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千帆之后来的是黑爷，但奈何他不是本班人，只从门外匆匆看一眼就走了过去。

来这边拿教材的老张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们仨，老张很是欣慰的笑了笑。

文艺汇演终于来了，在元旦假期的那一天。

表演还没开始，同学们就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自己的座位。

像杨千帆这种的更是早早地来了学校礼堂，只为了和别人多打几盘斗地主。

虞兰来的也很早，见到杨千帆时他下意识打了个招呼。

“呦呵兄弟，你来的也挺早啊！”杨千帆一把把虞兰拉过来坐在了他旁边：“来打斗地主！”

看着杨千帆热情的模样，虞兰有些于心不忍地拒绝了他。

杨千帆原本闪闪发亮的眼睛似乎也因为虞兰的拒绝而蒙上了一层水光：“真的不来吗！”

“不了，不了……”虞兰渐渐地远离杨千帆，直到来到了他自己地座位。

“还要趁着这会补觉呢……”虞兰昨天晚上睡得很早，醒的也算不上早，但他就是困，想睡觉，想永远躺在床上不起来。

但很多时候都是睡得很早，醒的也很早。

虞兰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渐渐的，人到齐了，文艺汇演也开始了。

这学校可能是想搞什么气氛吧，非要把礼堂弄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舞台上才有灯光。

虞兰半睡半醒间突然感觉自己旁边的人凑了过来，他下意识想躲，但旁边的人却没有看出他的意图，接着手上的动作给虞兰披了一件不是很厚的衣服。

虞兰没有动，他很轻的闻了闻这件衣服。

不像是被人穿过的样子，一股很新的味道。

虞兰缓慢的睁开了眼。

台上的人在说着二人转，他转头看向旁边，那里没人。

那这衣服是谁的？

虞兰懒得去思考。

他看这台上的节目，那两个演员的演技只能称得上稚嫩，但台下的笑声却很真诚。

虞兰不理解，明明这节目一点都不优秀也不搞笑，他只看了一会就觉得厌倦了，站起来转身，在黑暗中走向出口。

“…………你怎么也在？”虞兰在卫生间里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你难道不觉得那节目无聊？”乔明又吸了一口烟。

“你也真是不怕被逮到。”

“现在这边又没人……”

一阵脚步声若隐若现。

“哧，现在又没有人。”虞兰嘲讽的斜视乔明。

乔明深吸一口气：“又不一定是男教师。”

“欸，我说老徐啊，你就不该……”是高云翔。

虞兰脸上笑意更甚。

“草。”乔明骂了一声，快步往外走。但虞兰站在原地没动，像是在沉思。

乔明突然停住，回头看了一眼虞兰：“你是想给我背锅？”

“不想啊。”

“那你不走？”

“奥。”虞兰这下才动腿往外走。

还好，高云翔脚步不快，他只看到两个男生往另一侧楼梯的拐角处走。

他们两个一直走出教学楼乔明才开口：“傻逼。”

“嗯，是是是。”虞兰敷衍回答。

“……”这是虞兰唯一一个能堵住他的话。

“有烟吗？”

“在这抽更容易被抓吧？”

“也对。”

“……这人怎么上了高中就像个弱智？”乔明心里想。

乔明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到你班的节目了，再逛逛？”

“……我和我班同学关系没那么差。”虞兰有些哭笑不得。

“哦，那还挺不像你的。”

虞兰无言以对。

乔明下意识想拿烟，但又突然意识到这里不能抽，于是刚抬起的手又落下，转而换了个说到：“你不是最喜欢和同学闹掰了吗？”

虞兰：“……”

“话密了嗷。”

“这才哪到哪？小学是你和我，初中是张世楠，高中是谁？赵昔？”

“……”

“哦对，你高中没朋友，所以不能闹掰。”

“……”

“呼——你真的很幼稚。”虞兰呼出一口气。

乔明倒是满不在乎：“能恶心到你就行。”

“过两天约一架吧。”虞兰开玩笑。

“行啊。”乔明答应的爽快。

答应完后乔明顿了一下，补充说：“不许带刀。”

虞兰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笑着说：“哈哈，放心，真想搞死你我不用刀。”

就这样，一个潦草的战书就这样在口头上定了，但二人知道对方不会不来，至于来哪？二人不用说也清楚。

大堂里，赵昔正在炸毛：“我一个男的为什么要化妆！”

“哎呀，只是擦个粉底画个口红而已！”化妆师说。

“对啊赵哥，我都画了！”这人是舞蹈里除赵昔的另一个男生，是班里“著名”的男娘。

“我看给你化妆是让你爽了。”赵昔心里骂。

而他也不得不接受化妆的命运。

于是在赵昔化完妆后，他们几个就准备着上台了。

虞兰匆匆回到了座位上，座位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拿走了。

虞兰对舞蹈不是很感兴趣，但跳舞的人里有自己的熟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是高二三班的舞蹈！……”

台上的灯光全都照向台上的人，就像台下人的目光，赵昔早已习惯，他从小便是另一个圈子里最瞩目的存在。

但，一想到有一个人的目光也混在台下人的目光里，他就莫名的有些紧张，心脏就像是活过来了。

这是为什么呢？赵昔真的好像问问那个人。

舞蹈的音乐声响起排练了好多遍的舞蹈在台上也跳得整齐。

虞兰好像从未如此直接且如此清晰的看着赵昔。

他的脸、他的胸和腰、他的腿。

虞兰的目光混在台下所有人的目光中，他现在是如此感谢这礼堂的灯光，让自己的目光不必毫不掩饰的看着赵昔。

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个不得了的人。

一个外貌优秀、愿意和自己相处、性格很好、和他有着不可告人的过往的人……

但，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赵昔。

这舞有些太长了，长到让赵昔跳的都有些出汗。

这舞有些太短了，还不够虞兰隐藏住自己的心思，赵昔就已经从后台走了出来。

这时虞兰才发现，原来赵昔就做自己旁边。

原来，他离自己那么近。

“额，赵昔？”

“嗯？”

“那衣服……是你的吗？”

“什么衣服？”

“就……”这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你舞台上穿的衣服有没有离手？”

赵昔有些懵：“啊？没有啊，那衣服一直在后天的袋子里。”

“啊，没事了……”还好自己没多嘴。

过了会，赵昔突然开口：“我跳得怎么样？”

“挺好的。”

“哪里好？”

“……”

“很有力量感，动作很标准。”

“哈哈，是嘛，我还以为你和别人一样，视线都黏在邓星河身上了。”

“哪有。”虞兰想：“我视线就没从你身上离开过。”

“不过……”虞兰想了想，猛地摇摇头：“不可能，你最好断了念想，给我老老实实的过完这个平淡的高中，不能惹出任何事。”虞兰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