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魔族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梓没想到还能见到凌风行,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
“你不是死了吗?”梓见到凌风行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凌风行不太高兴:“好歹救了你,这么诅咒我,不太好吧。”
梓抿唇笑了,这三天他每天都泡在练功室,不愿意出来,见到没事的凌风行,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只是,他是一个别扭的人,说出来的话也不那么的动听:“你真的是,我哪里需要你救,对了,你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啊,你不是用的血契吗?”
凌风行听到这句话大笑道:“血契?那可是魅族的禁术,你看我想是会的吗?我当时用的是我自创的术法,用完后,只是会元气大损罢了,不至于死。”
梓听完这话后点了点头,确实凌风行脸色憔悴,看起来就像被吸了精气。
“走吧,烨哥哥回来了。”梓欣喜地说。
凌风行:“我知道啊,到处都传遍了。”
梓仿佛下一步就要跳起来,他努力控制自己开心的状态,带着凌风行去见洛云烨。
只是他转身过去时没看到凌风行狠戾不堪的眼神。
洛云烨见到凌风行时,眼神惊愕,不过只是一瞬,又回归原样。
“阿烨,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洛云烨蹙起了眉头:“你救了梓,本尊该谢谢你,不过以后不要这样称呼本尊了,不太好。”
凌风行听到这话是,垂眸苦笑,他想了很多见面的场景,他以为他会惊讶,甚至幻想过001说得是错误的,洛云烨会记得他,记得所有,可是这刻凌风行情愿他什么都不记得,总不至于这么冷漠。
虽说以前阿烨对他也没有那么热情,可他就是觉得两人是一类人,是因为那一个月,他的依赖吗?
“确实,尊上要成婚了,我该送上成婚礼物才是。”凌风行说着就要拿出手里的东西。
“这些东西,你跟妖月说便是,她管这些,不需要告诉本尊。”洛云烨直接打断他。
凌风行愣在原地,没有了下一步了动作。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离开吧。”
洛云烨说话一向如此直接异懂。
梓在凌风行的前方,两人一走,暗影就出现在了洛云烨面前。
“跟着他,也许青玉说得对,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他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洛云烨吩咐道,一定要查清楚这人到底是谁。
凌风行离开哪里后,回了屋子里,他拿起一个茶杯径直砸向了地面。
“尊上,呵,真是冷漠。”
001:【你不该回到这里。】
“是吗?在这里才好接近我们的少主人,你需要的东西,不是吗?”
凌风行咬牙切齿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凌风行身体里像是有蛀虫一样,在吞噬他的血肉,他将身体抱在一起,牙齿啃咬手臂上的肉,一点点出现血丝。
【只要放出蚩无,两个月后夺取他的力量,洛云烨就是你的。】001说道。
凌风行咬着手指,傻笑道:“真的吗?好,放出蚩无,一定要放出蚩无。”
说着话,凌风行的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耳朵也开始传来耳鸣声。
“不是说,要好了吗?为什么?又看不到了,好像也要听不到了。”
凌风行从认识001起,味觉失去了,自从用完血契后,开始只是眼睛完全看不清外物,后面就是耳朵听不见,五感之中只剩下嗅觉和触觉,没有完全坏。
【怎么可能好这么快。】
凌风行抓着手指,上面被他挠出疤痕,“知道了。”
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关心,只需要他存在着,却不会去管他是否是完整的。
风雨飘摇,几个秋啊,自是绿茵照乡明。
人间天气悠悠哉。近日各种传闻满天飞。
第一大便是魔尊洛云烨和青玉真人的婚事,第二件便是这炎硫宗出现了内乱,齐灼不知所踪,现在的炎硫宗在齐煊的二徒弟手上,丁二手上,丁二原名丁非隐,而他的哥哥丁素辉不知所踪。
而此时一个从前无人问津的宗门竟显露出水面,他们称为弑鬼宗。
他们的宗旨便是杀遍这世间的魑魅魍魉,平定这世间的不平事。
这个宗门非魔非仙,其宗主是何人物也不为所知。
“短短半年的时间各仙门的宗主死的死伤的伤,云烨,你说是和缘故?”
青玉端着茶水,他来到这魔族已有半月,这里的情况和他了解地不太一样,若不是此次是为了蚩无一事和洛云烨联手,他怕是很难看到这么和谐的情景,以前的魔族可谓是不堪物,可现在的却是一幅和平的景色,都是面前这人的功劳。
洛云烨:“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们本就该死吧。”
“……啊?”青玉在仙门很少会听到这么直接的话,很难不哽住喉咙,“额,云烨……这次联姻只为蚩无一事。”
“嗯。”洛云烨只是轻微的点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
青玉看出他的不对劲问道:“云烨,可是有什么心事?”
洛云烨看了一眼远处摇头道:“没事。”
青玉看他不太想说,便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云烨,其实我还有件事。”
“那位凌公子可在?是云烨带走了吧。”青玉的声音温润可人,和凌风行是同一种类型却不是同一种感觉,凌风行说话俏皮找打,可却是活泼,带着人气儿的,青玉的反而多了几分普渡众生的神性。
洛云烨听到这话,眼神看下了地面,只说:“他之前出了些事情,昨天才回来。”
“对了,你那天是怎么找到我的?”
