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见,就叫罗三儿递程就是,何必……”欲言又止,摸了摸苏檀脸颊,有些伤感的说:“小寿儿死了,朕救不了他。”
苏檀道:“小寿儿是为救陛下死的,陛下平安无恙,就是对他最大的告慰了。万望陛下保重龙体,安心调养。”
朱由校一时没有接话,片刻后有些虚弱的说:“阿檀。朕熟练弓马,独独没熟习水性,要是那日,朕会游泳的话……”
“善战者殁于杀,善水者溺于水,成败皆有定数。陛下能渡过这一劫,必有后福。”
苏檀的安慰没起多少作用,朱由校沉默过后,让苏檀留在乾清宫照顾。
苏檀真做了“宫女”,硬着头皮每日女装,煎药,贴身侍候。宫中对宫女行为举止的规矩又繁多,时刻都要紧绷忙碌,朱由校缠绵病榻半月有余,把苏檀累得够呛。罗三儿再见苏檀,惊呼公子快瘦脱形了。
苏檀满心疲惫,只想好好睡一觉,临睡前隐隐期待着能再梦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他好久没做有关他的梦了。
不过这一次,他还是没有如愿。
朱由校身体略好起来后,在宫中开了盛大的水陆道场,超度亡魂。入夜在太液池下放河灯,荧荧灯火顺流飘摇而下,映照茫茫清夜,一眼望不到头。
苏檀回宫休养多日,精神依旧不济。瞧着那一河灯火,勾起了一些往日回忆。
很多年前,他兴致忽来,亲手做了一盏莲花河灯,在花蕊放下属于自己的心愿,想必那只河灯早已沉入河底腐朽化泥,那愿望……
他回忆起了关于那次放下河灯的更多细节,好像那次,他也隐约见到了奇特的模糊人影。沉默地坐在船尾,他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心怦怦直跳,想去触碰而遥远不可得。
不过在现在的梦里,他能见到他了,是不是说明他离他越来越近了?想想他就觉得心情愉悦。
时间还有很多,他可以等。
“公子,公子!”罗三儿小声说,“这是灯会呢,您……您这是干嘛?”
苏檀知道在这场合发笑不合适,会惹祸上身。他收敛了不自觉微笑出来的表情,小声说:“我想起来一些值得高兴的事。”
罗三儿差点跺脚:“哎呦,我的祖宗啊,这是陛下为悼念小寿儿办的灯会,您收收心吧。”
“知道了知道了。”苏檀嘴上这样说着,注意力仍不在此世。他看着一河灯火,心里只有真正见到那个人的期盼。
什么时候能真正的见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