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六百多一位,我转眼的功夫,你拿四份炒饭?!还有,你怎么拿这么多饮料?!”她石化地怔在原地,看着已经大快朵颐的玉衡,还有桌子上五颜六色的几瓶饮料。
“蛋炒饭很好吃,他们家炒饭是招牌。这饮料都没见过,新货呢。”玉衡抬头,一脸骄傲,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真的好喝,你试试?”
不知道为什么,自助餐的主食有些做的就非常好吃。
宋锦瑟气得不轻,要不是现在这么多人,她真想暴走。
玉衡不太理解她为什么生气,过来吃不就是开心吗?他舀了一勺蛋炒饭,“那去拿点海鲜?红魔虾?鱼子酱?”
锦瑟低声道,“对啊,当然得吃点贵的。”
吃饱喝足玉衡带她去商场消食,顺便去做指甲。这东西一做一小时起步,他打了把游戏睡了一觉才好,回西樵村路上,她兴致出奇地高,玉衡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
他困得眼皮都沉了,听她巴拉巴拉说一大堆,大意是今天过得很开心,有哥哥真是太好了。
玉衡趁意识最后陷入梦境时,戏谑地低声回应,“你开心得也太早了吧,哪儿好了?”
她憨笑几声,歪着头,“帅!”
“帅?”玉衡瞌睡都有点醒了,想整理自己发型。
在小迷妹面前还是得注意形象的。
她点头,“付钱的样子简直帅呆了,就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玉衡露出个早知如此的表情,他打个哈欠,他已经困不行了。
下车后锦瑟本来还想去武馆,看他眼睛都睁不开,改道回住宿的地方。玉衡走路都有些趄趔,她扶着他,欲言又止,“哥,你没事吧?是不是他们下蒙汗药了?”
“……可能晕碳了。”他不禁怀疑她的脑回路,“还下药?你以为在哪儿呢。”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他在旅馆睡了一觉,醒来就接到噩耗,何家浩在学校晕倒,现在还在医院。玉衡翻身,锦瑟也知道消息,拿着包化妆品打开他房间,“哥,咱们去不?好歹哥嫂的弟弟。”
玉衡撑起身,“什么哥嫂,还有你怎么随便进男人房间……”他睡眼惺忪,她已经坐在桌子前拍粉,一阵烟雾缭绕。
“你是我哥,又没关系。”他给自己复勾了下眼线,“咱们去不去,不去好像不太人道,你不关心一下何家树?”
被她这说,玉衡转念一想,不去的话好像确实不人道。他现在看到何家人都有些害怕,一个比一个像疯子,特别是何家树,谁他妈知道他下个举动想做什么。
“对了,你怎么偷看我日记。”玉衡审视地看着她,他可是记得自己放在房间的。
“……”她估计没想到问这个,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哥,是因为叔叔给你整理房间,然后我不小心拿到看了一眼……”
一本厚厚的日记,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写开心,另外都是
今天,和何家树去打羽毛球。
今天,和阿龙打电话,他骂我。
爸妈说让我留学,好舍不得阿龙。
今天耍帅手骨折了……何家树担心到看起来都要哭了,我心里非常满足,这个兄弟果然没交错,我决定亲自蒸鸡蛋给他吃。
同天,因为太喜欢何家树了,我去逼问爸妈是不是在外面有个私生子,结果……写不了字了,现在两只手骨折。
……
赶到医院,开门时,他明显感觉病床上的男人眼中期待之色消失,勉强地笑笑,“玉衡哥……你来啦。”
坐在床沿,玉衡把一些鲜花瓜果放在矮柜上,“你哥来了没?”
他低头不语,紧紧抓着被子。
看样子没有过来,难道何家树有什么顾虑吗?他出去打电话,正好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走向病房。
那模样几分像何家浩。
这可能他爸爸。
何家树和何家关系很早之前就闹掰了,可能顾虑到他父亲缘故?
