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看齐某人敢不敢!”他的目光一暗。
单艺想起刚刚那些守卫显然已经被齐巍换成了自己的人。
如今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冷静应对。
“娘娘不要挣扎了,还是乖乖的听话。要是惹恼了齐某,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倘若娘娘改变主意,今后安心为我魏国膳房效命,或许齐某一个开心,才会给你一条生路。”齐巍眼睛微米眯了眯,凑近耳畔低语:“毕竟不能为我所用的,那就毁掉,是齐某一直以来的准则。”
“殿下自重!”单艺终究还是无法忍受地推开了他,兀自也往后退了好几大步,险些踩空。
“娘娘小心!”茭白赶忙扶住了单艺。
“岂有此理,大胆齐巍!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羞辱夷国皇后!”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摔杯而起。
“世风日下,实在可恶!老夫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杀了你!”
单艺认得说话的那人,那是前半生为夷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已经白了发的老将军。
“呵,好一个忠肝义胆的大臣啊,只管来试试吧!”齐巍声音还没落地,说话间那位出头鸟已经被守卫拔刀相向。
坐在后头的那位新将军顿时气恼,原来,这些守卫并不是聋了,也不是瞎了,而是已经背叛了夷国,转而效命这个狼心狗肺的魏国皇子齐巍!
“且慢!”单艺蹙眉,急唤。
齐巍见状,抬了抬袖,守卫才收了刀。
眼下真真是,骑虎难下,实在不能跟这个宛若胜券在握的家伙叫板。
“叮咚!”
【巧克力烤栗师傅:研发成品星级:五颗星】
啧,还是头一回看到成品居然有这么高的星级!
但眼下要解了这燃眉之急,就必须得稳住齐巍这个狗崽子。
“叮叮!”
【皇后的黑暗料理群:成功研发巧克力烤栗新品,奖励五百点经验值。】
【皇后娘娘的群钱包:当前经验值为七百五十点,请注意查收!】
单艺只恨自己没有凑足一千点,不然就可以在兑换商铺自由选择道具了。
她此时此刻只想把这个祸患跟他的同党一起打包传送到他的魏国去。
“殿下……”狗崽子!单艺表面笑脸,内心骂得可脏。
顿了顿,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单艺努力地弯起眉毛,朝面前的狗崽子笑道;
“不必为如此不识时务者动怒。殿下既然是以礼相待之人,夷国众大臣将士高风亮节,皆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此硬来,怕不能成事。如今这宴会本就该和和气气的商讨未成之事,还望殿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众大臣黑着脸,内心却是忐忑极了。
如今这魏国皇子,歹心昭然若揭,稍有不慎,夷国便会大厦倾覆,届时,在座的家族该遭受何等惨痛的报复,实在不得而知。
“娘娘,这是让齐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可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了?”齐巍眉梢微挑,显然心情非常愉悦,他似乎非常满意单艺这般服软的样子。
“如今晚宴的菜品是本宫与司膳房御厨历经数月精心挑选的,特意为殿下接风洗尘用。若殿下是真心相待,也得让本宫看到殿下的诚意才是。”
齐巍颔首,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如此推拉的话术,虽然知道不是真心的,但他实在是受用。
齐巍转头,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侧位,等候餐食。
众人见状,难免瞠目结舌。
魏国皇子刚才气势汹汹,剑拔弩张的场面,如今竟然被皇后娘娘三言两语给平息了!
不得不说,皇后娘娘实乃当朝罕见的有胆魄的妇人啊!
原先喜欢在议事殿当刺头的家伙们也纷纷低下了头,羞愧得不敢再看单艺。
摄政王府。
月上中空。
“蛰伏多时,如今该出手了吧?”
“秦歌,还打算让侄媳妇等你多久?”
当形似某物的东西被端到了齐巍的桌前,众人的眼神和脸色都变得不大对劲。
不少人险些克制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管这个叫作什么?”齐巍诧异地看向自己,试图再次确认。
单艺也毫不畏惧的对上他质疑的目光,“巧克力烤栗。殿下,这个时节,最适合吃烤栗子了,不是么?”
