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失去了根系的补给,玄鹿本身压根没有多少能量在,但也就够银蛇吃个饱,打了个嗝尾巴摸摸小肚子,直接钻回了紫灵里。
等三月七上前夸她剑术高超的时候,朝月才堪堪回过神,看着化作金光的玄鹿,她怎么都感觉怪怪的,可静下心思索却有得不到任何线索来。
「嗯……」
淡淡的回应一声,朝月权当这具身体的不契合罢了,将紫灵收了起来,就上前看着尚未消散的可疑花朵。
这时瓦/尔/特走到了朝月身边,开口道:“景元将军说,「建木」是不可思议的仙道神通。那头鹿看似与寻常生命无异,但即便受了致命伤也能瞬间愈合。我算是明白仙舟人为何要追随「巡猎」,铲除「丰饶」了。”
「不死不灭,终生苦痛。丰饶的赐福看似造福了求药人,却又因为等价交换,撒下满是诅咒的种子,留了魔阴身这个祸害。」
朝月看着开始病殃殃的花,上前直接一剑毁了,她并不打算将这祸物留在工造司,以免今后再添上乱子。
众人默不作声,静静看着消散的花儿,同玄鹿幻作的杏叶飘落到远方。
公输梁望着满地狼藉,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可惜八千年前,身为「求药使」的先人们不能洞见这背后的隐忧。”
“也许他们中有人想到了,拒绝了寿瘟祸祖的「馈赠」。然而作为一整个文明,真的能抗拒长生不死的诱惑吗?”
说到最后,公输梁话音越来越小,小到身边的瓦/尔/特都快要听不清的时候,他才发出一声感慨。
“真是讽刺,智者埋泉下,愚者长不灭啊……”
朝月默然不语,她知道那时候的人们为何寻求长生,终不过是一人之言语,打造了这数不清的舰船。
终其一生跑到药师面前,寻求到真正的长生不死,最终得到赐予的建木,却也得到难以拔除的诅咒。
即便后来帝弓司命将其斫断,却依然没改变长生种埋进血脉里的诅咒,任何人将逃不脱,他们播撒分恶种。
“仙舟悔愧于曾受「丰饶」蛊惑,才最终决定踏上「巡猎」征途。也许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公输梁抬头望向四人,眼底满是感激。
“也多谢各位援手,不然光靠我一个人,恐怕解决不了工造司如今的麻烦。你们接下来是要去哪里吗?”
「丹鼎司。你要去吗?」
听到朝月的回答,公输梁摇了摇头,“我作为工造司的一员,自然不会抛下自己的责任。你们要去的丹鼎司,那里与「建木」毗邻,瞧眼前这番景象,那里一定更为凶险。”
“各位,顺着这条路走去,很快便能到丹鼎司了。你们一路小心,老夫在此祝你们顺利。”
公输梁为几人指了一条近路,又同她们挥手告别,大声预祝接下来的任务,一切顺利到底,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朝月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边走边思索着,很快就落到了最后一位,停云的身旁。
与朝月一样,她时不时回头看看建木,眼底闪烁着点点异彩,心不在焉的和朝月走在了同一列。
「怎么,想要和建木一样长生吗?」
手臂的触碰令两人回神,朝月看着她向后望的动作,猜测她可能是想着长生什么去了。
毕竟狐族的寿命并没有长生种那般悠长,而是只有短短三百余年,也没有龙族轮回的本事,当真是过完三百年就没了以后。
停云听出她的试探,含着笑意摇了摇头,直接贴着朝月揽住手臂,俏生生的说道:
“恩公可别这么说,小女子游历星海,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神异的东西,瞧着那枝梢之上结成的果实金灿灿的,就像是仙舟神话中所提及的那般。”
朝月默默抽回自己的手,哪怕停云再怎么挽留,她都不想和别的女人离得太近,尤其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并非自己。
等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才幽幽开口道:「吃下那颗果子可成不了长生种,尽早打消这个想法。成为长生种并没有你想象中的美好。」
告诫的口吻听着刺耳。
倘若是真的藏着这个小心思,恐怕早就讪笑着不敢吭声,但停云可真没有,见朝月一脸不信,当即生气的鼓起脸颊。
她不管朝月什么地位,径直走到她面前,将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移过来,正视自己没有任何心思的眼眸,一字一句倒:
“恩公!我停云没有任何,想成为长生种的想法!请别误会我!”
面对面说出这番话,除了呼出的热气和彼此暧昧的距离,朝月只能体会到的就是,那对翠绿色眸子里的倔强与怒火。
如此清晰,又如此富有生气,没有任何谎言的心虚藏在其中。
停云不仅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没有那些小心思,也让重新来到仙舟的朝月,第一次红了脸。