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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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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她就回了娘家,把这些照片摆到了父母面前,以说服他们不要再阻止自己离婚,父母当时没做任何表态,她以为这是父母默认同意了她离婚的事情。

第二天,父母就把她和沈宏明一起叫到了家里,这是姚瑾纾都还天真的以为父母是要给她撑腰讨个说法,结果,看似在审判指责沈宏明,实际上还是在劝她不要离婚,特别是在沈宏明主动认错,还主动提出了弥补的方案后,父母又把重心转移到她的身上,让沈宏明先离开后语重心长地给她做起了思想工作。

姚母:“囡囡,婚姻就是这样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跟你爸年轻的时候也有数不清的问题过不去的坎,但一晃几十年也过过去了,现在儿孙满堂,生活富足,最终也圆满的人生!听妈一句劝,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主要看你自己会不会想,你看,沈宏明他知道现在是有愧于你,以后肯定是各方面都会让着你的,而且,成宇也还小,爸爸妈妈离婚,小孩子是会被其他小孩子嘲笑的,你又怎么忍心让他被其他小孩欺负呢对吧!再把话说难听点,沈宏明他在外面乱搞男人总比乱搞女人要强,至少不会搞出什么孩子来跟成宇争夺家产,性生活这种东西,你到岁数了就会知道的,远远没有实打实的物质来得重要,而且,沈宏明也说了,个人户头直接给你三千万,现有的所有房产也都会全部转到你个人户下,咱就自己想开点,不图这个男人,以后就心安理得的做个花钱的富太太,好好把成宇培养成才就好了。

姚父:“是啊,他要是坚持不离婚,你就只有去打官司,但是一打官司,他做过的事情他那点癖好可就包不住了,到时候撕破脸,你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不说,成宇要怎么办,你让他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

……

经过父母轮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后,姚瑾纾放弃了离婚,但就此,她和沈宏明的婚姻名存实亡。独处的时候姚瑾纾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沈宏明也无所谓,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家世优良、工作体面、为人贤淑的名义上的好妻子而已,甚至这样更好,他不用再花心思去应付姚瑾纾,只要他们的家庭在外人眼里是幸福美满的就足够了。

就这么平淡地又过去了三年。

暑假,姚瑾纾被学校派去国外进修学习,本来得学生开学的时候才回来的,结果距离回国计划日期还有十天的时候,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是他父亲出了意外,正在医院抢救,她怕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所以就提前回国了。

她当即就去机场买了当天最早的航班飞了回来,她原本打算直奔医院的,但是一想到父亲可能随时离世,加上落地的时候是晚上,她决定先回家一趟,然后带着孩子一起去医院。

到家后的她发现门口多了两双鞋子,在门口的她就听到了客厅传来的电视声音和孩子说话的声音,她把行李交给了保姆,径直朝客厅走去。

“妈妈!”沈成宇冲过来抱住了她。

“阿姨好,我是成宇的同学!”另一个小孩站起来跟她打着招呼。

她朝孩子笑着点了点头。

“成宇乖!”随后又轻抚了自己孩子的脸。

姚瑾纾没再看到客厅有第三个孩子,而且,多出来的两双鞋有一双明显大了很多。

“爸爸在家吗?”

“在啊,跟乐乐哥哥在楼上呢,爸爸说他和乐乐哥哥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还让我们不要上楼去打扰他们呢!”

“乐乐哥哥?”

“是我的哥哥阿姨,我就是乐乐!”另一个小孩解释到。

“哦!你和哥哥一起来的啊!那你们接着玩吧,我去找爸爸说点事情。”

“好!”两个孩子一口答应,又坐回到沙发上。

姚瑾纾怀着忐忑的心上了楼,她的直觉让她直接走向了沈宏明的卧室,还未靠近门房,他就听到屋里的动静,她压着内心的躁动一把拧开了门锁,果然眼前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她一言未发,愤怒瞪了沈宏明一眼后默默关上了门。

几分钟后,一个男生打开门,低着头快步走了出来,绕过姚瑾纾后小跑下了楼,尽管他低着头刻意地躲避着她的视线,但姚瑾纾还是能看出来,男子最多不过二十岁。

看着男子下楼后,姚瑾纾便折返回房间,没等沈宏明开口,她冲上前去就给了沈宏明一个响亮的耳光。

“沈宏明,你在外面乱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当着孩子的面在家里乱来,连你儿子同学的哥哥都能下手,你还是不是人!你就不怕人家家长找上门来?”

“是他先主动搭上我的,而且他已经成年上大学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啪!”姚瑾纾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不解气的她再次举起手,被沈宏明挡了下来。

“行了!别闹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可以吧!”

“行,今天我先不和你纠缠了,把衣服穿好,跟我去医院,你岳父出意外进ICU了。”姚瑾纾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走出了房间。

等她下楼,年轻男人已经带着自己的弟弟离开了,她给儿子换了身衣服,等沈宏明下楼后就直奔医院了。

母亲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出现在医院时明显愣了一下,姚瑾纾正准备开口询问父亲具体的情况,母亲却把她独自拉到了一旁。

“怎么把沈宏明和成宇也带来了?”