“为何是这样的外观?”齐巍的嘴角克制不住地抽了抽。
“寻常美观的餐点大家广为熟知,久而久之便腻了,淡忘了,如此这般的样式才有足够特色,才配得上魏国大名……”单艺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齐巍拿起一颗烤栗,面部紧绷,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真真是好样的。来人!”齐巍深吸一口气,过不了心理那关,重重地放下那颗烤栗,恼羞成怒的大喝一声。
单艺下意识再次往孙公公那边望去,说好的危急之时有她心心念念之人来帮忙呢?
怎么连孙公公自己都不见了?
单艺的嗓子快要吊在了嗓子眼。
然而,原本那些守卫却恍若未闻,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嗯?
这又是怎么回事?
坐在席间的众人诧异不已。
“殿下欲唤何人来?”一个极为清朗的男声自殿外悠悠传来。
众人纷纷望去。
敞开的大门忽的出现了一个极为高挑的身影,面容俊逸无二,每走一步,衣摆飘逸,如同仙人下凡。
那人身侧跟着的,是一袭紫袍的摄政王。
难以置信,原本嚣张得很的清珂此刻竟然安安分分的尾随其后。
“皇上……”
“是皇上!”
“皇上竟然痊愈了!”
“臣等参见皇上!”众人大喜过望,丝毫不顾身后齐巍扭曲的脸,纷纷离席,跪伏在地。
“哼!夷国皇帝不是失踪了吗?靠着所谓的摄政王和皇后一介妇孺苦苦支撑到现在,怎的现如今知道回来了?”齐巍摇摇头,冷嘲热讽道。
秦歌慢慢悠悠走在众人为他避让开的长道,随即在单艺红了眼眶的注视下,走上了高台。
他伸手,牵起了单艺有些冰冷的手,心里一疼,“这段时日,艺儿受苦了……”
单艺此刻无心追问秦歌失踪的去向,也不敢细想他背后的理由,只能哽咽道:“你能完好无缺地回来,便是极好的。”
“就没人理我一下么?当我死的?我还在这里呢!”齐巍气得抓狂。
还没说完,脖子上就被原来那些守卫用佩刀架住了脖颈。
“你,你们!你们怎么回事?谁才是你们的主子,睁大狗眼看清楚了!”齐巍气急败坏得直跺脚。
“确实,在场人中,眼神不大好的,也只有殿下你了。”秦歌拂袖,从容开口:
“本来,若是殿下安安分分来我夷国议和,朕也不会追究魏国,但如今,你这执迷不悟的情状,朕只好请你的父皇来瞧瞧看,是否是自己管教不周了……”
“你,你竟敢对我父皇下手!”齐巍朝秦歌瞪眼,瞪得快要目眦尽裂。
秦歌淡淡扬眉,丝毫不在意他的惊讶,“朕只是请他来叙叙旧罢了,毕竟,他能教出你这样愚昧自大的继承人来,不费点手段,还不能成事。”
“呵,你以为我会信?不过是拙劣的激将法罢了!”齐巍扭头,脖子的皮肤表面碰到了利刃,很快就剌出了血痕。
秦歌淡淡地望向台下的摄政王。
清珂会意,拍了拍手,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当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亲生父亲时,齐巍的脸都气得青紫。
“怎,怎会如此!”齐巍的语气带着怨念。
“逆子,本王让你来夷国议和,你竟然想挑动两国的战争!真是让为父心寒!”魏国国君被压制着坐在了所谓的客台前,因为动怒,脸都被自家儿子气成了猪肝色。
“看来你不仅是失踪这么简单,还暗自去了魏国。”单艺见状,轻声在秦歌耳畔低语,“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单艺想到自己居然没听到一点风声,心里有些不甘。
“不巧,正是赶在魏国皇子来夷国之际。”秦歌捏紧了她的手指,宠溺一笑;“好些时日不见,艺儿越发聪慧了。”
单艺撇唇,“当真是好些时日么?前阵子的每一晚,我如今腰还有些酸疼呢……”
秦歌的耳朵不自觉泛了薄红,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偷偷抚上她的后腰,轻揉,愧疚道:“是我不节制,艺儿受苦了……”
