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在妖界的中心,距离妖王殿五千公里的地方,有一所情报商店,以情报交易情报,只要情报属实且对等,就可以获取自己想要的情报。
桃凛带着亚乐斯亲自走了一趟,商店门口被层层荆棘覆盖,来劝退无数试图交易的妖。
但这可难不倒桃凛和亚乐斯,正当亚乐斯变出一把刀准备砍掉这些荆棘时,荆棘丛内响起一个声音:“稀客啊?”
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妖王也有兴趣来我这?”
荆棘林慢慢褪去,显露出一条小道,在邀请他们进去:“进来吧,可别大费周章地破坏了小天鹅养的植物。”
亚乐斯看了桃凛一眼,收起刀,跟在桃凛身后:“哥哥,你以前从不来这里。”
桃凛只是在前面走着,并没有理会亚乐斯。
这座商店的主人曾是神界的哮天犬,却因犯下大错被赶出神界,沦落为妖,从桃凛收留他庇护他开始到如今,情报商店在各界内也有了不小的名气。
说不定会有桃凛想要的。
商店主人早已在荆棘深处等候,亚乐斯知道他,却从未见过他。
来人手持一把纸扇,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小的黑色眼镜,说话间略带一丝笑意:“好久不见了妖王,怕您记不得我的名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皦玉。”
桃凛直接表明来意:“我需要知道能让妖起死回生的办法。”
皦玉摆回店主的姿态:“即使是妖王您,也是要守这的规矩。”
“自然。”桃凛不慌不忙地回答:“治好那只小天鹅的嗓子,这是我能给出的筹码。”
亚乐斯可以明显感觉到皦玉的身体僵了一下,那纸扇被收了起来,皦玉露出严肃的神情:“王能谈出这份条件,是早就已经摸透我这了吧?”
亚乐斯接过话语权:“妖界是王的,即使你这再怎么神秘,也不可能可以瞒过王。”
皦玉领着他们进入店内,整座商店分为黑白两道,白为小道消息,黑为交易消息。
亚乐斯感慨,明明从外头看上去,这不过是一家普通的小商店,没想到里头这么大。
皦玉双手挥动,亚乐斯和桃凛站在商店中央,看着地上的太极图变为全黑的一块圆镜。
他的嘴里振振有词:“□□已开,交易开始,接下来所说所做都将被记录。”
“妖王桃凛,与皦玉交易,吾奉上治疗之道,得复生之法。”桃凛顺着规矩,将治疗声带的办法记录,仪式结束。
商店地上的圆镜又变回了太极图。
皦玉手一抖,纸扇张开:“交易成立,请妖王替月珀治疗。”
月珀就是两人口中的天鹅,皦玉捏了个傀儡,吩咐他叫月珀出来。
傀儡呆呆地点头,一步一步地走去叫人。
过了没多久,一名儒雅的青年从后方屏障内走出,他朝桃凛微微点头,浅浅一笑。
桃凛评价了两个字:“美人。”正如桃凛评价的那样,月珀的外貌担得起这样的评价,秀气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色,眼睛如同杏仁一般,还闪着光,浅紫色的麻花辫散散地搭在左肩上。
可惜没了声音,桃凛也只能通过肢体语言来得知月珀想说什么。
几人商议了一下,桃凛让亚乐斯先探查月珀声音消失的原因,方便对症下药。
亚乐斯伸手施法探查月珀的身体情况,又转而走到一边和桃凛说悄悄话。
皦玉在一旁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些什么,月珀见他无精打采动手示意,询问他需不需要喝点茶。
皦玉提起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让月珀不要这么麻烦了。
另一旁,桃凛与亚乐斯已经找到病症所在,对桃凛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于是,皦玉退到一旁,亚乐斯给桃凛做辅助,桃凛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空中画符。
没几秒钟,符印完成,桃凛对月珀说:“我要开始了。”
亚乐斯替月珀做了个护盾,以挡符印的微波。
桃凛轻轻将符印推向月珀,因有护盾在身,月珀反倒没什么感觉,过了一会儿,治疗结束,月珀才试着开口,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音,却让一直都无精打采的皦玉惊喜万分。
“月珀,你的声音……回来了!”
月珀眼中微微闪着泪光,他饱含感激地看向桃凛,桃凛告诉他:“声音失去太久了,你暂时也只能发声还不能完整地说话,再修养几天。”
皦玉收敛情绪,打发月珀:“好了月珀,你先回去吧,我还没完成交易。”
月珀点点头,离开了。
皦玉见月珀走远,松下一口气:“感谢妖王大人,几百年了,月珀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亚乐斯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禁术封印?还是你的手笔。”
皦玉僵了一下,苦笑起来:“果然还是没瞒过两位。”
桃凛没有兴趣听那些枯燥的往事,冷声开口:“把复生之法告诉我。”
皦玉点点头,变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桃凛:“这是千年神木,神界的东西,您用血喂养八十一天,然后收集已死之人的灵魂碎片,附在这上面,他就能重新活过来。”
皦玉顿了顿,对桃凛抛出疑问:“王既然会造妖,为什么又需要这复生之法?”
