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明月当空。
骆月独自坐在祠堂的房顶上,仰头看向这不曾变过的天,心中突然涌上难言的悲戚。
明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自己现在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了,活着时候的事情早已不知抛到了何处去,如今将要离开之际,却还是免不了怅然。
徐禹都已经先回去了,骆月打算和骆青告别后再走。
老宅里的哭声还在,骆月的思路被打断了,他面露不虞地低下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正院里。
骆云去世了,骆家上下一片哀戚。
他都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还有人不满足。
不够,这样还不够,骆月想到了那个何玉林。
既然骆山他们因着“向白”的复活而逃脱了一次,那么变成了“向白”的自己,总要做些什么才好。
何况何玉林还拿了自己的骨屑回去,正好可以拿这个理由去找找何家。
骆月这么盘算着,突然顿了一下,伸出手掌看了看。
向白?这个人,很熟悉,但却不是那种见到明泉的熟悉,而是一种重复见到的感觉。
当然,这个念头,骆月是没有和徐禹都说过的。
毕竟那人自从向白死后,看着就让人不大安心,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来查吧。
“少爷!”
底下有人在小声喊着。
骆月的思绪被打断,他朝下看了一眼,是骆青。
见状,骆月笑了下,他招了下手,然后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这边的骆月和骆青进屋去了,而另一边的徐禹都刚进家门。
离开古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徐禹都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虽然现在还是没办法使用法器,但好歹已经没有刚开始那几天那么难受了,自己的日常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天,他照常回家,刚关好门准备换鞋,在拿出拖鞋的时候却不小心带出了一个红纸包。
徐禹都随手捡起来就放了回去。
等换好鞋往回走的时候,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折身回去拿出了那个红纸包。
一翻过面,就看见了那面的经文。
他拿着那纸包坐到沙发上,轻声读出了上面的经文。
这是向白以前练习时候写的祈福文,徐禹都读着读着就弯着嘴角笑了出来。
但念完之后他却笑不出来了。
他又想起了那时候,向白正背对着自己摆弄着手机,自己想的是等把骆月事情弄完之后,再和他解释一下自己和骆月的关系。
但是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窗外黑得更加厉害了,徐禹都手攥着红纸包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心内更加怅然。
外面下雨了,明天不知道又是个什么天气。
突然,徐禹都呼了一口气,低头就把红纸包给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