单艺忍住不让自己翻白眼,“不准再偷偷下药了。我下次要清醒地看着你……”
秦歌捏了捏她的后腰的软肉,“只是到了后面,艺儿总会先睡过去……”
“好了闭嘴吧!”单艺的双颊也有些发热。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此言在理。”清珂拂开紫袍袖摆,坐在了软垫上,举起案前一杯酒,对着高台的秦歌微微一笑。
秦歌亦是拉着单艺重新坐好,举起杯盏朝清珂一敬:“此番擒拿贼寇,多谢皇叔相助。”
“皇上不必客气,守护夷国疆土,乃本王份内之事。”清珂虽然是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但眉目间透露着几分忧愁。
单艺和秦歌不约而同地察觉到了。
看来是有心事。
单艺没猜错的话,是和雅意有关。
“陛下,本王教子无方,唐突了诸位大臣,愿从今日起,签署陛下先前屡次向本王提议的合约,成为夷国的附属郡。只求能换犬子一条性命。”魏王低下头,狼狈得很。
“如此,便随朕去御书房罢。”
——
单艺跟在秦歌后头,仔细留心一旁的摄政王的表情,生怕他一个假动作,突然就把自己抓起来,然后威胁秦歌让位。
秦歌拿出早就拟好的纸张,身边的孙公公连忙接过,递给了已经被松绑的魏王。
签了字,按了手印。
如今已是板上钉钉。
看这依旧本分的摄政王,单艺迟迟没有等到他起兵造反,直到魏王签署了合约。
外头依旧风平浪静。
齐巍却在这时一把夺过魏王手里的纸,彻底的撕碎。
“成王败寇,一条命罢了!拿便拿了!不必求情,窝窝囊囊的,父皇,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啐了一声,齐巍作势便要朝柱子撞去。
清珂眼疾手快,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齐巍当即被踹得跪倒在地。
一股剧痛溢满全身,齐巍咬紧牙关,疼得面部扭曲,好半天都站不起来,也说不上一句话来。
“你的性命,只能由我来取!”清珂在这时变了脸色,他一把揪住了齐巍的头发,狠厉道。
“哎哟,说好的,饶我儿一条性命,怎的说话不算数啦?”魏王火急火燎的,奈何却做不了任何事,只好在一旁求清珂手下留情。
“夷国的律法,杀人偿命。”清珂说话间,掷地有声,“齐巍买凶杀人,毒害本王未过门的王妃,药石无医,香消玉殒,这笔账,本王要同他好好算。”
“确有此事?”魏王听得心惊肉跳,忙掉头朝向秦歌投以求助的眼神。
秦歌在一旁负手身后,“朕答应饶了齐公子一条命,可没说,皇叔不能按照律法行事。如今魏国已然属于夷国的附属郡,自然也当遵循夷国的律法。”
“陛下,殿外有人求见。”孙公公忽地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赶忙走到了门边,与门口的交谈后,掉头进来通报。
“不见。”
“那人说是要来承认罪行,替齐公子受刑的。”
秦歌下意识的注视着清珂。
“本王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胆敢替齐巍顶罪。”清珂冷笑一声,眼眶显然已经气得发红。
秦歌了然,拂袖。
孙公公这才敢去叫人进来。
“罪人采涧,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摄政王……”
单艺在这时不淡定了,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采涧的下巴,厉声质问:“你的意思是,雅意素日茶水里的毒是你下的?”
“没错,因为嫉妒,雅意可以得到摄政王的爱……”采涧叩伏在地,毫不避讳。
清珂狠狠的愣住,原来是自己堂而皇之的占有和爱意,最后害了小团子……
这时,采涧忽的地拔下了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