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确认没人之后,搓了搓手磕磕绊绊说:“爸之前不是给你了三百块钱嘛。还有没?先匀给我点,你要知道,这钱不好挣啊!等爸挣了再给你,这不是紧要关头……”
杨同山后面说了什么邢湛已经听不进去了。果然,他想的没有错,还好早有心理准备,他把三百块钱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那本来就不属于他,他不指望也不想要。
杨同山没想到会要的这么轻松,他神思有片刻停滞,不过很快嘴角便拉出笑容,伸出拇指蘸了点唾沫开始数钱,不多不少,刚刚三张。
他眼珠子来回转了转,三张钱数了一遍又一遍,小算盘也在心里不停打着,最后,艰难抽出一张,紧捏着递给邢湛,“爸拿两张,给你留一张花。”
他声音小,说的慢,仿佛非常不情愿做出这动作。
“不用。”邢湛冷哼一声,移开眼。
刚追出门外的老刘,应琰和豆不凡就这样目睹了全过程。
最痛苦的不是你承受着痛苦,而是你眼看着亲近的人承受痛苦你无能为力,你比他还要痛苦。
“我想和你聊聊。”老刘走过去拦住杨同山要走的脚步。
应琰和豆不凡也紧随其后。
明明该第一个出声问的应该是应琰,但显然邢湛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您不是开家长会呢?”拿到钱的杨同山自然有时间和他耗。
“里面有其他老师再讲。”老刘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开门见山,“邢湛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希望您能多关注他的学习,给他该有的支持和帮助。现在就是一个投资的过程,等他念出来了,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我知道我知道。”杨同山面上应好,心里还是不当回事,惦记无非就是钱罢了,“但是学习好和能不能挣来钱也不是一回事,你说对吧刘老师。”
“不是叔叔。”应琰和豆不凡一齐出声,忍不住上去替邢湛说话,但被老刘扯了回来。
他可以以老师的身份和杨同山讲道理,理论。但如果是这几个学生和他吵,说不准反而会被杨同山倒打一耙。
“最近有个英语竞赛。”老刘说,“赢了有奖金,这难道和学习没有关系吗?”
“奖金。”杨同山听见这两个字眼睛立马开始放光,“那刘老师,这比赛你一定要让邢湛去参加。”
“这得看邢湛自己的意愿。”
老刘心里翻腾出巨大的疲惫感。
“你不参加吗?”杨同山质问的目光看向邢湛,那神情宛如再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你当然应该去参加,去挣钱。
英语竞赛这事儿老刘之前就找邢湛谈过,要去三天,他最大的顾虑就是见不到应琰,不能和应琰一起,但现在,感觉好像是该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都冷静一下了。
“跟你无关。”邢湛用余光瞥了眼身后一声不吭的人,最终还是没有给出答案,“钱我已经给你了,回去吧。”
顾及学校,而且钱也已经拿到了,杨同山没怎么闹,哼着歌摇摇摆摆地离开了。
“竞赛不想去就不去了。”老刘眉心苦皱,“不用担心钱的事情,你妈那边我也会经常找她聊,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最后一年了,我供你读。”
“谢谢老师。”邢湛还是保持最开始的拒绝态度,“我自己可以,真有困难我会开口的。”
“还有。”邢湛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应琰,内心几番挣扎过后,狠下心道:“竞赛我会去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