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要返校补课，盛柏早上起来就耷拉着脸。

姜玚努力安稳：“我比你还惨呢，竞赛班也要上课，重点班的超前补习去不了，我担心掉队，咱俩现在学的也不一样了，没法再找你帮忙补进度了。”

盛柏脸色转晴，为姜玚操心：“学业上我不担心你，可是新同学都不熟悉，你怎么办啊？”

姜玚失笑：“说的我好像不会交朋友的小孩子一样，放假前不是到新班了吗？我看见几个竞赛班的熟面孔。”

“女生多不多啊？”盛柏问道。

姜玚心跳加快，脱口而出：“我没有注意。”

盛柏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好吧，文科重点班男生好像很少，有没有十个啊。”

姜玚有些失落，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想太多，连忙找补：“我感觉男女比例差不多，你们要是十个男生都不到的话，男子拔河比赛人数都凑不齐了吧？”

“学理科的还是多啊。”盛柏感叹着。

早上依旧是郑老师送去附中，姜玚先去一班和老师说一声，然后再去竞赛班的教室，盛柏径直去了二班。

学校只换了班级门牌，从高一变成高二，没有让学生换教室。

班主任李老师来得很早，排好座位就开始上课，早上第一节就是她的英语课。

盛柏不得不承认，重点班的老师确实有两把刷子，李老师讲语法更清晰明了易懂，她的英语发音带着乡音，但讲话非常流畅，仿佛是母语使用者在说话。

三门主科老师同时给两个重点班上课，第二节的数学课也让盛柏很喜欢，杨老师为了提高学生兴趣，会在课上穿插一些数学相关的笑话，但重点班的老师更简洁明了，感觉差不多水平的学生都听懂了就往下讲，不浪费多余的时间。

语文课老师则让盛柏有些惊讶，是高一的张老师，虽然从张老师带队参加作文竞赛上猜到了她应该是语文组组长，但还是很意外。

张老师笑着解释：“高一的语文任课老师年龄大了，继续教重点班有些辛苦，所以我就接手了，盛柏，蔡馨萍，这学期十月的作文竞赛现在就得准备了，只剩这一次机会了。”

“张老师，刚开学第一天就给我压力啊。”盛柏笑道。

蔡馨萍有些惊讶地瞥了盛柏一眼，没想到她和老师可以这么轻松地交谈。

张老师笑了笑，又道：“我还不知道李老师打算怎么选班干部，如果你们俩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来当我的课代表吧。”

盛柏知道蔡馨萍之前是二班的学习委员，大概率还会是重要班委，李老师好像还为高一的事情有些看不惯她，就算竞选重要班委估计也当不上，那还不如继续做语文课代表。

“我要是当课代表，能提建议吗？”盛柏问道。

张老师好奇：“什么建议？好的我就会采纳。”

“高二要学《雷雨》，能不能排话剧，我想演繁漪！”盛柏兴致勃勃。

“你已经读过了？以前也有班级排过《雷雨》，不过咱们二班进度比较紧张，到时候不一定能有时间。”张老师委婉劝道。

盛柏郁闷极了，上一世学《雷雨》的时候，语文老师让隔壁班排了话剧，她所在的班级就是普通地学完了课文内容，这回的重点班又没有多余时间让学生排练和表演。

尽管老师更厉害，盛柏还是有些后悔来到重点班，作业更多了，没多少空闲时间，就连美术课和音乐课都取消了，只剩下体育课聊以慰藉。

班级同学课间都不休息，埋头做着习题或是补觉，盛柏的座位和梁月，蔡馨萍，卓江华都有些距离，闲聊都找不到人。

离全校开学还有段时间，小饭桌也没有开门，这几天学校只有重点班和竞赛班的学生，中午都在学校食堂排队打饭，盛柏和姜玚偶尔会去校门口觅食。

附中高中部位置偏远，但也有些小商贩摆摊，卖些炸鸡柳或是砂锅米线的小吃。

姜玚用纸巾擦干净小板凳和折叠桌，盛柏等他擦完了才坐在对面。

姜玚笑话她：“还说我找不到朋友呢。”

盛柏白了他一眼：“也不是说我没法和她们聊天，但是聊了两句，感觉都太学霸了，生活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关心，没什么好聊的。”

姜玚叹道：“理科班应该也差不多，竞赛班的那几个同学对游戏都不太感兴趣，我都不知道他们参加信息竞赛干什么，纯粹是功利性的选择，因为这个竞赛竞争压力更小，计算机专业前景可观就来学这个。”

“再坚持两天，其他同学也和我们一样要补课了，中午好歹回到小饭桌还有能聊天的朋友。”盛柏说道。

“程旭清也要换到咱们的小饭桌。”

盛柏叹了口气，“楚涵给我发过消息，他们俩还在一个班，她不想两人连朋友都没法做，你和程旭清谈一谈呗。”

姜玚苦着脸：“我不擅长啊。”

“又不是让你劝他俩复合。”盛柏把烫嘴的米线挑起来，一边吹凉一边说道。

“换做是你呢？分手还会是朋友吗？”姜玚问道。

“我不会删人，不过就是点赞之交了，最多逢年过节发个祝福。”盛柏思索着。

“连面都不见吗？”姜玚追问。

“如果是同学，聚会的时候可能会见到对方吧，其他情况不太会单独再约见了。”盛柏觉得奇怪，“你问这些干嘛？”

“就是好奇一下。”

“好吧，那要是你呢？”盛柏问道。

姜玚掰开筷子，低着头搅拌酱料：“我没有想过分手，要是谈恋爱，肯定很喜欢她，不会想到分手后怎么做的。”

盛柏倒吸一口凉气：“你想直接谈到结婚不换人啊。”

“怎么了？”姜玚忿忿道。

“就是有些意外。”盛柏没想到他的想法这么天真纯粹。

“你连分手怎么做都想好了，还没开始谈就打算分开了吗？”姜玚问道。

盛柏想了想，既然都聊到这里了，对着姜玚，她再讲两句真心话也没关系：“因为我不打算生孩子，男生大概和我想法不一样，所以就走不下去，结局必然是分手，不过我还是想体验恋爱的，早点把分手这件事想清楚也是好事。”

姜玚愣住了，盛柏的想法对他来说过于现实和遥远。

“也许有和你想法一样的男生呢？”

“概率很低，我不抱什么期望。”盛柏大口吃着米线，囫囵说道。

姜玚沉默地吃着他的那份午饭，如果说之前他心里只担心告白失败连朋友都做不成，比起可能会分手的恋人，他更希望能永远和盛柏轻松对话，现在更多的却是他远远够不上盛柏。

姜玚望着脚步轻快，马尾摇晃的盛柏背影，她早就走在自己前方了。

落在后面的自己，怎么能被盛柏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