这个想法很快证实,何家浩是心理问题,出院后郁郁寡欢返回学校。玉衡跟着何家树来到一中门口,他手里提着个袋子,玉衡探头有点好奇,“什么玩意儿?”
何家树打开,里面是个粉色兔子灯,“是以前小浩送的。”
玉衡意味不明地开始笑,兔子灯?他很难不想歪什么,他靠在旁边大树上,随手扯了几片树叶,在看到何家树拜托里面同学把东西给何家浩时,他拍拍自己身上灰尘,“那就不打扰你们兄弟了,我回去了。”
他迈出一步,手腕就被攥住,回头,是何家树疑惑的眼神,“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小浩是我弟弟。”
玉衡哭笑不得,显然这其实不是很好说这个的时机,他附和,“我知道啊,你先好好跟他谈谈?好吧?”
何家树没有松手,莫名的奇怪让他说不出来,空气安静了瞬间,玉衡用另只手将外套拉链拉到顶,微微低头,下半张脸陷入高领里。
何家树问,“是冷吗?”
今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还是夏天。
他怀疑玉衡或许生病了。
“……”玉衡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怕你亲我。”
“!”
说完,他没管何家树转身离开。
直到后面看不到男人,玉衡才停在一座桥上,旁边人来人往,他低头撕起手里的树叶,心里既难受又松了口气。
他跟何家树根本没有结果,不说爸妈那里,就算在一起,他们还是会分开,异地恋都很多熬不过去,还异国恋呢,很悬。
而且何家树还是男人,被爸妈知道,别说想要孙子,估计两人都得吓成孙子。
他唉声叹气起来,都怪何家树,怎么把‘魔爪’伸向他了。
他往民宿走,一个穿花色衬衫,戴墨镜的男人突然从他身边而过,正好撞到他肩膀。男人停下惊叹着,取下墨镜,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他,“美女?你长这么高,留个电话?可以要vx吗?”
“vx给你了,我要什么。”玉衡翻白眼。
男人震惊,这粗犷的声音,“不是女的?”
玉衡恶作剧地夹起声音,“其实我是人妖~”他掉头就走,还特意回头露出三分妩媚八分邪恶的微笑。
男人站在原地,张大嘴巴,表情惊恐。
傍晚时候,天色又变得异常昏暗,下起大雨。玉衡和锦瑟找了家店吃夜宵,女孩到底八卦心重,聊了不一会儿就说起何家树。
“哥,你跟何家树怎么样啦。”她吃着烤串,愧疚地说,“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就……就让你过来面对他,还让哥你这么难受。”她有点哭腔。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就算你没有让我来,我还是会来的,早晚的问题而已。”他踌躇,“我问你,我跟他就算在一起了,有未来吗。”
他实在太害怕和何家树分开,出国前他下定决心,就当真心喂狗,他不能接受变质的感情。没有坚持几年就忍不住回国,借口想要回家,等见了面,他也根本抵抗不了何家树的靠近。
锦瑟关怀地问,“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嗯……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你就推开何家树,我觉得相爱的人就要努力试一试,没准就见鬼了呢。”
她少女老成地摸下巴,“不过嘛,是挺道理的。咱们这地方比较封建,你又是咱家耀祖,我看有点危险,不过也没关系,我给你买一件防弹衣。”
玉衡啧道,“呦,还能买防弹衣呢。”
“对啊,就是那种夏令营他们穿的,虽然假的,但是穿着起码有个心理安慰,不会太痛。”
玉衡微笑,比了个ok手势。
回到民宿,洗漱完睡觉的玉衡接到电话,何家树知道何家浩心理有问题,主动跟他和好,现在还吃了面,还要教划龙舟。
“那很好,继续保持,挂了,对了,明天……不想去武馆,你帮我和阿龙说一声。”他决定明天睡到下午。
“等等——”他在电话里叫住玉衡。
“怎么了?我想睡觉,又不是骗你的。”
“开门。”他很恳切,稳重的声音似乎有点紧张。玉衡下意识看大门,直觉告诉他,何家树来了。
果然等他打开门,站着一身水汽的何家树。外头是噼里啪啦下雨声。
玉衡把他领进了房间,让他坐在床上,从浴室扯了张毛巾扔给他。
靠在浴室门框上有点好奇,“大晚上你过来干嘛,还下雨了。”
何家树擦着头发,语气轻描淡写,伸手从口袋摸索什么,玉衡莫名感到紧张,说不清这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喂?”玉衡叫他。
