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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了。”程思尓在走廊整理好思绪之后，回到病房拿起包包就准备离开。
路以安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走，急得要从病床跳下来，“思尓，你等一下！”
“别乱动。”程思尔紧张道，她真担心路以安的骨头没长好就折腾散了。
路以安看着她靠近，立刻抓住机会问道：“刚刚江念雪说的什么意思，你，你离婚了？”
周柠初也期待的看着她。
程思尔顿了顿道：“我们还在冷静期。”
“真的？”路以安已经忍不住快要笑出来了。
“嗯。”程思尔不敢去看他，她离婚是为了自己，但如何面对路以安还是没想清楚，“我画廊真的还有事，你好好休息，下次再来看你。”
路以安立刻又失望了，“下次什么时候来？”语气已经转换成执拗的小孩。
“我不清楚，有时间就过来。”程思尔把他扶好在病床枕头上，“你先，别追问太多。”
路以安：“追问什么，我没有问什么啊，我只是想说······”
“好啦，总之现在，你们该养病的养病，该工作的工作。”周柠初站起来解围，手搭在思尓的肩膀上，“我们一起走吧。”
“好。”临出门时，思尓还是下意识往病房内看一眼，路以安立刻挥手，笑容已经比以往灿烂许多。
周柠初按了电梯，等待着，又朝程思尔身上撞了一下，“好啊你，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先告诉我，还是让我从那个女的口中知道的，真不把我当朋友啊。”
程思尔赔笑：“对不起嘛，不过不是我告诉她的，我以为我和周沐玖有默契，先谁都不要告诉，没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江念雪说。”
周柠初哼了一声：“那当然了，你们离婚了，小三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瞧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来你面前耀武扬威了。哎，你们出去说了什么，你有没有赏她一巴掌？！”
“不是那样，我们离婚之后，他们反而不会在一起，也许周沐玖想，但江念雪不会。”程思尔道，“我希望这次真的和她说清楚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正好电梯来了，程思尓拉着周柠初进去，还有其他人在，两人就没有继续聊。
到了地下车库，程思尔从包里拿车钥匙：“你去哪儿，我先送你。”
周柠初拦了她一下：“你真的要去工作吗，这么大的事，好歹要去庆祝一下吧。”
“工作最重要，离了婚总不能不吃饭吧。”程思尔笑笑说。
“对啊，要吃饭，要好好的庆祝一下！”周柠初靠着她道，“我知道你是工作狂，那就等你工作结束，晚上我请客，我们去大吃一顿，怎么样！”
“你今天没东西要写吗？”
“我有存稿。”周柠初道，“我今天的时间都是你的，宝贝。”
“谢谢。”
“不用谢，哎等一下，刚刚电梯前你说得什么意思，给我解释一下。”
“这件事嘛。”程思尔摸了摸下巴，“我得找时间好好跟你说一下，不过，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方琴对程思尔离婚的第一反应是：有没有分到房子？
程思尓笑着摇头。
“笨啊，嫁到那么富贵的人家，离了婚居然一点财产都没分到。”方琴道，“我之前觉得你那个老公不可靠，但至少他的财产可靠，这种事你怎么一点儿手腕都没有？”
程思尔笑了笑：“对啊，可能我就是笨吧。”
“真是够笨的。”方琴恨铁不成钢，可看着程思尔的眼神却无比的温柔，过了一会她轻声问，“那住的地方呢？”
程思尔：“暂时在画廊住。”
“那是工作的地方怎么住人啊。”
“没事，有多余的房间。”
方琴想了想道：“你如果不嫌弃，可以来跟我住，反正我现在住的地方也是你找的，房租也是你在交，有两个房间，离医院也近。”
程思尔：“可您女儿不是偶尔会回来看你吗？”
方琴：“你也说偶尔了，现在是几乎不回来了。”
程思尔轻声道：“可就算她不回来，家里也得备个房间给她啊。阿姨和她，只是暂时赌气，以后会想通的。”
方琴摇着头叹气：“不知道，反正随你吧，你不来就不来。”
“不是这样，我们当初说好的，那房子是给您和您女儿住的，我现在住进去算怎么回事嘛。”程思尔道，“您不用替我担心，即使当不了富太太，现在的生活我还是能维持的，这样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程思尔坐在病床边，看着陷入沉睡的母亲，心里微微泛起涟漪，“如果妈妈能醒来，我真的别无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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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没听错，或者是臆想出来的？”杨诗雨抱着双手站在窗前，“没听到消息啊，程思尔怎么会离婚呢。”