桃凛收起盒子,回答他:“那也不是他了。”
皦玉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准备离开时,桃凛思索一番还是开口了:“关于禁术封印,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和月珀说清楚。”
戳到痛处,皦玉神色低落,与桃凛两人告别:“我明白了,多谢妖王。”
桃凛和亚乐斯顺着原来那条荆棘道离开了,亚乐斯问桃凛:“哥哥,那禁术封印究竟是怎么回事?”
桃凛回忆了一下,娓娓道来:“哮天犬在神族犯了错才被贬下来,可神族对外都是不公开的,怎么会任由一条狗随意在外流浪散步神族的事情,没有处死是神族对外展现的仁慈,于是天上那些神封了他的声音和部分记忆。”
“那月珀又是?”亚乐斯问。
“代替。皦玉不知从哪知道的禁术,把曾经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封印随手转移到一只天鹅身上,本来是无心之举,可查证后才发现,那只天鹅早已有了灵识,愧疚心让他养了那只天鹅那么多年。”
亚乐斯伸手替桃凛挡掉落下来的荆棘藤,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哥哥知道这些事,那当年是不是就能替他们破除封印了?”
桃凛轻轻一笑,眼见荆棘林的出口就在眼前,他说:“我没那么好心,随意替一个神族的罪人破除封印,不过如今倒是作为筹码得到我想要的。”
亚乐斯略有些担忧地看着桃凛,召唤传送阵,和桃凛说:“那复生之术似乎有点伤身,哥哥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以为你会赞同我的做法。”
“我还是更心疼哥哥。”亚乐斯话锋一转:“如果哥哥真的要做这种伤身的事情,那我也会替哥哥备好养身的吃食。”
桃凛伸手拍拍他的脸颊,穿过传送阵,亚乐斯停留在阵口,脸上还残留桃凛的余温。
他的脸上浮现一丝喜悦,跟着进了传送阵。
“江栎大人,您之前说的想让我帮忙恢复情感,我该怎么做?”自从江栎对外表明身份已经过去了很久,此后的江栎和策岫依旧过着与原来别无二致的生活。
策岫不懂为什么江栎还没开始让自己帮忙找回情感。
依旧是整理梦境的工作,江栎主动伸手替策岫放置在高处的梦境,两人的距离贴的有些近,策岫无法忽视身后那人的存在,只能埋着头,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
耳边传来江栎轻轻的声音:“不着急。”
策岫感觉自己的耳朵肯定红了,不然为什么会那么热。
他转移话题,问江栎:“天神既然不同意我做你的朋友,那为什么会让你下来监视我们?毕竟你要顶替的是鬼王,而我也是鬼。”
江栎看出策岫的不自然,退后一步,与策岫保持距离:“一个继承人需要经得起考验,你也是考验的一环,可现在看来,我似乎无法通过考验了。”
策岫有些着急:“怎么会?你很强啊?”
“嗯,可我离不开你。”江栎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又补充了一句:“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这种话从江栎的嘴里说出来真的很惊悚,毕竟正常人都不会光凭几个虚无缥缈的,当事人都不清楚的梦就能认定一个人是朋友,更何况江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策岫有些乱了阵脚,对江栎提议:“或许我们多做些工作以外的事情,你能更了解我,毕竟现在我们的关系也只有上下级,或许我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江栎似乎接受这种提议,点点头:“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策岫静下心来,反问江栎:“我们在梦里一般都做些什么?”
江栎眨巴眨巴眼睛,语气无辜:“你一般都骂我装。”
这天是彻底没法聊了,策岫无比希望现在能有谁来替江栎消除记忆,全部的。
可是江栎还是一副想聊下去的样子,但他一开口策岫就想跪下来求他别说了,江栎说:“你除了骂我装,你还说我无聊,想把我赶出梦境。”
策岫彻底石化了,天夭的这怎么会是他?
江栎补了一句:“可是你赶不走我,我也走不掉。”
策岫下定决心,收走江栎手中的梦,将他带到门口,丢下四个字:“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鬼界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在还没爆发前,策岫认真地问江栎:“大人,你希望我像梦里那样对你吗?”
江栎摇摇头,他说:“你怎么对我都是你,可是我们现在似乎只有上下级关系,你并不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我知道了,大人你先回去吧,之前那个梦我还没看完,工作一结束,我会好好思考我们的关系。”策岫细细反思,分身第一忠于妖王,其次才忠于自己的王,他想尽自己的一点力帮妖王争取到真相,可江栎总说不着急。
是不是他有点着急了?
当天晚上,他通过梦境去请示桃凛。
他和桃凛讲了这段时间的枯燥日常,害怕会不会因为他的原因拖慢王的进度。
桃凛安抚他,像曾经他在妖界那样,桃凛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只是希望他浪费的时间可以换来成果。
策岫小声地问:“那要是换不来成果呢?”
“策岫你记住,鬼界并不是成果的唯一出路。”
桃凛这句话算是给策岫下了一颗定心丸,策岫决定以交心的方式来帮江栎恢复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