何家树也不抬头,摸到一个盒子,眉眼终于染上淡笑。
“到底在干嘛?”玉衡终于走近,他弯腰,伸手想夺过来,“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藏着,怎么,你还想杀我灭口?”他几乎开玩笑地说。
何家树把盒子拿出来,正是抬头的举动,玉衡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意识到自己不妥的姿势,赶紧退后一步,直起身,“……”
何家树紧盯着他,“我亲了你。”
“哦。”玉衡不看他,耳朵开始变色,“你要赔钱给我啊。”
他暂时没有想到好办法。
“没有,作为交换,你可以亲我。”他似乎笑了笑。
玉衡呼了大口气,眼神左转右转,胸膛的心跳都要出来,他忍笑斥道,“神经病,你给我滚吧,何家树,你现在这么不要脸。”
何家树双手后撑在床上,仰着头看他,“为什么不敢看我。”
玉衡无言,一张脸红通通,眼睛唰地瞪他,“我不敢看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没有事就赶紧滚,我还要睡觉。”
何家树终于变得正经,他坐直身体,把那个黑色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枚素戒,“我亲了你,我想跟你表白,抱歉,晚上没有鲜花。”
玉衡震惊之余有些淡淡的失落,“你真不想跟我做好兄弟吗?”
他不觉得情侣和兄弟能够并存。
尤其在一个人身上。
“可是……两个男人,真的能够在一起很久吗?我不想跟你只是玩玩,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何家树。”玉衡破罐子破摔般直视他,“虽然……虽然我也有一点想和你做情侣。”
他身边都没有这样称得上“惊世骇俗”的事情,留学几年,那边也没有接触到这类人群,只是略有耳闻。
“还有,你真的是喜欢我吗?会不会是我们分开太久,产生的错觉?”说着,玉衡忍不住低头,错过了何家树眼里的动容。
“不是,我很小就喜欢你了。”他听见何家树说,他感觉自己的下颌被手扶起来,他似乎想亲自己,最后只是动了动唇。
玉衡垂着眼睛,视线中是他的下巴和嘴唇,鬼使神差地轻轻倾身吻了下,低声嘀咕,“那你可真早熟,你们何家这个基因不太好……是不是祖坟冒黑烟了?”
他真心觉得,幸好自己不是女生,要是嫁给何家树或者何家浩,生出的孩子没准都喜欢男人。
可能上天让自己阻止他们恶劣基因延续下去?!
在他乱七八糟想这些事情时候,面前忽然降下黑影,嘴唇被温柔地吮住,啪嗒一声,脑袋那根弦彻底断掉,玉衡慢慢回应他。
亲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玉衡用手推他,何家树才松开。
完了,自己答应过何家浩的。
他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家树注意到他的情绪,不知所措地拥住他,“怎么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变心也不会出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的。”他亲玉衡的耳朵。
“从你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发誓,我不想失去你了,我想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玉衡,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一向不苟言笑的何家树说话小心翼翼。
不对,他只在陌生人面前那样。
“……”什么喜欢不喜欢,玉衡不说话,难为情地撇开头。
何家树似乎一定要问出个结果,“那你不喜欢我,还亲我?”
玉衡反驳,“谁不喜欢你了。”
“那为什么不接受我的表白?难道你想当流氓吗?”他装模作样地叹气,玉衡眼睛瞪圆,看不得他胡说八道起来,“喂!何家树,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先当流氓的。”
这样说何家树还当了两回流氓!
“我当流氓?我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