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尘含笑看她,也不说话,看的桑姮有些发毛。
半晌。
“女君坐。”卫无尘含笑抿了口水。
“女君有何想说的?但说无妨。”
桑姮冷笑了一声:“我想过许多,却怎么也想不通明熙四年的事情同明熙八年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以至于将军多次帮我。”
“直至近日我才恍然大悟。”桑姮原本怯懦的颜眼神之中浮上了一抹深藏不露的傲气,自信而又张扬,甚至比屋外的扶光,还要明媚耀眼。
浅红唇微启,缓缓的吐出来两个字:“桑家。”
明熙四年,粟城除了桓圳还有个桑敬义,明熙八年死的是桑家的女婿,谢衍昇。
陛下身边的云夫人正是云钊的亲妹,眼下自然是动不得的,卫无尘便也就只能朝着桑家下手了。
“卫将军手中有我想知道的,可我手中并未有将军想知道的,故此提醒将军一句。”桑姮坐在案前,跪坐的规矩。
“与其你我二人互相试探的浪费时间,倒不如各自指一条明路。”
卫无尘收了刚刚浅浅笑意。
桑姮不是傻子,她自幼就跟着桑同道奔袭,就算是入了定安城,敛了恣意气,换了一副正儿八经的规矩模样,旁人还真当她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家小姐一个样了?
她也曾孤身纵马夜袭敌军粮草,于两军战前杀出重围,犹如杀神下凡,锐不可当。
纵使千变万化,偃旗息鼓,也从未忘记她当初的模样。
许是安定日子过久了,使得她敏锐机敏迟来了这么几天。
卫无尘听着,一言不发,又换上了一副清冷模样,同阴冷的将军府浑然一体。
“女君是还忘不了他吗?”
闻言,桑姮一滞,嘴角却带上了一丝嘲讽,眼眶酸涩,旋即正色道:“将军今年几何?”
“十八。”
“他当初死的时候同将军一样的年纪。”
空气凝滞了。
桑姮叹了口气:“不是忘不了,而是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我可以接受他死,却接受不了他是被人所害。”
十八岁,多好的年纪啊,如日初升,曦光万里。
可有人却将那束还未完全照耀的曦光,亲手扼杀。
她桑姮只想要个公道。
屋门敞开着,和煦的阳光射进屋内,给清寒多了分温暖。
“女君说这些,是想同我做笔交易?”卫无尘漫不经心的开口。
“是。”桑姮毫不犹豫。
她一个女子,若要查明事情的真相谈何容易,自然不如卫无尘行事方便的多。
与其自己处处不便,倒不如借卫无尘的手探查真相。
“女君何以为我会帮你?”卫无尘挑眉,朗声。
“将军查明熙四年的事情,自然避不开桑家,若我可助将军一臂之力呢?”
其实有没有桑姮在,桑家对卫无尘而言,都是极其关键的一环,桑姮愿意助他,有利有弊,只不过眼下还是要稳住她。
“桑姮能力有限,自是帮不了太多.....”
桑姮见卫无尘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不由得没了底气,谁知卫无尘却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嗯?
“今日女君如实相告,少泽也该礼尚往来。”卫无尘说着:“待到明熙四年事毕,少泽定助女君一臂之力。”
二人相视会心一笑。
荒楼那日是互相试探,今日才是真正的合作。
一个狡诈多疑,一个步步为营。
狡猾敏锐的狐狸褪下了规矩的外皮;
震惶百兽的猛虎幼兽渐渐露出了收起的尖爪锐牙。
誓要将宁静外皮之下的真相挖出。
桑姮以桑家为饵,自是相信桑家同顺昌城案,无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