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百晓生一本正经，语气沉重，将“陈树柯”这简简单单三个字说得是山雨欲来，听得众人是心下一紧、心惊胆战、心神不宁、心……
“等等，我们才没有这样。”
唤灵打断了百晓生的妄想，她已经很努力地从脑海里面搜刮这个名字的出处，但依旧一无所获。
桃录和柳堪竹也是面面相觑，不好意思，他们孤陋寡闻。
“这个人很有名吗？”
“没有，这人我也不认识。”百晓生摸了摸后脑勺。
“这张纸条是公子给的。”
“那你、”在这说什么说？
唤灵和沈拾一同时开口，话刚说出口就断住劈了个叉，“栖不观给的？”
“嗯。”沈拾一把纸条收下，“我见过公子的字。”
“也是，这纸上的字飘逸灵动，一看就不是百晓生能写出来的。”柳堪竹给不请自来的百晓生倒了一杯茶，“我猜栖不观应该还托百晓生带来了其他东西。”
坐下那么久、终于喝上茶的百晓生被烫了一下，眼里闪过“你怎么知道”的诧异。
他从乾坤袋里面掏出玄度剑，递给沈拾一，“栖不观说，让你明天好好表现，他明天也会来看挑战赛。”
“你确定栖不观会说出这样的话？”
就连桃录都不相信。
“好吧好吧。”被四双眼睛盯着的百晓生不自在极了，“我只是进行了一点点的艺术加工，但总体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走到一半突然被已经等在那里的栖不观抓住，他也是很惊恐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沈拾一的对手，陈树柯。”
“有了名字，我就调查了一下这位陈树柯，然后我发现，这是一匹大黑马啊！”
百晓生压低了身子，“这位陈树柯进院时还是倒数，中期小测时就一跃到了前百，月试更是排名第二十四！”
“尤其是今天挑战赛结束，他以练气九层排位第七！”
“这有什么，要不是我和柳堪竹输了，积分少了一半，才不会有别人的机会。”桃录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欸，别带我啊。我可是赢了一场输了一场，在积分榜上只下滑了三名。”
顶着“挑战赛第六名”的头衔的柳堪竹挪远了点，抢在桃录质问他前把话题转移，“冒昧问一下，陈树柯的对手是……？”
“吴怀松。”
“那就不奇怪了，吴怀松连课都没来上几节，估计连灵气使用都不熟练。当初月试成绩出来后，好一堆人问他是谁。”
“这是这点奇怪。”百晓生左顾右盼地看了看安静的周围。
“周围没人啊。”桃录不解。
“习惯了。”
百晓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但就是要表现出“悄悄”的感觉。
“我听当时登记的挑战表的师姐说，陈树柯在月试成绩出来前，就已经选好了自己的两个挑战名额。”
“一个是吴怀松，一个就是你。”
他指向沈拾一。
“这小子明明是地字丙班的，却能打听到天字甲班的事，不是自己有内部联络手段，就是此人为挑战赛上能一举成名做了万全准备。”
“尤其接下来，还是和今日大出风头的沈拾一对战。”柳堪竹笑了笑，左手撑着头转向沈拾一，“老大，看来这个陈树柯来势汹汹啊。”
沈拾一将玄度剑抽出了一截，锋利的剑身映着他的面孔，“既然来战，那便应战。”
他站起身，“柳堪竹，来对练。”
“不是吧，又练？”柳堪竹认命地拔出了君子剑，“只练到亥初，明日辰时比赛，你需要恢复时间。”
他说这话也不轻松，原本他和唤灵最开始还是追着趁沈拾一打的，但随着沈拾一进步地速度越来越快，在将修为压制练气期后，柳堪竹已经越来越吃力。
不仅如此，由于柳家“在入金丹前不能学习君子剑法”这条祖训，柳堪竹用的剑法很杂。
就是这些杂招，他只要使出一次，沈拾一就能原封不动地复刻出来。
‘这就是所谓剑道天才的可怕领悟力吗？’
日常说着睡觉、其实半夜偷偷练剑的柳堪竹倍感压力。
他感着感着，就看到站在他对面、吐纳两口灵气的沈拾一身上灵光一闪，又突破了。
柳堪竹压力更大了。
……
“这是挂吧。”透过[万界书]转诉的栖不观忍不住感叹，“这个突破速度，绝对是挂。”
他要举报这里有人开挂。
自认作为“挂爷”的栖不观自己修炼速度都没那么恐怖。
“你那叫修炼吗？”[万界书]都不好意思说栖不观那个修炼，他的进度条已经被卡住很久了。
它是真的不好意思，所以他只敢点到为止，在栖不观看过来后立刻机灵地开始科普，“这是正常的。”
