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早上七点。

元归恒如同往常一般，将李白初给他包的包子放到锅上蒸。顺带烧水，准备泡早茶。

最近天气干燥，喝龙井会好一些。

元归恒这么想着，加水、刮沫、搓茶、摇香、出海、入海、蝶舞几步泡茶的步骤就被他以极为花哨的手法完成了。

知道的知道他泡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搞杂技的。

元归恒甚至无聊到开始用茶杯盖子放在茶杯顶上转。

一般等吃完早饭后，他就会进入他与顾澈裕的连接识海，专门花上两个小时去观察月见秋雨。

但当他到达识海的时候，见到的却不是月见秋雨。

而是正在泡茶的顾澈裕。

顾澈裕用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茶杯，当着他的面，为他泡上了龙井。甚至是一个牌子的龙井。

茶不宜串着喝。

元归恒有些错愕。

“你……故意的？”

顾澈裕怎么知道他泡的也是龙井？

“师兄在秋天，总是偏爱龙井的。”

顾澈裕泡完后，甚至也用杯盖在杯子顶上转了圈。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元归恒。

这一瞬间，元归恒被从头到脚看透了。甚至元归恒都怀疑他是否被顾澈裕监视了。

顾澈裕连他什么时候喝什么茶，什么情绪或者时间段下泡茶手法的细微差异，甚至连他泡茶时的神情都模仿的一模一样。

尤其是这时，顾澈裕还没有用月见秋雨那张易了容的脸。顶着和费奥多尔有七分像的脸。

惊悚，真的太惊悚了点。

想到月见秋雨，元归恒道：“所以，你也是这么算计月见秋雨的？”

“看来我又多了个弟弟。”如果没看错，顾澈裕眼底下竟有几分诡异的温柔。

言下之意，顾澈裕已知晓月见秋雨已经拥有独立人格。

“计划肯定赶不上变化，所以我从一开始给师兄的就只是大纲而已。”

“你早就知道他会有独立的人格，甚至推算出了他的性格。所以你有恃无恐。”元归恒坐到顾澈裕对面，无奈道：“你啊，为什么我偏偏拿你们没有办法呢？”

“看来秋雨与师兄相处的很好。”

“呵，要不是到最后才意识到被改动的计划才是真正的最优解，我会被秋雨气死。”

想起那比牛还犟的秋雨，元归恒嘴角不禁上扬。

观察到这一点，顾澈裕才像是真正放了心，将茶端起一杯，放到元归恒那边。

“许久不见，师兄不妨与我……没什么。”

元归恒端起茶杯的手一顿。转而放下茶杯，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小时候，可没见你跟我这么客气。”

“师兄两世年龄加起来，跟我父亲差不多大。我那时候可还是个稚子。”提起小时候，顾澈裕终于笑的真实了些。突然打岔道：“你觉得，秋雨怎么样？”

正说着其他事，为什么这么着急提起月见秋雨？

“傻傻的，比你可爱多了。”

“那就好。”

不对劲。

“你到底在背着我谋划些什么？”

但凡换一个人，元归恒都不会如此直接的问出来，而是靠自己猜出来。但面前这个人是顾澈裕，元归恒认为他们相识那么多年，他应当可以直接问出来。

“师兄没有猜到吗？”

“我没有去揣测你的想法，我更想听你亲自说。”

“亲自说吗？会的，但不是现在。”

师兄啊……您输就输在，太信任我了。

“剧情快要开始了，师兄。”

“是啊，马上就能见到可爱的敦了。”

顾澈裕闻言，像是赌气般：“我难道不可爱吗？”

“何必跟他争呢？”

元归恒叹气，他真的是，对顾澈裕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么大个人了，还装可爱。”

“师兄的记忆告诉我，您很喜欢中也和费佳的脸哦。”

元归恒正喝着茶，差点喷出来。

忘了他前世追剧时对着中也和费奥多尔发癫的记忆顾澈裕也有。

社死，真的。

谁知道他为什么偏偏更喜欢拥有反派气质的人呢？

鎏金色的眸子，思索着他与顾澈裕的种种。

现在的顾澈裕，对他的情感早已不纯粹了。或者说，是在回避自己所经历的所有情感。

包括亲情。

他前些天联系布莱斯夜塔，只问了两件事。其中一件，便是顾澈裕多久没有同他聊天。

布莱斯夜塔却道：“阿澈啊……上次聊天，好像是三年前了。”

顾澈裕到底在逃避什么？他到底在谋划什么，甚至连亲人都不曾联系。

“事情我明白了，你放手去做就好了。”

“师兄……”

顾澈裕突然抬眼看着元归恒。那一瞬间，元归恒甚至觉得，他们回到了过去。

“怎么了？”

“没什么，让我多看一会师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