路以安焦急道：“是真的，思尓也说了，她亲口对我说的难道还有假？姐，先别管这个了，你给思尓打个电话嘛，看她现在在做什么，如果不忙的话，能不能，来看看我啊。”
杨诗雨白了他一眼：“你想让人家来照顾你啊。”
“不是，我有护工照顾我啊，我就是想看看她，想跟她说说话。”路以安叹气，看看自己身上的绑带和石膏，“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动也不能动啊，整个人都被困在这里了，什么都做不了。”
“说不定还正是因为这个呢。”杨诗雨喃喃道。
“你说什么？”
“没事，那什么，你想见她干嘛不自己打电话？”
路以安：“我不好意思嘛。”
杨诗雨：“追人的脸皮去哪儿了？之前人家已婚的时候你都好意思往上凑，现在开始做胆小鬼了？”
“谁当胆小鬼啊。”路以安急道，“不是你刚才也说嘛，我这个样子，思尓会以为我让她照顾我呢，所以我不能说。但如果你说的话就没事啊，你们见面来这里，聊聊天，我在旁边不说话也行。”
杨诗雨：“你不说话当石膏啊。”
路以安祈求道：“姐，你帮不帮我嘛，我想见她。”
杨诗雨走过来坐下，语重心长道：“不是我不帮你，主要是，现在的时机很尴尬啊，人家才刚离婚，我把人家叫来，说什么，谈论她离婚的事吗。我和她也不算什么太熟的朋友，还有什么别的话题聊，再者还有你这个石膏在这儿，我们能聊什么，你一直盯着她，她肯定会老不自在了。”
路以安：“那怎么办啊，她好不容易离婚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等到我出院还有那么久的时间，万一又出了什么变故怎么办。”
杨诗雨：“没让你什么都不做啊，只是怕你做得太多。我看，你可以试着给她发消息，如果她不反感，你就可以继续发，再来送点礼物关心一下，循序渐进，差不多等你好了，你就可以约着见面了。你会不会追人啊。”
“噢噢噢噢。”路以安一副受教的表情，“对吼，我的腿受伤，手还是可以活动的。太谢谢了姐，你真的启发了我！”
“瞧你这傻样。”杨诗雨无奈摇头，站起身道，“既然手能活动，脑子也没坏，除了恋爱，工作的事也不能落下吧，路总。”
“那当然。”路以安一脸喜气洋洋，“现在让我加班都可以。”
“说真的，我本来以为你们要成一对苦命鸳鸯了。现在看来，提前悲观还是要不得，只要活着，事情总会有转机。”杨诗雨真挚道，“虽然我告诉你不要太冒进，但真的，我还是为你开心。”
“谢谢。”路以安也深感不易，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冷静期结束后，程思尔和周沐玖从民政局出来，结束了这次短暂的婚姻。
天气意外的好，阳光晃得人张不开眼，周沐玖低头看着手里的离婚证，轻笑道：“说真的，我一直在等你反悔，总觉得事情还是会发生变化，不会就这么结束。”
程思尓：“事情这样干脆利落的结束，不是很好吗？”
“是啊，我不喜欢扯皮，所以你本来有机会跟我谈条件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周沐玖偏了下脑袋，“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狡猾？”
“是啊，非常狡猾。”程思尔叹气，“早知道我就要点东西了。”
周沐玖：“为了挽回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想要什么？”
程思尔：“还是我保留我自己的形象吧，我很少后悔什么，如果我想要，肯定会第一时间提出来，不会等到别人提醒我。”
他们站在大厅的边边，看着又一对男女走进去，那种气氛不用猜就知道来做什么的。就算是相爱的关系，也会有尽头。
“我有种很强烈的直觉，如果我们的婚姻继续下去，我肯定会爱上你。”周沐玖淡笑着，“可是你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程思尔道：“我可不敢赌这个，光你和江念雪之间的纠葛，就已经够吓人了。”
“反正以后还是朋友跟工作伙伴，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帮忙，相同的，我也不怕麻烦你。”周沐玖本来想和程思尔握个手告别的，这样好像更符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他刚准备伸出手，忽地发现不远处车窗探出来的脑袋，有点熟悉，他之后还特意上网查过那个人的资料。
青梅竹马，一表人才，现在又事业有成的回国，最重要的，一直对程思尔贼心不死。
某种幼稚的胜负欲涌上来，周沐玖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控制不了，伸出的手直接变成了张开双臂，“分开了，拥抱一下不过分吧。”
不远处，那颗探出来的脑袋更焦急了。
程思尔也不扭捏，伸手和他拥抱了一下。
“思尓，照顾好自己。”周沐玖轻轻道，同时，朝着那边露出挑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