洛云烨说的是他被救那天。
在雪山地下,青玉找到了洛云烨。
他那时身上只有一件里衣,上面还有污渍,倒在雪地里不省人事。
“那天我本来是要去北山,也就是那座雪山上找药,祈仙丸的药引,雪灵珠,它生长在雪山之上,白九给清水镇的村民治病,发现那些药治标不治本,很快那些人又会复发,所以我便去找这位药引,刚好遇到了云烨。”青玉说道。
洛云烨:“原来如此。”
“凌风行他……”青玉还是想知道关于这个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的事情,偏偏这些事都跟洛云烨有关。
可是洛云烨明显不想提:“他没什么事情。你放心吧。”
过了会儿,洛云烨就离开了。
青玉脑海里就叮当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机械虚弱,显得无力:“一定是他把魔尊教坏了,这个凌风行肯定就是bug,他是坏人,宿主大人一定要把……把他消除掉。”
青玉听到后,关心道:“001,你还好吗?自从半个月前之后,你好像越来越虚弱了。”
001倒在宿主的怀里,点头撒娇:“谢谢宿主大人的关心,放心吧,我一定会……消除bug……打败蚩无。”
青玉听着他对自己加油鼓起的话,笑了笑没说话,而是看向了魔族牢房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后,紧接着苦笑一声又回归原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凌风行,突兀地问:“他们在说什么?”
001【谈情说爱。】
“……除了这些了?”凌风行顿了一下接着说。
001:【……不懂。】
“什么?”凌风行没明白它这句话。
001第一次沉默了一下:【不懂这些。】
凌风行掐着手指,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对劲。
“你在这里做什么?”直到一个熟悉在他耳边响起。
吓得凌风行一颤,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离他很近。
“阿……尊上。”凌风行试图抓上什么东西,可惜身边什么都没有。
洛云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从他和青玉谈话起他就感觉到了这边有人。
“……到处转转而已,我经常到处走得呀”凌风行沉默后淡然地说道。
洛云烨:“凌风行,你很奇怪。”
凌风行咽了咽口水,故作轻松:“有吗?”
“有。”
“尊上,你才奇怪呀,明明之前我们关系那么好,你才是说变就变了,我才更加不舒服吧。”凌风行用着惯有的腔调。
“你脸色很白。”洛云烨突然说。
两人身高差不多,凌风行感觉洛云烨的气息就在面前,他往后退了一小步。
“哈哈,我一直都很白呀,不记得呢,杨十三之前还说过我像个小白脸呢。”凌风行笑着说,可洛云烨就是看出了他眼里的不开心。
“魅族除了血契以外本尊着实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杀掉南夜,你创建的术法?”洛云烨转移话题。
“尊上,你怎么还偷听人讲话呀……你知道的,对于魅族来说血契就相当于自爆,用一命换一命的,会血流成河,很吓人的,我怎么会那个。”凌风行解释道。
洛云烨步步紧逼:“那你自创的那个是什么?”
凌风行看不清面前的东西,脸色划过一丝尴尬,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你教的那几套剑法,我加了一些魅族的东西进去罢了,尊上一定要问的那么清楚吗?如果是血契的话,那在你身边的我是什么?鬼吗?”
洛云烨哼笑一声。
凌风行抿唇,双手交叉在身后,他一直在用手指去抠昨晚用刀划出的伤疤,不知为什么要是没有了这种痛觉,他仿佛就没有了活着的实质,痛苦才是活着吗?凌风行想不是的,可是活着才会有感觉到痛苦。
“你在嘲笑我吗?”凌风行问道。
没人回答。
“他走了?”凌风行小声嘀咕了一句。
听到001肯定的回答后,凌风行跌坐在地上。
他恨极了。
为什么他想要的,都会失去。
后来的几天,凌风行第一次觉得被人冷落的滋味是那般难受,曾经说笑的人一下子见不到了,甚至见到的时候,那人的笑容也是对着别人。
其实洛云烨根本没笑,只是凌风行觉得他看着别人就是在笑。
这种感觉太痛苦了,他觉得自己痛苦得眼睛又瞎了,耳朵也听不到了,这时好时不好的东西。
他离开时猛然撞在了一个柱子上好疼。
好烦,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看别人,为什么这些痛苦都在我的身上?
凌风行锤了一下柱子,想摆脱心中的不甘,到头来却发现他已经溺死在里面了。
如驹过隙,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魔族里面很热闹,为了魔尊的婚礼,众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了几分担忧。
梓这几天拼命的练习功法,妖月一个人张罗婚事,整个仙门的请帖她都发了,只是到时候有几人来还是未定。
不过既然请帖都发了,这些人的位置肯定要准备好。
魔族的守卫也随之加强了一层。
黑夜中,挂着红色的灯笼,显得有些突兀,到处张灯结彩,花瓣落了满地。
洛云烨坐在屋内,他摸着眼前的婚服,不知在想什么。
自从他回来后,暗影觉得尊上变了很多,但又像什么都没有变,以前他也是这样,总是一言不发,像个大人,每天练习功法,挑战仙门,一个人担起整个魔族的担子,哪怕这里内忧外患,哪怕那些人开始并不服他,可这人永远这样,有他在就是安全,安心。
他不惧怕任何意外更无畏所有伤害,他只会一步一步走到最高,走到最好。
“尊上,仙门的人都到齐了。”
洛云烨听到这话后,穿上了婚服。
月色渐半。
铃铛声在宽阔的雪地里,格外清脆,一动一响,少女衣着单薄,却不裸露,反而清纯动人,婀娜多姿的身材像是雪地里伸开的百合,含苞待放,一举一动,充满着诡异。她脸上携带着标准的笑容,动作丝滑漂亮,一整夜她像个怪物不知冷暖,在雪地里舞蹈了一夜。
铃铛声虽这她的动作,让雪地里的人都清晰的听到了。
等阳光照在雪地时,舞蹈进入了最后的一步。
女子并没有因为快要结束这场战争而松懈,反而更加卖力,为最后的收尾呈现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
“哥哥,剩下地就交给你了。”
雪地中传来女子轻灵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