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就都忘了?”
“还是说你们还想着回去霸天虎?”
量产们被他吓得连忙否认。
“既然没什么可留恋的,那一直待在这里干什么!?”
本来不再打算追究的天灾越说越气,最终还是劈头盖脸地将他们都骂了一顿。
“既然伤好了就走啊!现在他们找上来了,如果……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这次你们真的可能会死?!”
“如果你们想找死就直说,大可不必费这样的周折。”他恶狠狠地说。
“不!当然不是为了这个,普神!”几架地面单位呻吟着为自己“辩驳”。
“我们本来要走了!”
“是的,我们本来要走了,我们没想坐在这里坐以待毙!”
“但我们留在这里是有原因的!”
有几架机子说漏了嘴。
天灾挑眉。
“原因?”
“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嘈杂的声音中,H-45虚弱的声音响起。
天灾循声看去,此时他才发现往日这架在他们之中罕见的身为战斗单位的机子的胸口被一块尖锐的棱状巨石贯穿了半个火种舱。
蓝色的火种正从胸口裂开的缝隙中苟延残喘,那一刹那,天灾的头上像是淋了一盆冷水,激动的情绪瞬间被消了下去,天灾看着他,抿紧了嘴巴。
他会死的,天灾意识到,这样的伤势H-45活不过今天晚上。
H-45此时还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几架机子拦着他,然而伤势过重,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
他艰难地置换着空气,小油罐车沉默地快步走到他身前,半跪下来认真听着他的话语。
“是为了你。”
天灾听到H-45气若游丝地说。
“如果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呀,小长官。”
虚弱的飞行单位艰难地抬起爪子指了指天灾的胸口。
“如果我们走了,你就真的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啦。”
“我们可不忍心看着小长官你一个机子被丢下。”
他想像自己以前一样开一个玩笑,然而从天灾的表情来看,这并不是一个成功的尝试。
“我们试过了,可石块嵌入他的火种舱……我们不能冒险把它拔出来,”K-75小声且悲伤地在天灾耳边说,“但这样也只是在拖时间……他的火种已经在衰竭了。”
“嘿……别打断我,让要死的机子先说完好吗。”H-45不满地说。
他又将视线转向天灾,“所以别自责,K-19和我们商量过了,这是我们自己做出的决定。”
“唔!”他痛苦地蜷缩了一下,又强迫自己说道。
“我们想待在你可以找到我们的地方。”
“我们想跟在你的身边。”
“我……”天灾徒劳地张开嘴巴,感觉自己的发声器如同被什么黏住,干涩哽咽的感觉让他说不出任何的话。
光学镜环顾四周,量产机们眼巴巴地看着他,默认了H-45的回答。
被这么多双光学镜注视,天灾只感觉到一阵荒谬。
他想告诉他们,他根本不值得他们这么做,然而H-45只是信任地看着他,告诉他没有一架量产为他们所做出的决定后悔。
“可……”他张张嘴,“可……”
可我不值得你们做出的选择。
那辆一直不肯示弱的油罐车看着他,看着他们,他想说他们是不是处理器出现了混乱,为什么要对一架一直对他们恶言相向的机子这么好。
天灾知道自己有多么难搞,他的脾气、他的机体、他的能力,甚至于他的存在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彻头彻尾的灾难,哪一次他们与他的交往不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可为什么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愿意……跟随他?
H-45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一步打断了他。
“因为你值得,天灾,因为你值得。”
K-75也跟着H-45的话点着头。
量产们的目光如灼灼火焰烫得油罐车缩回了壳里,天灾再没话说。
也就在此时,救护车姗姗来迟,医官撞开拦路的所有机子风风火火地带着急救箱赶来,也撞开了离H-45最近的天灾。
恍恍惚惚的小油罐车就这样被撞离了人群。
K-75跟在他身后不过一米的距离。
看到天灾还在讪讪地笑。
这个小傻子。
天灾带着难以言喻的心情环视了一周,一丝疑惑随之而来。
他问:“K-19呢?”
量产们和K-75回避他的目光让小油罐车再度感到了更大的不安。
这次,他皱着眉头正色地问道:
“K-19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