“沈拾一在灵气孕育之地三千道院，最初不观你那颗丹药给他洗了髓，现在又天天吃仙桃，再加上玄度剑与沈拾一的剑骨适配，他眼下冲势正猛着呢。”
一听到玄度剑，栖不观就生闷气。
玄度剑不是阁老送的，而是自己死皮赖脸凑上来的。
他只是从玄度剑面前路过，谁知道玄度剑一见着他，就立刻粘上了不放，可以说是他走到哪儿玄度剑就跟到他。
可栖不观用不了剑，就连玄烛鞭都是他挑了好久才勉强使用的武器。自己拿剑只能当个魔法棒使。没有物理，全是魔法。
最后他看玄度实在可怜，才把玄度收下，说日后给玄度寻一个好的主人。
但天机阁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玄度剑全都避而不见，一心一意只跟着他的模样，怎么喊它它都不出来。
之后嘛……之后他就忘了这事，直到今日，才想起来玄度剑还在他乾坤袋里面装着。
他是贵人嘛，贵人多忘事很正常。
栖不观说服了自己，把脸鼓成包子，“玄度看起来很适合沈拾一，一见到沈拾一，就欢喜地不得了。”
知道玄度剑是因为栖不观不搭理他、所以才离家出走的[万界书]：……到底是谁在生气啊。
但它没有说出来，[万界书]双手双脚赞同玄度剑走得远远的，最好这个家里就剩它一个。
玄度剑不比玄烛鞭，它可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即使那点意识还没有修成灵体。
“那不观是想把玄度剑送给沈拾一？”
“看情况吧，若沈拾一连明天的对手都打不过，又怎配拿玄度剑？”
‘哦哦。’它懂了，意思是沈拾一赢了，那玄度剑就可以扔了，“不观，我明日会来叫你起床，看沈拾一比赛的！”
[万界书]摩拳擦掌，自动领了叫起床困难户的任务。
于是第二天――
“万界！你再在我耳边吹唢呐，我现在就把你扔了！”
栖不观从床上翻身坐起，人还没醒，手骨已经按响，玉枕精准地砸向了[万界书]，擦过[万界书]将唢呐砸成两半。
[万界书]乖巧地没有阻止，这时候它要敢说话，断成两半的就不是唢呐，而是它了。
眼下这位栖不观是SSR隐藏款，只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解锁，平时的栖不观虽然赖床，但没有这么严重的起床气啊。
“不观，你昨晚干什么了？”
等到了擂台赛，[万界书]才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看话本。《霸道王爷爱上我》出了续作，《霸道皇上爱上我》，还挺有意思。”
栖不观还是很困。
“我们都在道院里，不观你从哪里得到的话本？”[万界书]搜寻了一番，“而且市面上也没有发行。”
“？”栖不观这下醒了，“我从闻阙仙君那里拿的啊，他摆在案面上，我就借走了。莫非他是这本书的忠实爱好者？”
“还是说……”作者就在三千道院里。
栖不观和[万界书]心照不宣，开始制订钓“鱼”计划。
擂台鼓声响起，栖不观把多余心思一收，毫不意外地又看见了愈育仙君。
擂台赛的表现会通过投影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水镜上，每位院长也可以选择不同的人观看。
愈育仙君朝栖不观点头算是示意了一下，挥手将他们两人前的水境投向沈拾一比赛的擂台。
“万界，我是不是病了。”栖不观忙叫起了[万界书]，他竟然对愈育仙君突然变得友好的态度，感到了一丝受宠若惊，“他吃错药了？”
栖不观受到了惊吓。
愈育嘴角绷起，冷哼了一声。
“这才对嘛。”栖不观放松了下来。
旁边给愈育仙君做了一大堆心理建设、满眼期待的戚梦仙君默默收回了视线。
戚梦仙君：@_@
逍椒，她做不到啊！
她正坐立难安着，正和栖不观“交谈”上的愈育突然叫住了她，“沈拾一修为低但剑心初现，同为剑修的陈树柯资质太差但胜在努力。戚梦，你觉得今日这场胜负如何？”
‘问我？’戚梦仙君随便选了一个，“那，陈树柯？毕竟他已经筑基了。”
筑基――栖不观也是今日醒来后，才发现昨日还在练气期的陈树柯已经筑基，跳过了练气十阶和练气大圆满。
若之前都是压制境界的话……不，没这个可能，[万界书]不可能观测不到。
但丹药……很明显，陈树柯现在的修为很扎实，看不出一点丹药提升的痕迹。
“陈树柯，有问题。”
“你说什么有问题！”愈育一个反应过来。
栖不观还没问[万界书]“我说出声了？”的问题，就见擂台上冒出了雾气把台上两人笼罩。
[万界书]不受雾气影响，“不观，陈树柯眼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