“他们一个是爸的女婿,一个是爸的外孙,爸出事了生死未卜,他们不应该来吗?”姚瑾纾感觉母亲甚是反常。

“瑾纾啊,你爸的情况有点复杂……”姚母面露难色。

“怎么了?对了,大哥和大嫂怎么没来,让你一个人在医院守着?”

“你爸他……”姚母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宏明,觉得还是不安,最后把姚瑾纾拉进了厕所。

“到底怎么了?”

“瑾纾啊,你爸他,他,他在宾馆ZP,然后在宾馆的浴室里滑倒撞到了头……”

“ZP?!”姚瑾纾感到难以置信。

“嘘,小点声!”

“爸他,他,都快七十了啊!”姚瑾纾无法理解。

“所以,大哥和嫂子被气走了?”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在ICU也好几天了,医生怎么说?”

面对姚瑾纾的追问,姚母不知如何开口。

“算了,我去给大哥打个电话吧。”

“不要给他打,你爸不仅是□□的问题,他,他还染上了梅毒,小童今年高考完了大半的时间都在家跟你爸和我待在一起,医生让我们全家都去做了检查,还好我们都没事,但是你大哥和嫂子已经决定要对你爸放弃治疗了……”

“梅毒?”姚瑾纾听到这两个字,犹如五雷轰顶,脑子宕机愣在了原地。

“那,你呢,你的意见呢?”姚瑾纾强装镇定,反问母亲。

“医生说,他还有很大的希望醒过来的……”姚母说得很小声,其实她和丈夫早就分房睡了,也知道自己的丈夫经常在外寻花问柳,只是,她为了儿女,为了家庭的名声,她选择自己一个人忍气吞声默默承受所有,所以连自己的孩子都一并瞒着,而且,两个人已经过了一辈子,虽然她也恨,但还是不忍心就这么放弃和自己走了一辈子的人。

“你想救就继续救吧,我没意见,但是我也不想管,我现在要带着成宇和沈宏明也去做个检查。”

母亲的回答让姚瑾纾很难受,而且更多的是失望。

母亲言语间的态度表明她早就知晓了父亲在外乱搞的事情,显然母亲她早已平静地接受了一切,什么都能原谅,但姚瑾纾无法理解这种情感,她冷漠转身,把母亲一个人留在了厕所里。

今天发生的事情冲击力一件比一件大,从医院做完检查回到家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后,离婚的念头重新涌上姚瑾纾的心头。

回看自己这十一年的婚姻,为了所谓的家庭责任,为了外人眼里的幸福美满,她一直在牺牲自我,忍耐了所有酸楚,但自己的牺牲在此刻特别像个笑话。

自己三年前的妥协并没有换来沈宏明的收敛,反而因为在经济上做出的补偿彻底抵消了他的愧疚之心,以前是瞒着自己在外面寻欢作乐,从那之后他索性就心安理得的放飞了自我。

而自己的父亲,在她脑海里从来都是一个伟光正的形象,他一直都以身作则高要求地规训着儿女子孙的为人处世,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德高望重的父亲竟也是个早就烂透了的男人。

还有母亲,尽管她受过高等教育,拥有自己事业,从未依附过男人,她比同龄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但她在这社会的规训中也全然失去了自我,成为了婚姻的忠实拥护者。

所有极力把她挽留在婚姻里的人,本身就早烂在婚姻里了。

躺在床上的姚瑾纾失心地笑着,父母为她铸起信仰轰然崩塌,也使得她对婚姻的坚持彻底溃败,这次,她想从这摊烂泥之中挣脱出去。

借由父亲这件不光彩的事情,姚瑾纾再次向沈宏明提出了离婚,沈宏明却不以为然,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在他眼里,有病就治,有问题就解决问题,第二天他就主动给姚母打了一笔钱让她继续救治姚父,还打点了医院的相关人员,让医院方紧守住自己的嘴。

听到消息的母亲和大哥两个人当时就先后打来了电话劝她打消离婚的念头,大哥现在能坐上教育局局长的位置沈宏明没少出力,所以,姚瑾纾知道,这次想要成功离婚肯定也不会容易的。

同之前一样,自从姚瑾纾提出离婚后,就有一波又一波的人轮流来劝说她,但这次,她不顾劝阻,毅然决然地去法院提出了离婚诉讼。

还是老一套,从她本人出发找不到让她退步的点,重点就会落到孩子身上,她提出诉讼后,人们纷纷指责她自私,“不考虑大人的脸面就算了,连孩子的脸面都不考虑,非要撕破脸,最后受伤的就是孩子”等等话语,同一个意思,不同的说法,从不同的人嘴里说了出来,一遍一遍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甚至,沈宏明母亲还亲自到她面前拉着沈成宇一起哭诉,哀求她可怜可怜孩子,只要不撕破脸,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她。她没想到平时精干要强的婆婆会低声下气的来求她,不过姚瑾纾知道表面上看婆婆是在求她,实际上也还是试图在道德和情感上绑架她,让她做出让步罢了。

可是,自己的丈夫犯了错,要她来考虑孩子,自己的父亲犯了错,还是要她来考虑孩子,为何明知道事情败露就会给孩子带来伤害但他们还是照做不误了呢?姚瑾纾想不明白,也不再接受这套说辞。

这次,姚瑾纾是下定决心了要离婚的,所以,她从家里搬了出去,住回了学校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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