狠狠砸地。此时季城东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擎逍出了气,等着他咽气,没想到亲眼目睹了白晶石助他转生的过程,季城东变成了婴儿,获得了新生,他还未做出反应,白晶石就带着季城东消失在他眼前。

擎逍已经放走了季城东两世,这一世他既没有异能,白晶石也不在他身边,擎逍从未感受到如此痛快,他欣赏着季城东的痛苦,看着周围的大火,仿佛这一切才是那天祭祀场的结局,那个曾令他作呕的祭祀场。他沉浸在回忆中,未发现此时的季城东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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